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的烦恼对于普通人而言或许不会有,因为普通人或忙于生计或无太大能为,根本不会因为耽于美色而烦恼,即便是公卿富贵人家有此烦恼也可以直接干脆放纵而死,左右不过是短命而已。
但朱厚照是皇帝,他的寿命长短决定了帝国历史走向,尤其是在大明这样一个君主**集权的帝国里。
朱厚照勤于武事,体格健壮,但他也架不住每日数次与人行敦伦之事,他很怀疑自己犯了饥色之症,尤其是在饭后,朱厚照这次决定不食用御膳房的午膳,自己微服去了宣武门里街,准备找家馆子果腹。
宣武门里街现在是大明的cb,皇家工业公司、皇家银行、大明海贸公司、大明农垦局、大明矿业局等重要机构皆位于此,除此之外,这里还毗邻大明唯一的教学研基地,即京师大学与皇家工业实验基地。
与此同时,朱厚照在取缔匠籍制度后,一些拥有不错技艺的工匠也开始下海,在宣武门里街大时雍坊与小时雍坊一带租下了门面,开始依靠着自己祖传的技艺制造一些手工业产品进行发卖,再加上皇家工业公司与皇家工业实验基地的主导,使得各种模仿或改良的新工业产品都会在这里出现。
比如最近兴起的泥炉和四轮马车以及各种五金工具等。
许多来自全国各地的商人都会来这里批量订购产品去全国销售,从而也导致了这里人流量增加,尤其是在朱厚照放宽宣武门的门禁限制,这里的人流量更是促使得这里滋生出了大量的青楼酒肆,娱乐行业也因此这里发展起来。
不过没人知道,这一带的真正幕后金主是朱厚照自己,因为宣武门里街一带的房产早在数年前就被朱厚照给抄没到了自己皇家名下,现在皇帝自己光每年靠租金与铺金收入都是不菲。
朱厚照随便找了一家酒馆坐下吃了些酒菜,拒绝了酒店老板关于上雅间放松身子的提议,就在跟随着拥挤的人群回了宫。
但朱厚照发现自己这一次竟没再有男女之想,以至于他得以有时间处理了一下午的政务。
因朱厚照与弘治皇帝不一样,他现在已经数位妃嫔,皇后自然不适合一直独占帝宫,按理需要到坤宁宫住,不过,很多时候朱厚照自己也习惯了让皇后与自己共寝,因而也就下旨让皇后继续住于乾清宫。
而朱厚照基本上需要临幸其余妃嫔,基本上是召到乾清宫,至于皇后基本上也习惯了和别的妃嫔一起侍奉帝王朱厚照。
朱厚照今日没有召其他妃嫔,因而回到乾清宫只有夏皇后着一身薄纱坐在鹅黄帐中,一头乌发垂在肩后,眸带桃花的看着皇帝朱厚照:“陛下!臣妾想要抱抱。”
朱厚照知道这是皇后有需求时的表现,毕竟彼此已经做了快十年的夫妻,连男女之事也交流了多年,对方此刻想要什么,彼此也自然不会不知道。
但朱厚照白天与一胡姬宫女大战过,再加上最近失于调养,因而现在小腿发软,也没有这方面的兴致,只过来把皇后揽入怀里:“今晚,朕用手帮你。”
皇后抿住了嘴,一汪含情脉脉地眼睛带着些许嗔怨:“为什么!臣妾还想像之前那样,那样疯狂!”
朱厚照差点没忍住骂皇后是荡妇,但想到自己与皇后是夫妻,彼此之间说这些也没啥,只安慰道:“朕今日的确有些乏了!”
朱厚照这么一说,皇后只得收住了自己真实的一面,瘪了瘪嘴。
这时候,朱厚照只觉腹中饥饿,便吩咐人传了膳。
朱厚照也不过是吃了几碗粥,但刚吃完就只觉浑身犹如打了兴奋剂一般,倦怠之神色一扫皆无。
朱厚照再一看见自己面前的皇后,就扑了过来。
“陛下!您不是乏了吗?”
“陛下!您慢点,臣妾自己脱!”
“陛下!您怎么变得比臣妾还急!”
……
次日清晨,朱厚照醒了来,只觉头昏脑重,两眼发憷。
夏皇后这时候也注意到了朱厚照脸色有发黑,因而也有些担忧地问道:“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不碍事,朕现在只是体力有些透支,现在,你按照朕的吩咐去做,记住不要传唤任何人,你自己亲自来!”
朱厚照吩咐道。
夏皇后点了点头:“臣妾知道!”
