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泠这厢正直愣愣的站着,还以为是自己在这种花惹白翊不快了,思来想去又蹲下身子把花苗挖了出来,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栽到哪里,她看了看最终把花种在了大萝的盆里,虽然这样有点委屈了大萝,但千羽泠实在不会做花盆,又不能把花栽到尊上亲力亲为布置好的常青园里,也只能委屈大萝了。
千羽泠栽完了花,就去练习鞭子了,她刚刚偷偷的去栽花,已经是不听话了,若是再不听话,说不定尊上不仅要斥责她,罚她不吃饭也是有可能的。
千羽泠顿时就回忆玉简里的招式,虎虎生威的舞起了鞭子。
然而一直到了晚上,千羽泠也没见白翊出来,千羽泠看着手里的鞭子,不知为何有些难过,可她也明白,定然是自己平日里太过于不听话了,时间久了,所以白翊尊上就觉得不耐烦了。
千羽泠决定以后还是乖乖听话修行吧,白翊尊上毕竟是白翊尊上,和那些以往的夫子是不一样的,她就是再任性,也不能在这位面大神前任性了。千羽泠蓦然间有些感悟,她也就还有三百年就成年了,三百年后,她就再也不能任性了,所以如今,她就需要学学那些公主们的行事作风了,万万不能让人家笑话北域教导无方。
思及此,千羽泠决定,成为合格公主的第一步,就是好好睡觉,保存精力,然后为明天的课业做准备。而且,还要去翊安殿道个歉。
千羽泠虽然是个娇气且事多的麻烦小姑娘,但也不是不讲道理,她想着,许是这段时间尊上对自己的表现不怎么满意,所以要晾她一晾,好让她反省自己的过错。
千羽泠觉得,还是先去道个歉表个态吧,她身为北域最最可爱的小神女,自然是能伸能屈、知错就改的好孩子。
不过是认错而已,她有什么可紧张的?虽然千羽泠这样自我安慰不要紧张,但是她站在翊安殿门前的时候还是觉得万分忐忑,心想,看来尊上定然是生了气了,以往从来都是品茶喝酒、看书下棋、练剑练拳的,偶尔还会弹个琴什么的,极少见到他不悦的神色,如今天这般把自己关在翊安殿,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千羽泠站在翊安殿门口徘徊了许久,一直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进去,进去说什么,怎样的神情才更显真挚……
吱――
禁闭的殿门突然被打开,千羽泠错愕的转头,看着白翊尊上的没什么表情,不对,应该是略显烦躁的脸上带着复杂的神色。
千羽泠当即心里就咯噔一声,从来没见过尊上居然有一天居然面上的表情会如此之丰富,果然是生气了!
千羽泠顿时什么都顾不得,当即就行了个规规矩矩的礼,然后就听见尊上说:“何事?进来说话。”
千羽泠称是,便跟着白翊进了翊安殿,边走边说:“尊上,这次的确是我任性了,我思来想去,觉得应是我这些年来任性又麻烦,所以今天您见我栽花而不修行才生了气,我保证以后下次不会了,定然认真修行争取做个让您骄傲的徒弟!”
这番话说出来,再配上千羽泠真挚无辜的表情,连千羽泠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决定再也不会有负尊上的期望了!
而白翊却面色更加复杂的转头,看着小姑娘仿佛立誓的表情,道了句:“你怎么就成了我徒弟了?”
千羽泠一脸茫然,这般天天督促她的课业,什么上古修行的方法也毫不保留的教她,还不算是徒弟吗?
白翊闭了闭眼,做下一个决定,反正小姑娘至少还要在白坤宫住个三百年,不仅仅是这三百年,只要她心里一直都没喜欢上别人,那他就还有机会。
若是有幸小姑娘也喜欢上了他,那便是用功德换也好,会有什么恶果也罢,他都会去试一试,不到最后,怎么能轻易放手,他又不是青云那个执拗一根筋的死脑瓜骨,既然决定了,就不会犹豫不决、故作姿态。
想通了的白翊看着小姑娘,道:“你刚刚在白坤殿的主路上在栽了什么?”
千羽泠心中哀嚎,果然是兴师问罪了!老老实实回道:“是一株花。”
白翊柔和了声音,道:“什么花?”
千羽泠陡然听见尊上温和的声音,颇有些不自在,心道,看吧看吧,温柔的声音下掩盖着难以想象的怒火,战术!这都是战术啊!
千羽泠道:“尊上,其实呢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花,若定要说它特殊,那就是这花不仅开的漂亮,还能做好吃的点心。”
千羽泠一说起点心就自然而然的说了一堆:“这朵花香的很,可是我二哥偶然得来的,我二哥就是前日宴席坐在我身边的那个,他说这花最好是在半开未开的时候做糕点,虽说如今它还小,但以后就会长成一颗树,开满树的花!我记得它叫什么来着,,哦,它叫丽蕊。我觉着这名字委实不太好,也不知道是谁取的名字。”
白翊见小姑娘终于停下了喋喋不休的樱桃小嘴,反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说,那日坐在你身边那个紫色衣袍的野神仙是你二哥?”
千羽泠一脸懵的抬头:“什么野神仙?”
白翊心虚的别开眼:“是我口误了,我是说那个紫色衣袍绣白色竹叶的男子。”
千羽泠回想了一下,道:“不错,我二哥当日的确穿的紫衣,绣的白竹纹样式。尊上,你问这个是有什么事吗?”
白翊心道,幸好当时他见小姑娘无趣,带她去了永夜之地,否则白翊再对待一小会儿,就可能对那个“野神仙”出手了。
白翊看了看面上写满了奇怪的小姑娘,道:“没什么。对了,那株花树苗,你把栽到常春园吧,常春园是白坤宫里土壤最好的地方,栽种到那,长势也会好。”
千羽泠小心翼翼的问:“那,尊上你还生气吗?”
白翊挑眉:“我几时生气了?”
“可您今天自从回来就没出去过翊安殿,难道不是生我的气吗?”
白翊温言道:“我没生你的气,你不必多想,”白翊想起方才开门时千羽泠行了个礼,道:“以后你在我面前不必行礼,以前你不是不拘泥这个吗?”
千羽泠心中觉得危机解除,面上笑着道:“我近来在研习礼仪,所以才行了个礼。”
白翊将信将疑,也没多说什么,道:“你且先回去歇息吧,明天还有不少课业呢。”
千羽泠这回没再露出苦大仇深的表情,爽快的应了是,就回了泠云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