返回第六十三回:巧言 吻痕温(1 / 1)羊凹凹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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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要真是喜欢上我,与裕王、景王争风吃醋,争权夺位,彼此心怀芥蒂,到时候那可是比戏文还要荒诞百倍,不过也精彩百倍……

换做十年前我大概会得意一番,但今时不同往日,这种预料反而让我心惊胆战……

虽然太子府里的两位良娣独守,但一个住在离太子极尽的东苑,一个住在太子妃重新修缮的孑立轩。简欢虽然是宫女出身但依然看不起花船柳巷之人,也见不得柯离这种被夸作高明的巧言令色、故弄玄虚。

当然,柯离也懒得搭理简欢,她和太子都认为简良娣不光是沐浮优身边的人,还是昭贵妃的耳目,不可亲信也招惹不起。

殊不知,简欢并不在太子府,连夜她被偷偷传进了储秀宫。

时隔四月,简欢一点也没敢忘记服侍昭贵妃的规矩——解罗裳,放花钿,释华妆……前后四五六个小宫女接二连三地帮衬,生怕哪一步让这位皇贵妃候着。

这个皇城里最有权势的女人当然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应当是极尽奢华,害怕受到的礼遇比当年的方皇后逊色半分,所以贴身婢女的小差错丁点都不容接受。

她讨厌别人拿她和方皇后作比较,方愫玉算什么东西,无儿无女,又一身的病,更何况人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可是她心里一直在攀比着,皇上到底爱自己多一些,还是那个女人,身边人也一直在比着,雷厉风行的大恶人和伪善的笑面虎,谁才能当得了得人心的中宫娘娘。

外人眼里她一向都是慈悲敦厚的一国之母,她撕不下这张皮肉相连的脸,不可报复,不可随着自己的性子,所有的情绪都得在背后解决。

简欢垂头站在边上,等她发问:

她嘴角微翘,让简欢给自己揉着肩,闭了眼懒懒地说:

“你也做了一阵子的良娣了,手艺不仅没有生疏还略胜一筹了。”

“娘娘过奖了。”简欢回答道,但见昭贵妃久久不说话,便问道,“还问娘娘这么晚了召我入宫所谓何事?”

“今夜太子和太子妃留宿东宫,你可知晓?”

“简欢知道,但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发生什么。”简欢来之前已经想好了说辞。

昭贵妃的确纳闷。

简欢贴近,对她小声解释道:“您也知道,近些日子太子妃常与我交底,她说她追思常安公主,一年之内都不会与太子殿下行房事。我也常常旁敲侧击着太子和太子妃,发现他们俩互相——”

“互相什么?把话说清楚!”

“彼此互相嫌弃,还没说上两句就会翻脸,甚至太子殿下多次暗杀过太子妃……”

听到简欢说的话,昭贵妃算是真正放了心,她的宝贝太子她最清楚了不过了,太子一旦被沐浮优所蛊惑就极有可能会反过来对付自己对付严家。从襁褓婴孩一直护他到弱冠青年,她舍不得让他见到后宫的晦暗,便把他的童年、少年都安排得天衣无缝。

未来的登基之路一样难走,她需要沐浮优,又害怕沐浮优。

晃过神,她猛地站了起来,指划人关窗户,舒心笑道:“嗨呀,暗杀的事我也听说了,以后谁都不准再提,免得传到陛下耳朵里。太子身边美人不缺,就算太子以前对她动过心思也没用。”

简欢见状,便说嘴两句:“那,娘娘可听说太子殿下在金陵带回来一个花船女子?”

“你说的是柯离吧!我见过了,这姑娘长得的确不俗,谈吐也不凡。”昭贵妃见简欢说那柯离的语气,便重又说明,“简欢你要记住,花船女子也不可小觑,虽说你是我安插的人,但只要能招太子欢心,能给太子开枝散叶,不管她出身如何我都会喜欢。”

“简欢记住了,不过我还有一事要告知娘娘。”简欢被娘娘呛了回去,眼珠转了转觉得自己突然聪明了起来。

“你说——”昭贵妃很少见简欢故弄玄虚。

“还在金陵的时候,柯离就不断地向太子妃示好,后来也不知道柯离对太子殿下说了什么,我们一回宫殿下便对太子妃友好了些。您说,她们会不会联手了?”

“我绝不会给她们联手的机会!简欢,你可要帮衬我呀——”昭贵妃瞪大了眼睛,好像受到了挑衅,权谋的滋味还是熟悉着,她没有忘记。

简良娣的轿撵途径东宫,她派人给我送了字条,月色幽暗,依稀看清上面只写有一字:“妥”

这是反间计的第一步,借贵妃的刀杀沐巩的人再将计就计,完成闭环,最后的最后我要让爱我者、敬我者、用我者、憎我者,皆为我所用。

那便等着一出好戏!昭贵妃的手段我也是久违了,然后柯离又会如何应对呢,会比我聪明一些吗?一边是母亲,另一边是可人,这可是古往今来的大难题啊,我倒要看看太子殿下会偏袒哪一方。

字条被焚烧进了灯笼,随之化为灰烬。我和灯笼摆在一侧,呆呆地坐在门槛里的我望着它越来越昏暗,今夜又是不想练功的一夜,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要做什么,想做什么,就是很想这样等着谁来,等不到就吹吹风,呆坐着休息一会儿。

“你在看吗?如果你是我,会不会觉得这样很残忍很肮脏?但是——”

邪恶让我莫名惬意,越多人怕我畏我,我就越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你向我发誓不许做我这样的人,知道了吗?后土,我的裕王殿下。

后知后觉地我睡去了,梦里我骑着黑檀色骏马疾驰在山野间,山下是集市,山上是道宇,一纸书信邀我和后土赴从诚和锦箫成亲的宴,转眼他们育有一女孩,女孩恬静内秀,原来是阿瑛的转世……昏昏沉沉中有人给我披上了毛毯,好像是——毛毯上的绒让我额角生了痒意,待我醒来,无人,也无风和寒冷。

毛毯是堂内我自己的毯子,没有绒毛,不会让人生痒。锦箫和从诚至今未和好如初,人死后百年才会迎来转世,梦是假的,我的感觉也是假的。

吻痕尚温,来人却远去。那一吻,那来人,终成了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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