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球形包裹着两人的刺猬剑笼开始向外飘散，无数长剑在这狭小空间里，如风中拂柳一般四处飘荡，似慢实快，随后开始漫天飞射。

冲过来的鼠潮直接被无数散射的长剑犁地一样斩杀过去。

那些长剑都是由剑气凝结，锋利无比，密密麻麻的巨鼠，惨一点的直接被劈成两半，好一点的，最轻也得断胳膊断腿。

有些踩着同伴尸体冲上来的巨鼠更是被剑气贯穿，被带着在半空飞了起来，再被其它暴射而来的剑气在半空给肢解成肉块。

一时间，狭小的下水道变成了绞肉的修罗场！

足足十几秒，直到不再出现新的巨鼠，漫天长剑这才停止飞射，然后整整齐齐的悬在半空，下一秒，万剑齐发，地面上，没死透，或者还能动的巨鼠，脑袋全被长剑狠狠钉在地上……

鼠尸，碎肉，汩汩的鲜血，满地的长剑，这一幕，像极了充满死气的剑之冢，无一处不奏响哀之挽歌！

下水道里很黑，所有长剑都化成点点青色光尘消失后，就只有欧阳琳手腕上的莹石在发出白惨惨的光芒。

可就算什么都看不到了，在这难闻的味道下，屈闯也能想像出，满地残缺的鼠尸，满地，满墙的碎肉，碎内脏，还有旁边那被染红了的地下河……

他并不是觉得欧阳琳过分，毕竟都你死我亡了，怎么做都不过分，只是这冲鼻的血腥和腐臭味儿让他有点受不了。

就在他走神的时候，站在一旁的欧阳琳身体晃了一下，踉跄着一把扶住了墙，可她马上又在惊呼中，闪电般把手收了回来，飞快从衣袖里抽出手帕，仔细的擦着右手。

屈闯笑了一下，这妞肯定是按到墙上的血或者碎肉了！

刚才那漫天剑雨对她消耗恐怕不小，估计她最多还能用一两次。

听到屈闯强忍着笑发出的噗声，欧阳琳愤怒的扭过头，瞪着屈闯，气哼哼的说道：“你还真是心大啊，亏你能笑得出来！老天也是真不开眼，居然让你活到现在！”

这妞刚才还在万千巨鼠的压迫下救了他，现在又咒他。

屈闯也明白，这妞要么是刀子嘴豆腐心，要么就是口直心快的直性子，反正不是什么坏心眼的人。

知道对方没有恶意，屈闯懒得和她斗嘴，笑着说道：“是啊，老天为什么让我活到现在呢？我也挺好奇的。”

“你！”见屈闯不接话头，准备了一万句反怼的话都被憋在胸口。

欧阳琳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压住想骂人却骂不出来的暴躁感，没好气的说道：“那个谁，你现在出去叫人支援，我继续往里搜！”

说完，欧阳琳提着扎在地面上的长剑，踩着满地的血肉，向通道里面走去。

“哎！我叫不到人！”

屈闯喊了两声，可随着光芒远去，除了旁边地下河哗哗的流水声，他没听到任何回馈。

不理自己了？

在这里，屈闯只认识杨修一个人，那货还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也不知道回没回去，让他去哪儿叫人？

想到刚才那少女虚弱的模样，想到她刚才在危险中仍抽空救自己的模样，屈闯想了一下，然后踩着满地的鼠尸碎肉，走到相对干净点的地方，然后深吸一口气，放松精神……

片刻后，惨白的节能灯，干净的地板砖，整齐的货架，半跪在地上的屈闯躬着腰，扶着货架狂喘。

每来回一次，就和死一次一样，那种感觉，不管经历多少次都习惯不了。

喘了好一会儿，感觉好受了一点，他这才站直身子。

看着浑身冒黑烟的自己，再看看旁边货架上冒着黑烟的手印，他犹豫了下，然后没管手上的药粉，向楼梯口走去。

按照记忆，穿过几条街道。来到熟悉的摩托车店外，从怀里抽出手枪，上膛，一枪轰碎了巨大落地窗！

看着那一排各式各样的摩托车，他随便选了个。

打开盖子，往里面倒满试驾的汽油，带头盔，上车！

听着气缸如闷雷一般的咆哮声，屈闯嘴角微挑，挂挡，给油，车前轮猛的抬起。

当前轮落下后，整辆车就如脱缰的狂暴野兽一般，直接撞碎落前面的落地窗，窜上了主街道。

不管多少次，骑摩托车撞玻璃的那一瞬间，车身的震颤，漫天的玻璃砸在身上，那种生死一线的感觉都是那么爽。

这里也有汽车店，只是离得太远了。

轰满油门，在这宽敞无人的八车道上狂飙，看着赎罪的景色向后飞去，连成一片残影，莫名的有种放飞自我的快感！

……

当他再次出现在下水道里后，不由得抽了抽鼻子。

空气里的血腥味儿淡了好多！

掏出木牌，手指在上面一抹，全身再次包裹在黑雾中，他这才向少女离开的方向摸了过去。

地下排水渠的差路很多，他也不知道少女走的哪条路，只能掏出一张寻物符试试运气。

看到符纸飘荡着落向一个方向后，他扶着墙，握着枪，小心翼翼的摸了过去。

没走多久，贴墙前进的他就隐约听到前面传来打斗的声音。

他没有加速，反而熄灭了手中的光明符，更加小心的偷偷溜过去。

躬着腰，小心的来到声源附近后，他愣了一下。

少女手腕上的莹石没了，战斗的地方一片漆黑，只能看到散发着青光的长剑在不断挥舞。

借着长剑上的青光，勉强能看清拿着长剑的玉手还有与长剑相撞的黄白色东西，除了这些外，什么都看不见，侧耳，也只能听到长剑撕裂空气后与什么撞在一起的声音，还有无数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她在和鼠妖战斗吗？她不是能御剑吗？为什么要用手拿？没灵气了？还是地方太小，不适合御剑？

听着远处激烈的打斗声，屈闯想了一下，他将枪的保险打开，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手电，然后大喊道：“三！”

“嘭！”场中传来一道撞击声，然后就没了声音，也不知两人怎么样了，周围完全陷入黑暗。

“二！”场中还是没有声音！

“闭眼！！”

再喊闭眼的同时，屈闯猛的打开手电，并将手电插在墙上，雪亮的灯光瞬间将这狭小的空间照的通明一片。

下一刻，就听“嘭”的一声枪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