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来到御花园,看到侍卫正和贼子激战。那些贼子大概有十几人,皆蒙面黑衣,手持器械,与侍卫交战竟一时不分上下。而地上横七竖八躺着数人,有大内禁军,也有黑衣刺客。
两人对视一眼,站在御花园与柔福殿交界的门口,心有默契的先看看状况。谢江月见到张景和空手,便从地上捡起一把刀递给他。
张景和摆摆手,苦笑道:“宫中的内官是不会用兵器的。”他注意到谢江月有些担忧的眼神,安慰道:“不过我幼年有学过一些拳法,闲暇时刻会在自己房内打拳强身健体。”
谢江月只得把刀放到门口一个树后面,免得有什么人拿刀攻击大门。
两人就站在门口,叮嘱门内之人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开门。谢江月仔细看黑衣人身手,小声惊呼:“北戎。”
张景和疑惑地看着她,而又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谢江月的身手是跟孟无戎所学,而孟家世代镇守北境,家中子弟习得均是与北戎作战身法。
贼子皆身材壮实,衣内穿有软甲,他们一双拳手似有千斤,就算是被刀砍伤他们也不感觉到疼,嘴里发出狠厉的声响,一时之间竟难分胜负。
“弓箭手呢?”谢江月看到他们跟贼人肉搏,却没有弓箭手来,实在有些奇怪。
一个禁军听到此话,赶紧离开,这时一个贼子跑到禁军身后,正要抓住他,却被一把突然横过来的剑挑了手筋,贼子手上的短刀立刻掉在地上,疼痛喊叫不止。
谢江月定睛一看,那把剑的主人正是钟平。他身上衣服裂开了许多口子,脸上也被人打了几拳,眼睛周围又红又肿。
钟平冷静吩咐道:“砍手砍脚。”
张景和喊道:“皇后吩咐若是负隅顽抗,杀无赦。”
场上的黑衣人见有人去调弓弩手,他们背靠背围城一圈,便跟禁军交战边往谢江月这边退。有两个人突破重围,持着短刀朝向两人走来。
谢江月和张景和严阵以待,两人见此种情况,有默契的往前走与贼人交战。
“保持背靠背。”谢江月小声吩咐道。
两个黑衣人‘啊’的一声一左一右冲向两人面前。其中冲向谢江月这边的黑衣人见是个女子,顿时嘿嘿淫笑。手上的动作也变得十分猥琐。
谢江月见他轻敌,头一歪躲过贼人拳头。脚在地上画了一个弧,从袖口里迅速抽出短刀,双手使力,狠狠在他脖子上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两个贼子本来对手无寸铁的谢江月和张景和十分轻视,现在看到其中一人倒在地上血流不止,另外一个贼子见状立刻从地上捡了把刀冲向两人。
谢江月和张景和对视一眼,两人转变战术,一左一右朝向贼子。张景和在前面与他纠缠,谢江月则想办法绕到他身后。
谁知贼人变得十分警觉,挥刀砍向两人。他俩一个是短刀,一个赤手空拳,占不到长刀的便宜。谢江月看到张景和胳膊上挨了几刀,又见钟平那里情况焦灼,一时间分不出人手到他们这里。
就在谢江月恍惚之间,张景和双手接住刀,与贼子暂时僵持,谢江月赶紧在贼子手腕上划了两刀,贼子吃痛,愤起反击,谢江月脸上挨了重重一拳,顿时眼冒金星倒在地上。
她在迷糊中看到贼子单手拿刀欲砍向自己,张景和浑身是血扑在自己身上,护住自己,再然后她感到身上又一个重物压着自己。
钟平带着两个禁军赶紧到他们这边,把黑衣人挪到一边,张景和支撑着站起来,钟平又把谢江月扶起来对两人说道‘没事了’。谢江月定了定神,看到黑衣人背后有数箭。
她赶紧跟张景和抱拳致谢,“多谢张先生。”
张景和虚弱的摇晃着满是血的手,低声道:“本就是我的职责。”
钟平跟赶过来的禁军统领杨益带着众人在宫中寻了几圈,又吩咐副统领继续巡查,不得有半分遗漏。
赶过来的太医赶忙给众人包扎,谢江月倒是还好,太医嘱托脸会肿几天,接下来几天要吃流食,胳膊上和腿上的青紫过几天也会下去,让她不要担心。
倒是张景和浑身都是血迹,太医仔细瞧了瞧,都是些皮外伤,要养一段时间。
钟平和杨益见他们俩问题不到,稍微松口气。
“今上要各位到文通殿面上。”有内官匆匆来报。
谢江月先到上阳宫换了身衣服,用水把纱巾弄湿擦把脸,然后匆匆赶至文通殿。
文通殿紧挨着勤政殿,是今上与大臣单独议事的地方,或是早朝完了之后在此稍作歇息。
谢江月一进来看到地上跪着数人,上面是今上目光冷毅看着台下,皇后立在今上身后,眉宇之间有一丝愁容。
只听‘噗呲’一声,今上见到谢江月竟然笑了起来。
确实她现在一边脸肿得跟着猪头似的。皇后看着谢江月,神色稍微缓和,她也感受到跪在自己旁边的几个人稍微松口气。
只要今上怒气可以消,大家的日子都好过。
今上看了看谢江月,想了想,让她呆在屏风后面。
谢江月如临大赦,她过去后林照专门给她拿了个凳子让她坐下,她小声问林照今上为何要她来文通殿。
林照笑了笑,小声说道:“姐姐是今上的执笔女使,来文通殿是再平常不过了。”
谢江月觉得他此话说了跟没说一样,但是又看到外面空气凝固,林照要侍奉今上,也不能留下他多问,只得坐在凳子上仔细听着。
她透过屏风仔细看着,地上跪着的有重玄门禁军钟平、禁军统领杨益、镇北侯父子、大理寺卿江尧、京都守备徐忠、左相姚璟、刑部尚书夏京。
刺客在御花园跟禁军搏了近一个时辰,与其相关官员纷纷深夜进宫,申领责罚。
北戎贼子竟然能杀入御花园,跟此事有关的一干人等均已在场。禁军护卫宫城不力要担起主要责任,一直与北戎作战的镇北侯父子以及护卫京都徐忠也不能免责,至于大理寺卿负责审讯留下的几个活口,至于姚璟为何要来,谢江月想不通,或许他作为百官之首应扛起首要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