于是,夏皇后便在朱厚照的指令下,将朱厚照昨日在集市上买的一袋米拿了出来,并放进朱厚照早准备好的一口锅和一瓷瓶水熬了一碗粥,朱厚照喝了后才恢复了些气力。
朱厚照现在不得不相信自己御膳房的饮食出了问题,他不敢相信如果自己不注意一下,只以为好色乃是人本性而仗着自己年轻体壮不管之事的话会是什么后果。
但朱厚照不能等到自己不能下床时再来解决此事。
而恰巧这时候,值班太监魏彬走了进来:“陛下,御膳房来问,是否依旧去慈宁宫用膳?”
“不用,把早膳带到内阁与司礼监值房去!”
朱厚照说着就来到了内阁与司礼监值房,直接对刘瑾吩咐道:“把御膳房的人全部带到这里来!”
旋即,朱厚照又对西厂的谷大用吩咐道:“还有太常寺的官员也全部押到这里来!”
……
“听首揆说,陛下最近身体不如以前,不及以往勤政,恐非社稷之福啊!”
太常寺少丞叶贽正修剪着盆栽,其身边一御史官员则在一旁说道,脸上颇有担忧之色。
太常寺少丞叶贽听后只暗暗一笑,心想那药果然起了效果,心下甚为得意,只道:“帝王好色乃人之常理,你我皆是其臣子,虽能规劝可不能阻止,唉!”
这御史官员也跟着叹起气来,突然,便有西厂的人破门而入,指着叶贽:“将他带走!”
太常寺少丞叶贽见此不由得大惊,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本官犯了什么罪!”
“叶大人自己去问皇上吧!”这西厂的人说后就把叶贽带走了。
……
朱厚照看着站满整个乾清宫广场的御膳房与太常寺系统的官员,不由得冷冷一笑,问道:“你们应该已经猜到朕把你们全都带到这里来是为什么吧。”
而在场的官员们其实很真不知道为何被皇帝陛下传唤到这里,都在想是因为自己贪污的事还是因为其他。
当然,除了叶贽。
叶贽有预感可能是皇帝陛下已经意识到自己在供应皇家的食物中加入助兴之药的事,这种药是没有毒的,自然银针查不出来,而试吃食物的太监也是试不出来的,因为太监没有那功能,药对于太监自然是没有作用的。
不过,叶贽也知道自己做了此事,就有可能会面对陛下发现这里面端倪的情况,因而他也有准备,所以此刻当朱厚照把御膳房与太常寺的官员都押到这里后,他也很好的掩盖住了内心的慌张。
叶贽相信就算陛下要不问青红皂白地质问,也只会质问太常寺卿刘介,而太常寺卿刘介并不知道这里面是自己在搞小动作,因而他知道刘介也不会招供出自己来。
至于御膳房的内宦就更加不知道了。
“御膳房少监瞿扬,太常寺卿刘介!”
朱厚照这时候的确如叶贽所料,只先把御膳房与太常寺的两个负责人叫到了自己面前。
瞿扬与刘介皆战战兢兢地来到了朱厚照面前,忙行了礼。
“你瞿扬是罗祥的人,每年靠管御膳房有不下五万两的收入,朕不理解,你究竟为何要置朕于死地!难道就不怕朕一死后,你背后的靠山就跟着倒掉,你每年从此要损失五万两吗?”
朱厚照先质问起了御马监少监瞿扬。
御马监少监瞿扬很惊讶,他惊讶的是陛下竟然知道自己每年在管理御膳房时贪墨的数量,但他也有些害怕,因为他听得出来,陛下是在说自己在有意要害他。
御马监少监瞿扬对此觉得很是冤枉,因为从他自身的利益出发,他是会想尽办法在管理御膳房的任上捞银子,但也因为他知道管理御膳房油水多而不敢惹半点陛下不满意,别说害皇上甚至深怕御膳房的东西有半点让皇上不满意导致自己被贬黜。
所以,现在朱厚照这么一质问,这瞿扬就直接大喊冤枉起来:“皇爷,内臣冤枉啊!内臣断断不敢有此心啊!”
朱厚照只是淡淡一笑,他自然知道瞿扬没这胆子,但他也没有明确表达自己的看法,只转头看向刘介,继续问道:“刘介,你每年在管太常寺时所收的好处也不少吧,据东厂调查发现,你们给皇家的米皆不是真正上乘的贡米,上乘的贡米都被你给卖了出去!你好好的太常寺卿做着,干嘛跟朕过不去,想把朕变成一个荒淫的昏君?!”
太常寺卿刘介也不笨,听得出来朱厚照的言外之意,只忙道:“陛下,冤枉啊!臣不敢加害于陛下呀!太常寺所采购的所有宫廷粮油菜肉等,太常寺皆有明细,陛下若不信可细查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