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子竟然能练得那样一手好字,可真是不简单呢!霍尧心道。
看来这玉弓是她的惯用称呼了,霍尧猜测。
“主子,卓三还探听到唐七姑娘在教报国寺里的小和尚念书。而且她与净云禅师关系极好,寺中僧众对她也甚是友好。”
“不简单呢,这个姑娘不是普通的闺阁女子。好了,你先退下吧!”
“是。”卓三从室内退出。
据霍尧所知,镇国公府这一辈应该是有八个姑娘,嫡长女嫁给了卫国公府的嫡长孙,那是贤名在外,为人称颂。二姑娘应该是庶出,嫁给了一个翰林院侍读,虽然官职低微,却也是清贵的读书人家,余下的几位姑娘还待字闺中,只是有的年纪还太小了。
要问霍尧为什么知道此事,那得归功于太后娘娘,满京城的高门贵女,都被她数了一遍,就为了给他寻一个合适的王妃。
霍尧在宫中没少听后宫中人闲话这些闺秀,了解一些实属正常。
只是没想到这当中还隐藏了一个书法高手,有趣极了,看来以后可以多留意一些唐家七姑娘的消息,霍尧心想。
此事暂且不提,却道报国寺中晅玥一行人明日就该离开了,已经是正月十四了,再不回府,老夫人就该着急了。
碧空禅院,晅玥提前来告辞。
“禅师,明日用过早饭,我就回府了。特来跟您说一声。”
净云禅师闻言,把两个瓷瓶推过来。
“聚散终有时,小友自便。这瓶子里是老衲粗制的一些丸药,你带了去,有不适之症,或可消解一二。”
晅玥顺手拿过,这瓶身上暗印着佛陀二字。
“另外一瓶是养生丸,你转交给老夫人,每两日食一丸,可强身强体。”
晅玥一看,这个瓶身是空白的,没有任何标记,这样也好,省的弄混了。
“谢过禅师,您本就是杏林高手,向来是一药难求,如今给了我这些,旁人见了怕是要羡慕嫉妒的!”晅玥笑道。
“小友着像了,不过是一些谬赞,当不得真。”净云禅师摆手道。
“禅师最近没有出游的计划吧,我下个月过来的时候,您可会在寺中?”
“老衲在与不在,只要小友过来,寺中僧众必然欢迎之极,只是到时候又要麻烦小友给慧志讲学了。”净云禅师道。
“禅师您又拐弯抹角,每次问您,您都不告诉我到底什么时候去四方游历。”晅玥无语道。
“不过,阿志您只管放心,我虽不才,教一个六岁的小娃娃还是可以的。”
“并非老衲不坦诚,只是缘分未到,等什么时候佛祖示下,老衲说不定就立刻动身了。”净云禅师意味深长道。
“你什么心思,老衲还是知道一二的,只是老衲并不是合适的人选。小友静待他日,自会出现带你游历天下的命定之人!”
晅玥瞠目结舌:“这~这你也知道,不愧是禅师啊!”
“您既然要去,为何不能带上我呢!”晅玥不死心道,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竟想着要去其他地方走走,访遍名山大川,踏遍这大好河山,也不枉来这世上一遭。
“小友向来明达,怎么这会儿糊涂了呢!老衲虽是出家之人,却也不能事事随心所欲,你要找的同伴绝对不是老衲。”净云禅师劝慰她,他一个大和尚,怎么好带一个女子远游呢!
“禅师教诲也有道理,看来但凡要存于这世间,必有拘束啊!”晅玥叹道。
“怪不得我父母来信说,禅师绝不会带上我的,我都忍不住怀疑你们暗中通信了呢!”
“或许是老衲修行不够,还不能摆脱世间规则,老衲惭愧啊。”净云禅师口念佛号,“阿弥陀佛!”
“本想趁着年纪尚小,装扮成翩翩少年郎,跟着禅师云游四海,可如今,怕是这点心愿也要夭折了呢!”
晅玥来了这里,只在游记之中借目观景,甚是遗憾,净云禅师每过几年都要出游,她便想着借借这阵东风。
今年她芳龄十四,等再过一岁,女子及笄之年,怕是就要开始议婚了,到那时,镇国公府绝不会轻易让她远行的。
“看来是老衲连累了小友啊,不过小友尽管安心,你以后定会如愿的!”净云禅师笃定。
“如此,我还心存希望。”既然净云禅师都这样说了,晅玥自然相信。
“晅玥拜辞禅师。”
“小友好走!”
晅玥在报国寺三日,抄经四卷,均已供奉佛前。其实她不来寺庙,在镇国府中也能抄经,只是那样不够虔诚,很难做到心无旁骛,洗涤心灵。
一年年的过来,她已习惯了,真要是不来了,怕是会想念这片净土呢!所以,净云禅师若是真的云游四海而去,她还会一如既往来寺中清修的。
已是正月十四,晅玥一行人等重返京城。
她不知道的是,唐晅怡已经在府里望穿秋水了,这几日晅玥不在府中,她又不爱和那几个一块玩耍,无趣极了。
刚刚过了午时。
宝和居里,唐晅怡来来回回地打转,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
“你确定七妹妹今日就回来了?”她问翠薇。
“姑娘,您坐下歇一歇,奴婢去町春苑问的采月她们,真真的,七姑娘要赶回来陪老夫人过元宵节的!”
“那就好,你派人盯着点儿,七妹妹若是回来了,即刻告诉我一声。”唐晅怡吩咐道。
“行,奴婢这就让丹霞去看着点儿!”翠薇应道,随即离开正厅。
“姑娘,奴婢给您新沏的红茶,热乎乎的,您喝点儿解解乏。”紫棠轻抚杯身,觉得温度刚好,便双手呈过来。
唐晅怡接过,起盖,细品之下,只觉入口微苦,须臾回甘,淡香生津。
“紫棠今日这茶沏得不错,是母亲新送来的茶叶吗?”唐晅怡问。
“是的,奴婢的手艺一般,姑娘觉着好,全是奴婢沾了这茶叶的光了!”紫棠笑道。
“母亲可说了这是什么茶?”
“夫人说这茶叶叫个滇红,是舅老爷送来的。”紫棠回忆道。
“滇红难得,是云州特产,由跑马帮的人驼过千山万水,才到达我们这地界儿的。”唐晅怡虽然冲动,茶艺课却是悉心研究过的,只听个名字就知道是什么了。
“紫棠,你去把母亲送来的茶叶,分出一半来。这样的好茶难得,七妹妹那儿估计是没有的。等她回来了,我给她送过去。”唐晅怡道。
“是,奴婢这就去!”紫棠笑道,姑娘和七姑娘交好,她也开心,总算不和过去一样较劲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