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看着红红的耳朵，停留了一会，眼底一层雾气环绕，转眼却偏过头去，轻笑了起来“哈哈哈...”

顾言夕这才回过神来，刚刚她的行为，太过于失态了。看着莫寒支起腰，颤抖的笑出了声，她很想说面前的女人一顿，在她看来刚刚那一切都是调戏，她怎么可以...

“言夕，你真可爱，哈哈”女人笑起来的样子，没有了冷艳的伪装，让顾言夕觉得两人距离更近了些。

顾言夕理亏，等到莫寒差不多笑完了，她才开口“你还没说你来做什么呢”她故意压低嗓音，显得她好像不满的样子。

莫寒似乎是憋着，看着顾言夕假装生气的样子“好了，我是来上任的，言夕不开你玩笑了啊，你别生气”

“上任？”

“嗯，今天是我来新公司第一天，言夕你要不要带我参观参观”

思索了几秒“你是新的区域总监？”

“嗯，言夕，不用跟我这么讲客气...我还是个职场新手，还得你多教我些”莫寒这话若是放在别人身上，顾言夕早就忍不住了，过分谦虚就是骄傲，顾言夕最忍受不了虚伪。

“....莫小...总，是我都忘了，今天是总监视察的日子，没有好好准备...”顾言夕似乎礼尚往来回了一句官方客套话，

莫寒却没让她继续说下去“言夕，没人的地方可以叫我莫寒，或者莫姐都行，莫总莫总的叫，很生份”

“....”顾言夕很想回一句，我们也没那么熟，应该是生份的关系才对啊....沉默了片刻后还是莫寒打破了宁静。

“言夕你饿不饿，中午了你吃过午饭了吗？”

“还好吧，才不到一点”顾言夕下意识看了看表。

莫寒却摸了摸肚子“言夕，我好像饿了，一起去吃饭吧”

“....”

顾言夕的一系列言语能力近乎被剥夺，莫寒在她面前是一个样，在外的莫寒要多高冷有多高冷，要多高贵有多高贵....

她也没有想法去拒绝，于是...到公司两星期后，第一次打卡外出吃饭了....

这是一间韩式料理店，有熟食也有生食，装潢也相对于顾言夕之前吃过的料理店有格调。莫寒与顾言夕并肩来到这座店，服务员就带着她们穿越七转八拐的小巷子，莫寒走在稍前一的位置，终于不用见她，顾言夕从办公室到现在才在心底舒了一口气...又闻到那熟悉的香气，顾言夕看相面前女子的背影，她觉得此情此景，她仿佛见过，那种淡淡的，想抓住的感觉。还好他们很快到了目的地，顾言夕这才回过神来。

莫寒轻轻遣走服务员，回过头来，看着面前有些欣喜的女人“喜不喜欢”莫寒微微偏了便头。

映入眼帘的是真实的山水竹林，溪水潺潺去，让那周遭的竹林仿佛活了起来。

几乎是不用回答，莫寒就能从顾言夕不容易见到的笑颜中知道，她是喜欢的。

“你从哪发现的这种地方，之前我从来没见过这种饭店”顾言夕没发现她对莫寒的称谓已经换成亲近的第三人称。

莫寒嘴角含笑，示意顾言夕坐下，小桌子刚好容得下两人，也让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些。顾言夕明显有些肢体僵硬了。

似是有些安慰的“平时我也没什么别的爱好，喜欢这些让人舒服的事情物件，话说这间店，也算我无意中发现的”

“莫总...莫寒，你真有文艺气质，平时我们应酬的地方可没有这样的”聊起家常，顾言夕适才适应了些。

莫寒给顾言夕酌了杯茶，又和自己到了杯“外面冷，你先喝杯茶暖暖”伸手将顾言夕的茶杯向前递去，顾言夕反应迅速，双手立马结果茶杯。

看着顾言夕喝下一杯热茶，莫寒这才又开口

“我刚刚说的可是实话”

