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商执桦不可谓是不头疼，这案牍上面堆成山一样高的奏折真的是有那么一点来不及批阅的意味，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不仅仅是这些事情，还有很多别的事情是要做的，那两个所谓的兄弟，他也是要面对的。

商辞烨一声不吭的坐在下首，乖乖的喝自己的茶，等着商执桦先开口。

其实上如果真的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商执桦自己自然也是会直接开口的，不用他多问什么，那些如果是商执桦自己想要说的，他自然也是会马上就告诉他。

毕竟现在的商执桦也是很想要有人来帮他分担一点什么的，可惜的是，自己能做的不多，如果是自己能做的，商执桦肯定是早就毫无保留的告诉自己了。

说到底，现在在东靖，他能相信的人也不多，商辞烨算是一个，至于宗室里那些也的确是为了东靖着想的老家伙，他们实际上也是没有什么用的，他们除了知道墨守成规，大概也是不知道其他的了。

在他的眼里大概是还不如商辞烨的。

虽然他们的心思的确是好的，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没本事的人就是没本事，理念不和是很难合作的，就像是现在的他和白亦观一样。

不过好在他也不算是要一直和他们合作些什么，等时间差不多了，他自然也是自己单干就足够了。

至于商辞烨，到时候只要做一个乖乖的弟弟就行了，这样还能省心又省力。

他的要求一直都是不高的，他也不能拿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别人，他可以满心满眼的都是东靖，但是别人不一定是可以的。

不能说是别人的思想境界不够，只能说是每个人的追求都不一样而已，他作为上位者关心自己国家的命运也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所以其他人不能理解商执桦，商执桦也是表示理解的。

然而这个时候，找商辞烨来，能说的东西也没有很多，最主要的可能还是赫连若的事情，毕竟关于赫连若的事情是他们大家都比较在意而且头疼的问题。

商执桦也不想过于委婉，也就直接说了：“穆景行那边也应该知道我们有动作了，但是他们好像没有主动的意思，白亦观已经准备动手，西疆那边估计也已经有了应对的方案，只是……”

“只是什么？”商辞烨好像知道了之后商执桦要说什么了，只是这绕了这么大的圈，有必要吗？

商执桦低着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后道：“希望赫连若不会来这边吧。”

如果可以，商执桦是真的不想要和赫连若对上，不是说玩不过，只是心情会非常的复杂，的确是眼不见为净的，看不见，自然也就不用头疼了，更不用想要是真的对上了，自己该怎么做。

商辞烨闻言，本来有些不知道该干什么的表情突然间就变得严肃了起来，面对这样的问题，他自然也不能再那么吊儿郎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开口：“可是到最后都是会碰上的。”

商执桦当然也是会清楚的啊，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当然也是不需要商辞烨来提醒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还不想面对这个问题而已。

然而商辞烨并没有想到这一点，也没有让他逃避的意思，这很直接的说出来，这都说了，那商执桦也没法逃避了。

既然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那商执桦也应该正面这个问题了吧，可是，他的内心也是没有答案的，这个时候只能有些无奈的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事实证明，商辞烨是一个狠人，大概是真的想要把这个事情想明白的，又或者说是得到一个比较确切的行为方向，这是他想要的。

毕竟他们都很在意赫连若，商辞烨并不觉得自己比商执桦会少多少，这两兄弟这么久以来，都从来没有抢过什么的，这唯一一次喜欢上一样的人，结果还都是他们得不到的。

最后还是被穆景行捷足先登了。

或者说，是他们两个自己的问题，是他们自己抢不过穆景行。

“皇兄，你想过吗？自己到底要什么？”商辞烨有些沉重，这个问题，他们之间大概也不是第一次讲了吧，这也是横在他们之间最难的问题。

哪怕是要和南庭打仗，要和穆景行对抗，商执桦都不觉得是什么太大的问题的，两个旗鼓相当的人，就算是最后真的输了，那也是可以接受的。

因为那就是最后的结果，又或者说是尽力而为之后的结果，没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就像是所谓的英雄惺惺相惜，所以才会肯定对方的能力。

哪怕是两个强者之间的对弈，也是会有一个最后的结果的，或许都不一定是谁比谁差，只是某些天时地利人和的原因，又或者说是运气都是有可能的。

商执桦当然不会眼比心高，这个时候自然也是很理智的想过最后的所有的可能，也接受了最后可能发生的可能。

当然，现在才刚刚开始，自然没必要想太多之后的事情，可是，现在的走向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的不一样了的。

商执桦听到商辞烨的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一些什么，他真的想过吗？

他到底要的是什么，真的是国土？真的是东靖？还是说这只是自己被迫接受的东西，因为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想的，所以东靖变成了所谓的最重要的，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因为东靖，所以自己也放弃了去争取赫连若的可能，赫连若是自己喜欢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只是之前他不觉得赫连若会比东靖还要重要，可是现在，他犹豫了。

这么多年了，自己真的有想过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吗？好像被商辞烨一语惊醒梦中人一样，可是，现在想这个是不是有些来不及了啊？

他还来得及挽回吗？又或者是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可能吗？还可以有别的选择吗？也没有退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