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这一荒唐的想法吓到后,我连忙将远去的思绪扯回,自从爹娘离世后自己孑然一人这么多年,哪有什么其他人陪在身后呢。
我轻轻晃了晃脑袋,嘲笑自己莫不是真的到了想要成亲的时候了?
躺到床上替自己盖好薄被,让自己别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境。
这几日来老是做梦,竟然还是同一个梦。
梦里总是有一个男子的声音,时而欢快,时而悲伤。
他阿姐阿姐地唤着,说一些令人觉得十分奇怪的话,我仔细回忆过往的十多年里,实在记不起我何时有一个弟弟这件事,可为何我的梦境会出现一个与我毫无关联的人呢?
我动动嘴想要问他是谁,可发现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得干张着嘴毫无办法。
“啊——!”
被猛然惊醒任谁心里都会感觉不踏实,我朝窗外望去,只有一轮清冷的圆月将大地照得有几分清晰,夜里的昆虫还未休憩,吱吱地叫着,我心里没由来一股烦躁感,径直躺了下去,想着那奇怪的梦境久久都没有入睡。
显然地,第二天早晨起来果然眼底下带上了一片黑青的痕迹。
“小姐昨晚没睡好?似乎精神不太佳。”身边端着水进来的丫鬟边忙活着手里的事边开口问道。
我点点头,淡淡地嗯了一声:“唉,又做梦了,头疼。”
“小姐定是近几日压力过大,加之这天啊又闷又热,晚上我替小姐装几点安神的熏香估计就会好了。”
屋内烟气袅袅上升,控制混杂着灵香草的味道,似乎确实有了点效果,自从点上那灵香草后,好几日我都没有再梦见那个奇怪的男子了。
只是令人头疼的是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往后好长的夜里还是反反复复那一个梦境,梦里伸手不见五指,仿佛自己踩在一片寂寥的水面上,偶尔还有滴水掉落扰得平静的睡眠涟漪不断。
那个声音不知从那个方向传来,仿佛着了魔似的缠着我,可无论我怎么反抗,用力揉眼,眼前都是一片黑暗,那个声音依旧照常在梦里响起。
“啊——!”
“小姐?”屋外传来丫鬟担忧的声音。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衣襟已经被汗浸湿,这才发现竟然已经天亮了。
“无碍,进来吧。”
“小姐,你已经梦魇好几个月了,要不要请郎中瞧瞧?是不是压力大,太过紧张了啊?”丫鬟满怀忧心与关心地说道。
我摇了摇头,不是我不相信郎中,只是我实在抗拒中药那涩得发慌的味道,宁愿忍着这糟糕的感觉也绝对不会喝药。
有一日我坐在院里照常揉着脑袋来试图放松缓解一下紧绷的神经,丫鬟突然跟我说什么作法的大师?
我向来不相信江湖上那些哄人做戏的把戏的,不过是掩人耳目骗取钱财,丫鬟见我犹豫,又举了李家那闹鬼的例子给我听,对于李家那事我也略有所闻,似乎是他家儿媳妇说是行为不检点被活生生浸了猪笼,死后化作恶鬼来李家索命来了。
而且还说那大师在江湖的三教九流都赫赫有名,花重金也不一定能请得来他那尊大佛。
听了丫鬟那么一说,反正叶家不缺钱,与其说是作法,不如说是求个心安,我便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我时常望着手里的那半块玉,记忆里没有关于它的一丝一毫,实在记不起我究竟何时将这半块玉带在身上的,它明明只是跟装饰的物件,可我总感觉它怪异得很,我想了很久决定还是将它当掉吧要不。
那天我随丫鬟上街,竟然不知不觉地到了一家毫不起眼的当铺面前,陈旧的匾额上印着“永安当铺”四字。
看起来似乎有些年头了,我问丫鬟:“街上何时有这家店了?我以前怎么不知?”
丫鬟也同样疑惑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可能是没有留意吧。”
我想着反正是出来当东西的,干脆就进去吧。
看这当铺的匾额陈旧得不是抹上了多少层灰,原本的漆料都被风尘打磨得不见原本的模样,我想着估计这当家估计是位上了年岁的老人。
可想不到迎接我的是一个跟我一般大的女子。
这老板娘生得可极其妖艳,右眼底下有一颗泪痣,衬得她那张本就令女子嫉妒的脸更加具有魅惑力,
我素来不喜欢张扬的红色,觉得太艳,但老板娘似乎非常钟爱它,从头到脚,红色襦裙红色外衫,她的皮肤看上去极好,竟然不施胭脂水粉也是极美的。
老板娘笑呵呵地走向我,那身姿不得不承认妙极了,感觉应该跟皇宫里那些个美人一样,只是气质上比她们多了几分畅意肆然的大方。
老板娘眼力很好,竟然一下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与我精神妆容下的状态,与她说明来意后,出乎意料地是她竟然拒绝了我的请求,说这枚玉万一要是有人刻意留给我的,那我把它当了出去岂不是辜负了人家一片心意?
老板娘声音很柔,竟然将我原本不安的心抚平了下来,让我有了久违的心安。
我谢过那个一席红衣长相妩媚的老板娘便回了家,我想她说的确实很有道理,怪自己这段时间被那梦境扰得心神不宁,竟然会觉得这枚上好的玉有一份诡异。于是这事便也就这么抛到脑后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