“啊？”顾言夕明显反应不过来，女人的一些话早就让她难以联系到一起。

莫寒也饮了杯茶，“之前我并未深入接触这个行业，这也是临时救火，所以说很多都要学习，需要言夕指教的话，都是真心的”吐出这些话，热气也因着温差上扬。

顾言夕缓缓放下茶杯，刚刚微簇的眉这才舒展开来“原来是这件事，平时你如果有什么不太明白的，都可以找我，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很快融入的”

莫寒笑着看向顾言夕“言夕懟我这么信任，我们之间还没有正式共事过吧，对于我的能力，怕到时候会让言夕失望了”

顾言夕有些尴尬又有些迟疑，鬼使神差的她微微低着头“不会的”。

“嗯？”莫寒依旧不紧不慢。

“我相信你，你是杨总青睐的人，而且”顾言夕这才抬头对视上莫寒，眼中再无退却。

莫寒好整以暇的望着顾言夕。

“你也不是寻常人”顾言夕淡漠的说。

两人相视，像是约好了的，忽而两人都笑了。

“不过以后，有什么不懂的，我还是会劳烦你，你也看得出来吧，我不太喜欢请教别人，以后你得多多帮我”

顾言夕并未分出这句话的含义，只是点着头答应莫寒的要求，在她看来，莫寒这样的女人，不会轻易求人，与她这样也许是两人的确比较熟悉，可以让她信任。

二人又聊了些公司的事情，服务员小厮也在间隙中将玲琅满目的菜品端上饭桌。

这里是韩式餐厅，菜品生的熟的，辣的不辣的，应有尽有，端上桌，顾言夕也可以选择性的吃。顾言夕不吃生和辣，也就避开了这些东西。

“言夕你不爱吃生食和辣么？”莫寒自然的将顾言夕的喜好分辨了出来。

顾言夕微微点头，嘴里的食物下咽后才又开口“我吃不惯生食，所以很多好东西怕是要浪费了”

“不会啊，我也比较中意熟食些，呐尝尝这个，好吃“莫寒夹起一块放入顾言夕碟中，面前的女人低了头，看着碟中发出滋滋声响的肉肉。

莫寒轻微挑了下眉头，目光略有洞穿力似的，落在顾言夕身上“不会是嫌弃我吧？”她好似疑问。

“不会！”顾言夕几乎抢着回答，“哪有...只是...等它凉一些在吃...烫嘴..”顾言夕脸又有些微红。

莫寒似乎是料到女人的回答“嗯，让“它”凉一会，可不要烫着了”

“嗯...”

二人于是愉快的完成了进餐，这也是顾言夕有史以来，吃得最慢，让她觉得比和一群男人喝酒还难捱的饭局，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她总会有些不自在，自己平时积累的气势总会被女人三两句话给磨没，让她觉得仿佛回到四年前自己刚入行，还是个职场菜鸟的时候。

散场了，顾言夕向莫寒解释要回公司整理资料，本想两人分开，莫寒却又要送她回公司，还说也可以参观一下好好了解公司的整体体系，顾言夕只好答应了下来。

于是，顾言夕搭着莫寒骚气十足的法拉利驰骋在城市街道上，莫寒带着她兜了两圈才开到公司，美其名曰“饭后散心”....

下午的时间，顾言夕也应了莫寒的要求，带她去参观“综合人力的人事部”“负责外交的公关部”“整个公司的经济支柱业务部”...莫寒自然有着领导的样子，假装询问的抽查者各类员工，真的像一位来认真巡查公司的领导的样子，顾言夕只是带着她到处跑，并未有过多的话语，两人巡视完毕这才回了总经理办公室，莫寒后脚进门顺手带上门。

“呼.....做领导还挺累的，刚刚我说过的话没有纰漏吧？”莫寒像是在寻求安慰着，舒服的坐在沙发上，朝顾言夕这边看来。

“还...挺好的啊，刚刚很有范，总监来视察，他们也都表现积极”

“我还怕我刚表现不得体，看来我挺有慧根”莫寒笑的开心。

“嗯啊”顾言夕帮衬着。

“但我还是有些忧虑”

