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驿馆里的匈奴公主呼洐明珠正坐在满是膳食的桌前发脾气:“这是什么吃得,也太难吃了,你们定元朝就是这样招待友好邦交的?”
桌前小心伺候的驿承赔着笑脸说道:“公主殿下您息怒,您想吃什么?小的吩咐人重做。”
呼洐明珠点了一串儿的菜名,驿承听得直点头,笑着说:“公主殿下请稍等,小的这就去办。”出了房间擦掉额上的汗水,急急忙忙找人做去了。
侍女哈尔乌雅倒了杯清茶给呼洐明珠:“公主,您喝点茶消消气。”
“消息来了吗?”呼洐明珠接过茶杯,涂着丹寇的手细慵懒得问道。
哈尔乌雅从衣袖里掏出纸条递给呼洐明珠:“公主,这是刚收到的消息。”
呼洐明珠接过打开迅速看完,气得把纸条揉成一团怒气冲冲的开口:
“本公主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原来是丞相府不受宠的大小姐。”
那么胆小懦弱的人怎么配得上那勇士般的男人。
从第一次在战场上见到身披铠甲的御天景,她就喜欢上他了,他身型修长即不文弱也不粗犷,是自己喜欢的类型,甚至一度幻想过打败他,把他俘虏回匈奴,可惜他用兵如神,大大小小的无数场对战中一次也没败过。
这次双方休战她自愿来和亲,就是为了他,传言说他残废毁容,她不信那么霁月清风的男子不会就此沉寂的,自己一定想办法帮他再站起来。
呼洐明珠对明日的宫宴十分期待,她相信现在自己是唯一能帮御天景的人,他不会因为那个废物拒绝自己的。
被称做胆小懦弱废物的苏晚此时正推着男人在王府逛园子。
园中的腊梅开得正好,阵阵花香扑鼻,苏晚替御天景盖好膝上的毯子,坐在身旁两人左右手交握着,男人的大手还是冷冰冰的,苏晚皱眉吩咐月儿拿暖炉。
御天景温和地说:“不用,我不冷。”
“不行,保暖必须做好,你的身体经不起一点折腾。”苏晚说着又动手把狐裘给男人再围紧点,不留一丝缝隙。
御天景看着紧张的苏晚也不再出声反驳,乖乖的坐在轮椅上任由小女人捣腾。
苏晚一边弄着一边问道:“明日你有什么打算?需要我做什么么?”
“这次进宫一是皇帝想试探我的身体怎么样?腿到底能不能恢复?二是匈奴公主和亲之事,想看看我有没有联合外邦之心?”
“我那日故意露出虚弱的样子,所以明日我会撤去压制体内之毒的内力,让毒素蔓延到全身包括脸部,到时就不怕他们察觉了。”
苏晚一想到那样子就不舒服:
“那对你身体有影响吗?”
御天景笑了笑:“无事,我心里有数,只是到时我会虚弱不已,就有劳夫人多加照顾为夫了,至于那公主也劳烦夫人打发掉,为夫这辈子只认你一位夫人。”
最后一句是男人贴着苏晚耳根说的,那低沉磁性的男中音和带着缠绵的眼神让苏晚全身发烫,胸腔里的心狂跳不止,好似要跳出来。
苏晚手捂着心口,快速嚷道:
“这个明月怎么拿个手炉这么慢,这天也快黑了,我们回去吧。”
御天景点了点头,低头说道:“走吧。”
苏晚红着脸,推着轮椅往回走,屋里烧着炭炉,比外面热和多了,苏晚忙给男人脱去狐裘,取掉腿上盖着的毯子,正忙活着无尘来报:
“爷,有消息了。”
“晚晚,别忙了,我得去书房,你困了就先洗洗睡吧。”
御天景转动轮椅出屋和无尘一起去书房。
无尘拿出竹筒里的纸条,御天景看完销毁后沉默了。
这消息是他早前让影五去查的,上面详细叙述了丞相府大小姐和将军府萧大小姐,两人的性格,爱好,从小到大发生的事以及两人善长做的事。
苏大小姐自生下来就不太受父亲的待见,母亲去世姨娘当家后更是日子难过,常被府中的姐妹们欺负,性格懦弱,胆小,不爱讲话,常年居于相府内苑,甚少出门。
萧大小姐与苏小姐相反,从小生在父母相爱的家庭,在无尽的宠爱中长大即使母亲后来生了弟弟对她也没有什么改变,仍是疼爱有加,养成了萧大小姐豪爽正义爱打抱不平的性格。
京中的人都是萧知舞得一手好剑,在萧将军有一年生辰宴上献上了一支独创的剑舞,即舞出了女子的阴柔也有男子战场的气势,看过的人无不称赞,据说还写得一手好字。
御天景低头沉思,手指弯曲下意识放在书案上敲着有规律的声音,无尘静静地站在旁边,他知道爷一敲桌子基本都是在思考问题,等想通了就不敲了。
由性格来看,现在的王妃与原本的苏晚相差太多,她可不像胆小懦弱之人,可是与萧大小姐也不尽相像。御天景眼里一片漆黑看来得找机会试试了。
信中特别提及萧知和秦宇乃是青梅竹马,从小就恋暮秦公子,成婚后秦老太婆诸多刁难,萧小姐改变自己处处忍让,直到将军府出事,婆婆要求保孩子,最后一尸两命,凄惨而死。
这事当初他还听府里人议论过,说是:当时萧知痛得死去活来,婆家告诉产婆只要保住孩子就行,那血水一盆一盆地往屋外端,渐渐屋里没了动静,产婆开门出来外面的仆妇忍不住往里探看了一眼,吓得浑身一激灵,母子二人躺在床上面皮青白早已没了气息,床上大片红的刺眼的血,地上屋里到处是血,当即就吓得不行。
如果晚晚就是知知,御天景不敢想,她当时是何等的绝望,大手紧紧的捏着信纸,几欲捏烂了才放下,男人暗暗决定如果验证小女人就是萧知,他一定不会放过秦府的。
无尘看王爷心情不太好,忙说出另一个好消息:
“爷,还有一个消息:鬼医好像到京城了。”
“找到他。”冷冷的字眼自男人口中溢出。
御天景看着外面漆黑如墨的夜空,勾了勾唇角,如果说他的腿还有希望那非鬼医莫属了,可惜知晓鬼医真面目的人甚少,只知是一老头,脾气阴晴不定,亦正亦邪,找了两年,也不知这次能不能找到。
残了两年好似习惯了,也不纠结能不能治好,可自从晚晚闯进自己的生活后,心里又燃起了火焰,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再站起来,他想抱她走走,想背她走走,想陪着她去一切想去的地方,想和她一起变老……,希望这次不会失望吧!
御天景回到主卧时,小女人已经睡着了,看着被褥里隆起的小小的一团,所有不好的情绪一扫而空,心里软成一片。
洗漱后小心翼翼地上床把小女人捞进怀里,闻着熟悉的香味,沉沉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