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的aoliao!”莎娜心疼的看着自己新买的绯红色包包,着急的用手轻柔的去抻,努力想去掉那些折痕。
她确实不怎么看重钱,但这可是限量款!
著名的大设计师墨菲诺特亲自设计,整个弗林大街也未必有第二件!考虑到她将要面临的处境,暂时而言,这件包甚至比她的性命还要来的看重。
故而,她愤恨的盯着新进来的人。
在屋内四人死死的注视下,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干净的倒背头发,故作严肃的黑框眼镜。
这是一个看起来就像是成功男士的……官方人员。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乌托吓了一跳,几个人看他的眼神很奇怪,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被剥光的小肥羊。
他很想撒腿溜走,他向来就不是那种强硬性格,是偏从于热爱溜须拍马,只走偏锋的人士。遇强则软,遇软则强。
可想到这可是部长亲自交代的任务,如果完成的好,到时候升职加薪,出任代言人,赢取白富美,岂不美哉?
要知道,他一直都无比的痛恨自己现在的身份,不高不下。
故而,咬了咬牙,乌托凝神之后再次喝了一声,“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他的底气很足,观察过屋内情形后,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底。
一男一女,加上气势凶恶的两名男子。
原来如此。
他当然知道债务公司这种东西,也听说过他们唬人的烂调,可身份绝不可能就这样轻易买来,尤其是他这样官方的能够上升的正式身份。
这两个打手,相对于他,就是小虫子。
“大人,我们……”愣神了一会后,弗兰特一眼认出了乌托身上穿着的工作服,下意识的就想要开口回答乌托的问题。
虽然同样是6级身份,但是,就凭这一身衣服,乌托也比他们高出无数个档次,这可是官方身份,未来很有可能成为代言人,相对他们而言,这是绝对的大人物。
该死,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出现在平民区!
心里无数个念头翻转,一时之间,弗兰特的脑子陷入了空白。
他支吾了半天,不知该说出什么,就连和他眼神交流过的佩里斯,也是慌乱不已,身份的差距早已碾压在他们的骨子里,正如他们可以随意揉捏柏冬维,乌托自然也可以随意揉捏他们。
就在这个时候,谁也没能注意到,一直坐在地上的柏冬维站了起来。
惊变总发生在一瞬间,不然,怎么能叫惊变呢?
一道光影瞬现,伴随着一声惊呼,两个打手已经痛苦的栽倒在地,双手捂着划开的咽喉,嚯嚯的喘着气。
事情就这般,突然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被施暴者与施暴者的身份发出了逆换。
……
活像两条已经死掉的干鱼。
看着地上甚至连打滚也不敢滚一滚的打手,莎娜突然想。
柏冬维垂下一只手,看着眼里满是不甘之色的两个【打手】,总是在这种时刻,他的脑海里回想起自己拍过或是参与拍摄电影中的台词。
这一次就很像是主角被一通乱打,趁着反派废话多的时刻,偷袭爆种,在反派倒地之后用压抑的嗓音很有格调的喊道——人,从来就不会有第二次机会,想说出我失误了?我后悔了?那要看存不存在鬼魂!
那当然是胜者的权利。
柏冬维也并不是什么杀手,没有接受过相关训练,刚才那一下子,真的就是时运所钟了。
一刀,两命。
完全无视两个已经快要气绝的人,也无视两个已经被瞬间的惊变吓到失去反应的两位“不相干者”。
柏冬维看着刀子上还在滴落的血液。
这不是把好刀,并不能做到滴血不沾,甚至还溅射到了他的手上。
甩了一下黏稠的血液,他感到自己有着前所未有的冷静。只听人说,杀人之后会有种空虚感,会想要呕吐,少数的人会爱上这种血液逆流让人颤栗的兴奋感。
可他什么感觉都没有,反而像是脑中一道大闸被拉开,犹如大水倾泻,柏冬维·席莫的记忆在脑海中一段段回溯。
这时他终于想起了面前的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
对于从前的柏冬维·席莫而言,若要形容,完全可以说,这个女人贯彻了他的一生,莎娜·克瑞斯,就是他的青梅竹马。也是他想要攀登阶级的动力。
他整个的人生都和莎娜紧密相关——简单而言,他的人生更像是,开局和女朋友蹲在路边吃方便面,直到有一天,一辆豪车停在了莎娜面前,并且打开了车门,和惯常剧本所不同的是,上面下来了一个又老又丑的男人。
可惜,结局一样的是,作为配角的他死掉了。
但幸运的是,有另一个柏冬维替他挨了那顿不是打废一个人,就是打醒一个人的致死毒打。也许以后顺带还能帮他报个仇。
场上另外两人显然不能理解他的心路历程。
“你疯了,你真是个疯子。”莎娜只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上握刀还在滴血的柏冬维,那两个打手就是那么巧,一击被划开了要害——他以前是导演,抹喉这个动作在演员动作模拟时有见过。
但还没死,还在痛苦呻吟。
柏冬维用脚踩在佩里斯的肚子上,迎着弗兰特哀求的目光,用力碾了碾,碾出残余的最后一口气。佩里斯痛苦的嚯出了最后一口气,也不知与那神秘的呼吸锻炼法相比,哪种更为强效?
好吧。
他得承认,他不能算是好人,当真睚眦必报!
“谢谢你了乌托。”柏冬维露出白牙,灿烂的笑。
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乌托傻掉了,整个人呆立原地,身份在这个时候并不顶用,这个几十秒之前躺在地上任人宰割的角色身体里像是有了种不同的气。跨了身份。
而乌托脑海中一贯的信念崩塌了,是了,他不敢杀我的,他一定不敢杀我的。
乌托心里止不住的念叨。
明明柏冬维没有动作,他仿佛看到面前瘦削的年轻人在狞笑,不,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他向后栽倒,撞开那扇可怜的小门,两手自然地撑住了晶质绝对光滑的地面,只是因为撑住一下后,忽然有了安全感,身体也恢复了力气,一瞬间,乌托跑的影子也不见。
柏冬维就这样放他离开了,怎么说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命,何况,他敢肯定,乌托什么都不会说,就连那最后一点说出去、举报他的可能,也会随着几天后发生在乌托身边的一件事让他彻底闭嘴。
那么场上还剩下一个人。
“你不会说出去的,对吧。”强行牵扯了一下红肿的嘴角,他对莎娜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莎娜尖叫了一声,她确实是非同一般的女子,直到这个时候才惊恐的发现,若是眼前的男人想要杀她,她同样没有反抗之力。
不要杀我……
不要杀我……
不要杀我!
她尖叫着跑了出去。
“呼——”长出了一口气,低垂着眼眸的柏冬维踢了两个打手的尸体一脚。
这感觉,很不错。
……
站在柏冬维·席莫曾经信仰之跃的天台上。这栋平民也能上来的小楼已是无尽的老旧,科技并不能作用在每个人身上,至少穷人不能。
但是小楼也有小楼的好处。
风真的很大啊。
他感慨着。
也很爽快,很爽快。
柏冬维张开双臂几乎将整个腰都探出去的向下望了一眼——这个角度看下去,能深切的体会到一种一切都在自然“运转”的美妙体验。
他神经病似的笑了出来。
没有晕眩感,一切都很自在,很真实,这个世界都在拥抱着他。
他之前的心态很不对,既然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就要遵守另一个世界的规则。
那才爽快!
向下,向下,继续向下看,他近乎于趴伏在天台上。
再跳一次会怎么样?会不会更进一步的拥抱这个美妙的世界?
他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