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晅怡这次选中了一款传统的龙凤灯,但却与其他龙凤灯的材质不同,像是用薄绢制成,微黄的烛光透过雪白的绢,便折射出类似日光的线条,与周围的光线截然不同。
就像是微弱的星光之中,皓月之亮无法阻挡。
唐晅怡示意摊主把花灯拿下来。
翻开一瞧,与前一个字谜不同,她心想这个倒是难猜,怕得好好思量一番。
晅玥看她这样子,便凑过去,便看那花笺写道。
“不敢过临洮。”
“姑娘可有答案?”摊主问。
“怎么,你这儿猜灯谜还有时间限制?”晅玥问。
“自然没有,不过老朽觉得两位姑娘大才,定会猜出来。”摊主笑道。
晅玥但笑不语,看看唐晅怡,她眉头紧锁,口中振振有词。
“七妹妹,我猜不出来,你试试?”
一盏茶之后,唐晅怡实在猜不出来,便不想猜下去了,便问晅玥,看她知不知道。
“嗯,我试试。”晅玥往前一步。
“老伯,这个灯谜的答案可是唐代诗人杜牧?”
“我就知道姑娘肯定能猜出来,老朽佩服!”摊主双眼放光,“说实话,这盏龙凤灯去年也挂出来了,可没人能猜出来!”
“玥儿,为什么是杜牧?”唐晅怡不解道。
“唐朝时有首诗歌名为哥舒歌,是这样写的:
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
至今窥牧马,不敢过临洮。
哥舒指哥舒翰,是唐玄宗的大将,突厥族哥舒部的后裔。哥舒翰镇守边关,胡人甚为忌惮,为此不敢南下牧马。解谜的关键,就是从诗中得出胡人不敢牧马的意思。不敢,就是杜绝;因此就抽出诗人的姓—杜字出来了。再从“牧马”抽出“牧”字来,所以就是杜牧。”
“还真是,这小姑娘真聪明!”路人道。
“就是的,儿子,可学着点儿,好好读书啊!”一妇人借机教育身边的幼儿。
“确实如此,老朽佩服。”
摊主心悦诚服,他在此地摆花灯三十年了,他本就会制作花灯,早些年主要以此谋生。
可长久下来,耳濡目染,他真心喜欢揭秘灯谜的过程,也佩服那些博学广识的客人。
“玥儿,我就知道你可以!”唐晅怡与有荣焉,兴奋地接过摊主递过来的花灯。
凑过热闹,一行人不再停留,直接往前走去。
“三姐姐,你可别忘了,你今日可是重任在肩的。”晅玥提醒她,怕她兴奋过度。
“看你说的,我没忘,这不时辰还早嘛!咱沿着这条路直接走过去,过了天桥就到了约定的茶楼。”唐晅怡不急,这么多好玩的东西,她还没看够呢!
得,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你俩见面有何凭证,总不能人到对面不相识吧?”晅玥没见过别人相看对象,还是挺好奇的。
“到时候他拿着一把冬雪傲梅图案的折扇,我瞧上一眼就知道是不是朱二公子。”唐晅怡走马观花地看景致,也不忘回答晅玥。
“那你呢?人家怎么辨认?”
晅玥细看了一下她的打扮,只靓丽了几分,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饰品,就连衣服今晚也有人和她同色,毕竟大过年的,大家都喜欢穿红色图个喜庆。
唐晅怡闻言大笑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今夜是我相看他,若是我瞧着可以了,府里才会另择日子,安排他相看我。”
晅玥哑口无言,这么来回地折腾,到底图些什么!
“这样多好,你想,我去瞧了他,他却事先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多好玩儿!”唐晅怡乐道。
晅玥扶额,这是什么神仙逻辑,搞了半天还是千呼万唤始出来那样的模式。
跟着唐晅怡把热闹看尽,只等过了天桥就要到福满堂茶楼。
晅玥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三姐姐,你瞧瞧那边是谁?”唐晅怡随着晅玥的指向看过去,顿时气急。
“还能是谁,唐晅瑜那死丫头嘛!”
唐晅瑜竟然也出来了,晅玥不明所以,她一向乖巧听话,外出时只守在祖母身边尽孝,怎么这会儿子出来了呢!
“你别和她置气,万一待会儿我们碰到她,还是要打个招呼的。”晅玥劝道。
她之所以一眼认出唐晅瑜,皆是因为唐晅瑜今夜穿了件粉白色的玉锦长裙,那料子在烛光之下熠熠生辉,即使深藏在人群中也能脱颖而出。
况且,唐晅瑜气质文雅,在一众游人里也算得上鹤立鸡群了。
元宵节本有未婚男女相约的习俗,所以今夜若有贵女们出游,也是不戴帷帽遮面的。
本来晅玥两人还不是太过肯定,前方之人是唐晅瑜,等她侧过身来,便毫无疑问了。
“她在干什么呢?”唐晅怡没看明白。
“你不是不想理她吗,那我们还看她做甚,只管走自己的就是!”晅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两个不和的人凑到一块儿未必是好事!
“应该是看上了什么东西吧。那儿围着的人还挺多的,说不定是什么好玩儿的!”唐晅怡踮起脚尖,还是看不到。
“既然想看,我们就去吧,大不了偷偷躲到一边,不叫她瞧见就是了。”唐晅怡说完,先拉着晅玥往左前方走去。
等凑近一看才知,原来这个摊子竟然卖一些小动物,鹦鹉活泼机灵,正在鹦鹉学舌,卖弄它所学的那些花言巧语,不停地替他招客。
摊位的右前方是一只猴子,它穿着粗布麻衣正在给围观群众鞠躬。
当然,摊子上贩卖的并不是这些动物,而是比较常见的小猫小狗,还有小兔子。
女顾客相对要多一些,晅玥还在顾虑要不要买一对小白兔,只听另一边一声大喝。
“放下,再动一下,我就捏碎你的爪子。”一粗壮的男声从人群中传出。
“大爷,您松点儿,我立马把她的钱袋子还回去!”一瘦弱男子立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