“什么忧虑？”顾言夕疑惑的望着莫寒。

“我可是个花瓶，第一次当这么大的官，管这么多的人，言夕，我之后应该做些什么呢？现在我还真是一筹莫展，不知从哪里下手”莫寒仿佛小鹿般，对着顾言夕可怜的望着，不知何时，一只手竟也轻轻抓着顾言夕细嫩的手臂。

“额...”顾言夕嘴角微微懵动。

任由莫寒拉着，不是她没有察觉，只是她不想这个时候做无礼的事情。

顾言夕面色有些难言之隐的样子，憋了很久顾言夕才问出去那句话“方便问一下，莫寒你是什么专业的吗？”顾言夕从言谈举止就觉得莫寒似乎真的不太懂这方面，而她携带在身上的文艺气质更加加重了这一猜想。

莫寒听闻这句话，第一次在顾言夕面前有些“失态”脸微微的红了起来。“大学研究生专修的美术”

顾言夕对于这个结果，似乎早就在心底打了个底，并未有过多的惊讶，只是忽而的笑了，“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总觉得你很不一样，你怎么忽然来这个公司，不是一直学习美术吗？”顾言夕前半句是赞美，后半句是说吐露了嘴，如果有后悔药她一定不想说出那句干涉别人私生活的话。

莫寒静默的仰视着面前上一秒似乎很开心，下一秒就仿佛又克制收敛一些窘迫的女人，淡淡的笑意浮出。

“所以说，我的能力有待考究，来这里真的是糊口饭吃。”悠悠的看向顾言夕，“你也知道，画画很贵的”

“.........”

“嗯...的确有些...”你的法拉利油钱不贵....

“其实，也没有那么复杂”顾言夕很快的将话题转到如何“做好”一个“老总”

“对于没有任何经验的人来说，你现在其实可以多看看，对于你来说还蛮简单的，你只用管好你下面的一级就行了，公司抓的是业绩和程序性规范，将这两样抓好就可以了”

“嗯，言夕的意思，我只用管好你就行了对吧”莫寒聪明的将管理“重点”划了出来。

顾言夕整个人又再一次被女人的一句话给压住...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不过你还得关注整个公司的运营，在很多转折点时期，主要还是靠你来做些决定性策划...”顾言夕说到工作，恢复了以往的自信，开始喋喋不休。

莫寒轻咬了下唇，放开顾言夕的小臂“好复杂”

“...”顾言夕看着面前单薄的女子，觉得刚刚自己一股脑说的一堆事情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没事，可以慢慢来”她开始鼓励起莫寒。

一下午的时间，顾言夕放下了手中的事物，陪着莫寒在办公室呆了一下午，大多数都是在帮着莫寒来理解公司的运营，为了方便记忆，顾言夕还仔细地将这些录音下来并跟莫寒边讲边记了一个笔记本，最后将这两样东西交给莫寒，算是他们整个下午学习的结晶.......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下班的时间，两人才停止了交流。

“要下班了，言夕，这些东西我回去好好消化一下，有什么不懂的，我再问你，你可得帮我解答”

“嗯好”顾言夕答应的爽朗，一下午的时间，她都和这个女人呆在一起，原先难耐的情绪由于对这个女人深入了解了些，不再很困扰着她了。

莫寒这才站了起来，穿上大衣，“对了言夕，你的联系方式是，我存一个吧”女人回过头，右手从大衣里拿出手机。

顾言夕站了起来，顺手接过手机熟练的在联系人列表添加了自己的号码。

莫寒接过手机，按了拨出键，“这个是我的，有什么事情，要记得联系我”

顾言夕下意识的嗯了下。

“外面风大，我送你吧，刚好你家位置上次我也去过”

顾言夕本还在检查自己手机，抬头又看向莫寒，莫寒也不急缓，立在那里仿佛还在等待顾言夕大的回答。

顾言夕今天没有饭局，本是打算去健身房泡着，她想拒绝莫寒，身体却不听使唤。

“好，你等我会”

顾言夕收拾好包，穿好衣服就跟着莫寒上了回家的专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