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江月觉得自己和这个大小姐谈的还算顺利,那自己也不用再把自己关在家里。在她又等了五天,既无人来家里找茬,也没有人到庆和堂闹事,家附近也没有什么可疑人后,她决定再次到幼济院。
那一天傍晚,雷声轰隆隆的响了小半个时辰后,瓢泼大雨从天而降。院长怕她一个人走回去出意外,便留她在幼济院住下,一直住了三天。
她走到山上,看到雨后的天空入水洗一般,让人心情畅快。也不知道这两天自己没有回去,谢元竹有没有担心自己。
不过自己偶尔会住在幼济院,而且自己身上有防身功夫,谢元竹就算用膝盖想自己也不会出事。
“月姐姐,月姐姐。”严秋急切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还算这小子有些良心,还知道过来看看。
可是等人走近,她只看到严秋一人,衣裙下摆溅满了泥巴,手上和脸上也有。谢江月微微皱眉,雨后路滑,也不知道这丫头摔了多少个跟头才找到这里。
严秋看到她直接哭了出来,差点站不稳,还是谢江月手疾眼快扶着她。“慢慢说,不着急。”
“昨天雨变得小一些,庆和堂的人也不多,到下午的时候爹爹见没什么人准备把门关上。谁知这个时候来了几个兵,他们粗鲁地把门推开,高声问‘谁是严大夫,谁是谢元竹。’然后说丞相生病,得知严大夫医术精湛,请爹爹和阿元哥哥到丞相府治病。”严秋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听到丞相府三个字的时候,谢江月心里暗暗叫苦,她急忙在严秋的背上磨砂,帮她顺顺气。
严秋停顿了下,继续道:“爹爹问既是丞相生病,为何不请太医,他医术不精,不敢扰了丞相。可那些兵根本不由爹爹辩解,拿了爹爹和阿元哥哥,我看的真切,他们走的时候连药箱都没带。我担心了一个晚上,今天天晴的时候我跑到丞相府,看到门上挂着白布,我害怕就问了守卫。守卫说是丞相府的二小姐去世,还让我没事赶紧走。月姐姐,我们跟丞相府的二小姐也没个交集,怎么他们就拿了爹爹和阿元哥哥呢?”
听到汪念宁去世谢江月感觉五雷轰顶,前几天她见谢江月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去世了呢?汪念宁出入都有丫鬟侍卫,又是养在深闺的小姐,肯定不是仇家陷害。
可自己也就跟她简单聊了下,不会跟自己有关系吧?
谢江月连续做了好几次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安慰严秋道:“庆和堂和丞相府没有什么瓜葛,你放心,他们肯定不会有事的。可能是丞相大人失了爱女心情郁结,把严大夫和阿竹忘了。”
“可是他们的好凶呀。”严秋听到谢江月此话稍微安心了下。
“这样,你先呆在这里,我让院长帮你找身干净衣裳,我去丞相府看看。”谢江月说着对在站在一旁的师太招招手,拜托她照顾下这个六神无主的小丫头。
严秋泣道:“谢谢月姐姐,我换好衣裳就回家等你消息。”
谢江月又仔细叮嘱了严秋几句,还拜托幼济院的其他帮工回家的时候带严秋一起走,她实在不放心她。等到把严秋安置妥当,谢江月坐上送菜师傅老姚的车回城。
等她心急火燎来到丞相府大门前,看到上面果然挂着白布,就连守卫腰上和帽子上也缠着白布条。她赶紧走上前去问道:“我弟弟前两天跟随师父到丞相府治病,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想请问两位小哥是什么情况?”
守卫非常粗暴的把她推开,“赶紧走,哪来的野丫头,这么不懂规矩?”
谢江月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她想了一下道:“我是谢江月,前些天丞相府的二小姐有来找过我。”
两个守卫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侍卫跑进去,另外一个侍卫见没人低声道:“你不该来的。”
谢江月听到这话脸色苍白,莫非汪念宁的死确实跟自己有些关系?可是自己当初也没有跟她说太多,甚至两人都没有为孟无戎吵起来。
不多时侍卫带着一个凶神恶煞的老妇出门,其中一个老妇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嫌恶道:“进来吧。”
这句话更加重了心里的不安,她刚进门,老妇就指挥左右把她捆了,还在她嘴里塞着东西,直接把她丢进了柴房。
老妇在门外厉声道:“相爷吩咐,不许任何人给她送水送饭,也不许她发出任何声响。”然后老妇透过窗户冲她道:“我听说你是有些功夫的,若是你敢跑,那就顺便买两副棺材给你弟弟和严大夫。”
她两只手被绑在身后,双腿也被绑上,嘴里还塞着臭布条。她急得快要哭了出来,她想告诉老妇,自己肯定不会跑,但是你就是想要杀我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呀。
从一进门她就知道这些人肯定不会给自己好果子吃,考虑到弟弟和严大夫也就没有挣扎。她以为这些人拿了她之后肯定会告诉她为什么拿她,可是他们连句辩解和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老妇见她挣扎着想要说话,继续道:“你若是敢把嘴里的布条扯下,相府就打断你弟弟的一条腿。”
谢江月瞬间瘫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也不眨一下,也不再试图说话。
老妇见她如此这般,轻笑道:“还算听话。”
听到老妇的脚步声渐远,谢江月来回动了动身体,给自己换一个稍微舒服点的,背靠着一堆柴火,然后开始思考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可是她思来想去两天也没有想到汪念宁的死跟自己有任何关系。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与统领百官的丞相,做到丞相这个位置应该不会跟她一个小女子计较什么?更不会随意践踏平民。
她跟孟无戎私定终身之事知道的人不多,而且镇北侯正在北方打仗,丞相就算跟镇北侯不和也断不会在此等形势下与孟无戎为难。
或许是自己那天说的某句话触碰到了相府的禁忌,所以丞相大人在丧女心痛之下折磨一下自己,等到他回过神来就会把自己和弟弟以及严大夫放走。
她在柴房里苦苦等了三天,三天内却是没有人送水送饭之类的,门口也没看到什么人守着。她想起画地为牢四个字,若不是因为担心弟弟和严大夫,就这松懈的守卫自己肯定能跑出去。
在她手脚麻木冰冷,头晕眼花,意识不清楚快要昏厥时柴房的门被打开。还是那个老妇进来,把她嘴里的布条拿开,然后给她灌了一瓢水。
谢江月用十分微弱的语气说道:“谢谢,不知道我弟弟和严大夫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