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最好是明日上朝的时候再上折子。”唐维钟提醒道。
父子相视而笑,国公爷秒懂儿子的意思。
唐家父子猜想的不错,张大太监不仅透漏了消息给他们,还通过各种渠道给朝中官员送了信儿。
这日晚间,皇帝还在永宁殿。
“陛下,老奴已经办妥了。”张家瑞喜呵呵地道。
皇帝闻言一喜,放下手中的折子。
“哦!来说说,他们都什么反应?”
“镇国公唐大人和新建伯柳大人那儿是老奴亲自透漏的,他们二人只道太后仁德,娘娘们必定是争相效仿,说这是百姓之福,陛下德昭的缘故。
至于其他大人,老奴让往常宫中与他们有交往的小太监出头,说漏了两句,想必这些大人都知道该怎么做了!”张家瑞一一道来。
“那两只老狐狸能不明白朕的意思?”皇帝笑道,“只怕是在心里嘀咕朕呢!”
“哪里的话,两位大人定能体谅陛下的苦心!”张家瑞也算是递了几句好话。
“说来朕得多谢贵妃了,若不是她提议要节俭后宫用度,朕还想不到这个主意。”
原来前两天贵妃提议把宫中预备过年的财物省出来一部分,送到长岭县。皇帝一想,后宫中人都要节衣缩食了,那其他王公贵族是不是都要表示表示呢!
这才请了太后出马,让她老人家联合贵妃,在后宫上演了一出募捐大戏。
“张家瑞,石贵妃送来的账单上总共有多少银子?”
“回陛下,五万两。”张大太监觉得这个数皇帝应该会满意了。
“了不得啊,朕的后宫都是个顶个的富户啊!谁捐的最多?”
“太后她老人家拿了五万两,贵妃出了两万两,其余人等也都在一万两左右。”
“不对呀,后宫嫔妃满打满算也就那么二十来人,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皇帝疑惑道。
“陛下,老奴觉得后宫的娘娘们挺身而出,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深受皇恩,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也得有所作为才是。
所以奴才打头阵,拿了五千两银子,其他各处多多少少也都添了点儿,所以才有这么些银子。”张家瑞说完又怕皇帝疑心他受贿,赶忙解释道:
“这银子除了每月的月银之外,就是各位大人平日里打赏的。奴才日日夜夜伺候陛下,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索性拿出来给有需要的人用了,也算上物有所值吧!”
“朕还不知道你,平日里扣扣搜搜的。不想这次却如此大义,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呢!张大公公,心疼吗?”皇帝感动之余调侃道。
“老奴不心疼,老奴的命都是陛下给的,更别说几两银子了!”张家瑞激动道。
这话不假,皇帝幼时看他被其他太监打骂,便救了他一次,并教他如何才能不被其他人欺负。从此,他便视皇帝为唯一的主子,想办法调到他身边,尽心竭力伺候他。
皇帝于他不仅仅是主子,更是恩人。
如今一切都铺排好了,就等着第二日早朝了。
事实证明,唐家父子所想的很是周全。京中一些高门大户也得到了消息。
唐家人上门之前,新建伯柳家就来了人。
用过午饭,徐氏就来彭晏堂禀报。
“母亲,柳表弟的媳妇肖氏来了,这会儿子已经过了二门了。”
老夫人午饭之后有小憩的习惯,闻言便道:“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也罢,我见见她再睡,省的积了食!”
肖氏到了彭晏堂,客套了几句,便进入正题。
“姑母,本来今儿个是我婆母过来的,偏我多事儿,想着有些日子没见您老人家了,就揽了过来!”肖氏笑道。
“本就是一家子,想来转转了就尽管过来,我那嫂嫂还能拦着你不成,只怕是你嫌弃我这老太婆,不肯过来呢!”老夫人详作生气模样。
“该打该打,以后啊,侄子媳妇肯定多来看看您老人家,到时候您可别不让媳妇进门呢!”肖氏笑道。
“好了,无事不登三宝殿,我那嫂嫂遣你过来干什么,直说吧!”老夫人懒得和她打机锋。
肖氏尴尬一笑:“还不是张公公说那事儿,我公爹想和姑父通个气,看看捐多少合适?”
果然,老夫人听说伯府来了人,就估计着是来打探消息的。
“这可不是巧了嘛,我父亲正要我一会儿也去舅舅府上问问呢,您就来了!”
徐氏陪坐一旁,看到母亲点头,就明白了,接言道。
“是吗?那可真是心有灵犀了!”肖氏讪笑道。
“不瞒姑母和嫂子,伯府准备了五万两银子,不知道?”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唉,我们伯府比不得姑母府上,五万两就把底子抄干了!”肖氏哭穷道。
“五万两就差不多了,都是拖家带口的,谁也不容易。”老夫人脸色不变道,也算是变相告诉她答案了。
“姑母给了我准话,我就放心了,回去了也好有个交代!”肖氏放下心来。
老夫人笑而不言,她还能不知道新建伯府的情况,她那哥哥是个惧内的,能力不差,嫂嫂却是精明有余,厚道不足。
又一向与她不睦,怎么可能屈尊来找她呢!这肖氏是个会说话的,被派了这差事也是左右为难了。
老夫人也不算欺瞒她,五万两对伯府来说是合适的,可放在镇国公府身上,却显得有些小气了。
况且就新建伯夫人那样的脾性,听说她们镇国公府出五万两银子,怎么也会多出些压过她们一头才是!
这样两相更改,最后交上去的银两才会所差不多。新建伯府不丢面子,镇国公府也不会太过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