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老爷子见到了人呢，激动地差点隔着玻璃要打人，最后硬生生的忍住了。

“你给我说清楚，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栀栀又是怎么回事！”老人苍老浑浊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清楚。

杜若紧紧抓着自家老爷子的手臂，红着眼眶，嘴唇紧紧抿着。

南毅恒看着眼前两人的样子，突然有了些快意，漫不经心的笑笑，“怎么回事，你们不都知道了吗，还来问我干什么？”

君老爷子青筋凸起，气的脑壳“嗡嗡”的疼。“你凭什么，啊，你干什么要动我女儿，啊，你这个！”说着狠狠地锤在了厚厚的玻璃上。

杜若听到后，全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

南毅恒脸上只有无所谓的放肆笑意，“为什么，我看不顺眼啊，他们挡着我的路，活该被我干掉！”

“你！”君老爷子回头瞪着局长，“让我进去，我今天非揍他不可！”

南毅恒隔着一层玻璃，看着君老爷子拿他毫无办法，得意的在笑，“你来啊，来打我啊，顾琼芳就是被我弄死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局长死死拉住君老爷子，对面的警员也把南毅恒扯回去，想要把他待会到拘留室里。

突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让他去！”君老爷子停下动作，望向门口。

来人是南栀，身后跟着傅霆朝。

南毅恒一看到南栀，原先得意的表情有些破裂，每每对上南栀的目光，南毅恒总有种被看穿的恐慌感和心虚感，南栀的目光总是很平静的，似乎在她眼里，他南毅恒什么都不是！他自认为一切做的十分完美，偏偏在南栀这里出了错，肯定是南栀，是南栀毁了他，是南栀让他变成现在的阶下囚！

君老爷子看见外孙女来了，稍微冷静了些许，反倒是南毅恒再也维持不住原先的无谓神情，面色阴冷。

局长刚还想呵斥南栀怎么进来的，一看到后边那人，头都变成两个大了，这，这怎么，又来一尊大佛啊！

“九老......少，这......”局长差点喊出口，突然想到现在好多人在这，他一个局长怎么可以叫别人老大？

傅霆朝冷着脸，站在南栀身后，“按照她说的做。”

局长抹了抹脑门上的汗，这南毅恒真是，都这样了还不安生！

“开门，让他们进去，”想了想，还是决定提醒一下，“九少啊，这个我们有规定的，后天这人还得上法庭，咱可得悠着点啊。”

傅霆朝点头，然后言简意赅的总结了一下，“君爷爷，杜奶奶，打的时候别打脸，其他就怎么喜欢怎么来就可以了。”

局长：“.......”您这样好像不太好啊。。

警员接收到命令，拉开了门让两位进去。南毅恒穿着束缚衣，防止伤到两位老人家，警员们在两边扣着他肩膀。

南毅恒手上铐着手铐，坐在特制的桌子上挪动不得，只好任凭挨打。

南栀没有进去，她隔着玻璃静静地看着，脸上很平静，平静得有些近乎于冷漠，显得有些锐利。

傅霆朝陪着她看，“小栀，我......”

“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傅霆朝一愣。南栀没等傅霆朝接话，自顾自的说下去。

“你这几天有点不一样，脸上好像是一副让我问你点什么的样子，我知道你很厉害，你可以让公安局局长对你点头哈腰，可以收集到南毅恒犯罪的证据。”南栀垂下眼眸，“你大概也知道，我在调查他，可你什么都没和我说，一句话也没有，哥哥。”

傅霆朝有些怔愣，南栀看出来了？傅霆朝不晓得自己是什么心情，从那个时候起，几乎没有人可以看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只能看到他所表现出来想让人看到的那些。

听到最后一声低低的哥哥，傅霆朝有些无措，他有些摸不清南栀此时的情绪。

“小栀，我......”

“谢谢你，哥哥。”不管怎么说，傅霆朝的确帮了她，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都不应该向他耍脾气。

“嗯，不客气。”具体的还是回家再说吧，现在不是合适的时候。

等到君老爷子和杜若打完了，累得气喘吁吁的扶着墙，眼眶通红，杜若的头发已经乱了，脸上斑驳着泪痕和汗水滴落的痕迹，君老爷子扶着墙，一手捂着胸口，嘴唇有些发白，都是狼狈的样子。

南栀拿出手帕，给杜若擦脸，傅霆朝过去把老爷子扶到椅子上休息。“外婆，别太激动，罪有应得，爸爸和妈妈的事，一定会水落石出，坏人一定会得到惩罚的。”

南毅恒被揍了一顿，脸上没什么上，只有一处浅浅的淤青，在下巴处，看不太明显。他的手臂以及胸口处倒是疼得挺厉害，虽然老人家力气不大，但这样带着气打出来的拳头，也不会轻到哪里去，更何况南毅恒也算是养尊处优的少爷，没受过什么伤痛，骨折不会有，但淤青发红什么的，大概还是挺多的。

君老爷子和杜若打完人，情绪也渐渐冷静下来，“南毅恒，你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你做这些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苏雪，有没有想过南嫣，想过你爸，还有你在天上的妈！”

南毅恒忍着疼，不吭声。

南栀走上前去，她没有扇南毅恒一巴掌，也没有骂南毅恒一句话。

“我醒来的时候，你和我说，让我相信你，我没有信，事实证明，我做的很对。”南栀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依旧冷静得淡漠，“我想，南嫣和婶婶也是不知道的吧，南嫣最近似乎和莫家的少爷走得很近，如果你入狱了，大概她要在南家住半辈子了吧，再不济，娶她的人应该也不会是什么有名面的世家了。”

提起南嫣，南毅恒才抬起脸，“你想干什么？”

南栀歪头，“我对这些事情没有兴趣，我想要的只是我父母的一个公道而已，至于你们以后会怎么样，我不想管。”

南毅恒狠狠的看她，“你和他们一样，都看不起我，不过是个半大的小丫头，你能拿我怎么样？”

“呵，我认为我不需要操心，毕竟法院是十分公正的，我只是很奇怪，为什么你一定要杀了我，明明我只是个半大的小丫头？”

好像没看见南毅恒的窘迫一般，南栀接着说，“你只是怕我会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亦或是看见我就好像看见我的父母，我和他们长得很像，对吗？”南栀轻笑一声，眼神高高在上，像女王蔑视猎物，“其实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如果不是你一直执意要杀我，恐怕我一辈子都抓不到你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