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圣十年至先圣十二年,举国旱,自春夏徂,蝗虫大起,赤地数千里,百姓流离,无良以食,或人民相食。
“诶!家中粮食已无多少,如何是好?”林杰忧心忡忡的说道。
“家中不是还种了一些番薯苞米,番薯苞米到夏季应该可以充饥安然度过冬季。”钱氏跟自己丈夫林杰说道。
林杰担心的说道:“说是如此,可如今已无粮下锅,上下十几口人吃什么喝什么。都不知能不能承到夏季,”
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又听到有人在门外大声喊道:“可有人在家。”
钱氏打开门后看着门外的人疑惑地问道:“在!在!在!林媒婆啊,快请进屋里喝口水,你来家中何事?”
林媒婆喝了口水开心的不已地说道:“林家的好事!大好事!”
钱氏疑惑的询问道:“什么好事?”
林媒婆满脸笑意的说道:“咋们永安县令夫人听说你家闺女八字运道极好,要纳你家闺女为良妾呢!”
钱氏气愤的从屋的一脚拿起扫帚扫地不悦的开口说道:“我们家还没穷到要卖闺女过活,走!走!走!赶紧走。”
媒婆被赶到门外后并不生气,反而在门外大声喊道:“林家的县令夫人可是说了要给十两,百斤大米做聘礼呢!不妨考虑看看。”
钱氏气的一把将扫帚扔在地上大声应道:“我家闺女不做妾。”
钱氏啪的关起门。
林杰看着气愤的妻子抚慰说道:“夫人莫要生气,我们家闺女八字极好,旺夫旺家,自身运道又极好,这些年来多少前来求娶的人,无需在意。”
钱氏气鼓鼓的,并未言语。
林瑜竹则从房里走出来定定的说道:“爹娘家中粮食恐是撑不了多少了,县令夫人既愿意拿出百斤粮食,二十两作为聘礼,孩儿愿意为妾。”
林杰拍了拍桌子气愤的说道:“你爹娘我还没穷到要靠卖闺女过活,你父亲我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但是进山一趟还是有胆量的,我就不信进山一趟找不到吃的。”
钱氏摸了摸闺女的头,扶着闺女柔声的说道:“你父兄皆是读书人,要脸面。怎能让你委身做妾?更别说做妾的自古以来都没有好下场。你看看与你要好的梨花去年委身做了王地主家的妾后,上个月就末了。闺女咋家不卖闺女。”
林周氏的大儿媳也从屋子走出来对林瑜竹说道“你不在乎脸面,你大哥还要啊!听娘的,”
林信也刚好从外边回来,火急火燎的开口说道:“妹妹,梨花上个月刚没了,可见做妾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要你做妾,大不了我跟父亲进山找吃的,我相信定能养活我们一家人的。”
林瑜竹犹豫的说道:“可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众人打断,大家异口同声的说道:“没有可是。”
连续几日林媒婆皆上门劝说,林家皆不为所动。
彼时,林媒婆忐忑的的站在县令夫人陈氏面前,不敢开口。
陈氏淡定的喝了口茶方才开口说道:“林家可愿意?”
林媒婆战战兢兢的老实回答道:“一则是林家村上个月刚没了一女子,为王地主家侍妾;二则是林家皆为读书人,不屑卖闺女。所以林家不愿自家闺女委身做妾。”
陈氏拿起桌子上的茶再次茗了一茗,看着战战兢兢的站着的媒婆并未开口说话,自顾自的喝着自家的茶。
林媒婆忐忑不安的看着县令夫人硬着头皮开口说道:“夫人要不换个人家?”
陈氏放下茶杯,定定的开口:“立夏拿些银子给林媒婆。”
陈氏在丫鬟的搀扶下,淡淡的起身,离开客厅,徒留林媒婆一人在客厅。
立夏手拿一百文铜钱,定定开口说道:“林媒婆,请。”
林媒婆忐忑的接过立夏手中的铜钱,乖乖的转身离开。
屋内,陈氏开口询问道:“林媒婆临走时可有说什么?”
立夏恭敬的回答道:“禀夫人林媒婆并未说什么,只是拿了银两便乖乖的走了。”
陈氏心不在焉的笑了笑说道:“林媒婆倒也是个有趣的人。”
立夏低声跟陈氏说道:“夫人要不要派人去威胁恐吓一番?”
陈氏摆摆手说道:“林杰乃是举人,其长子也乃举人,次子乃方才15也已然秀才。而其妻子儿媳闺女均是自幼读书识字。林家在永安县颇有名望,如若派人恐吓教育一番,容易给父亲和夫君招来事端。无需如此。”
立夏遗憾的回答道:“是!夫人。”
陈氏点了点立夏笑了笑说道:“你啊!不要老想着仗势欺人。当初太子和当今圣上亲自跟父亲求娶我做太子侧妃,父亲毅然决然的拒绝了。如今,我又怎能以势压人让别人的姑娘做夫君的侍妾。更别说夫君是永安县县令如若我此番行事,被夫君敌对知道了,日后必定影响夫君的前程。”
立夏挠了挠头,忽然跪下来说道:“夫人,是奴婢思虑不周,请夫人责罚。”
陈氏摸了摸立夏的头说道:“夏儿你自幼便跟我,你我感情自是不同。以前在陈府无人为难与你,只是如今不比从前。话虽说你家姑娘我如今是与夫君感情深厚。可母亲自小教导我子嗣才是我长久生存的根基。可偏偏你家姑娘我成亲好几年,直到现在一个子嗣都未诞下,京城中的人又不是吃素的,自然是紧紧的盯着这边。婆婆屡次要为夫君纳妾,均被夫君拒绝了。可若再未有子嗣,又给他人留下把柄,那就真的是寸步难行了。你以后啊,要三思而后行。”
立夏跪在地下磕头,用略带哭腔的语气说道:“夫人教训的是,奴婢知错。奴婢以后会三思而后行的。”
陈氏看了看跪在地下的人,开口说道:“夏儿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下磕头。你啊,本性就是个活泼的,心思始终不如立冬来的心思来得缜密。待你满二十我就在永安替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再把奴籍归还于你。这样可好。”
立夏坚决的回答道:“夫人,男子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以后不嫁人,就当个老姑子,一辈子伺候保护姑娘。”
陈氏笑了笑不在意的说道:“女子哪有不嫁人的,男子也并非个个都如你父亲那般。”
立夏认同的说道:“夫人说的倒是在理呢!像老爷那样的男子就是天仙般的男子,也就夫人运道这般好。”
陈氏高兴的说道:“你啊!就会哄我。从小到大除了说好话哄我,就是喜欢习武,研究各种吃食。不过啊,现在我可是舍不得把放你出去。你帮我好好把下边的人培养起来。”
立冬走过来对陈氏说道:“夫人既然林家不同意,我们该如何行事。”
陈氏想了想说道:“准备准备,明日上广源寺问问悟道大师。”
立冬恭敬的回答道:“是!夫人。”
陈氏摆了摆手说道:“好好收拾,别落东西了。”
立冬恭敬的回答道:“是!夫人。”
陈氏看了看道轨转头吩咐立夏说道:“立夏,没多久夫君就下衙了,你去做几样夫君爱吃的。”
立夏恭敬的回答道:“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