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姐姐,怡姐姐怕是要成我家二嫂嫂了吧!”朱昭颜在一旁叹道。
“你这个机灵鬼儿,能不知道。走了,喊上你怡姐姐看戏去。”晅玥估摸着一下时间。
一行人结伴回去了,隆春班的戏锣已经敲响。
晅玥百无聊赖地坐着,这种时候她无比想念现代社会的一切娱乐手段,手机、电视、KTV…
这个时代的人们为了打发时间,发明了许多器物,唯有这戏曲老少皆宜,男女通吃。
听说这隆春班的角儿是被某位王爷捧着的,等闲人家是见不见她人的。
闲来无事,晅玥暗中观察来游园的几位姑娘,这会子身旁都坐着适龄的公子,瞧着一个个面若桃花,怕是郎情妾意了吧!
最可气的是唐晅怡,明明之前扭扭捏捏,再看这会儿,说说笑笑的可不是她俩嘛!晅玥腹诽道。
这就是大乾朝了,风尚如此,对女子的束缚少了许多,未婚男女同游注意分寸即可,并不过分苛责。
若说在坐的诸位里,属唐晅瑜最愤懑,今日她本想找机会和莱国公府的朱公子说上话,可走遍了园子,愣是找不到他人。
并不是没有其他人同她搭讪,只是那些人的家世才貌都比不得朱正先,她并不放在眼中。
这会子,唐晅怡偏偏和他相聊甚欢,她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姑娘,核桃仁,您多用些。”轻语剥去核桃肉外层的包衣,递了过来。
“你呀,不用照顾我了,找个地儿看戏去吧。”
怕她不肯离开,晅玥小声嘀咕道:“你知道的,我素来是不喜欢她们咿咿呀呀的。”
“姑娘,那您身边也不能没人伺候着啊,奴婢留下来陪您解解闷。”轻语说什么也不肯走。
“轻语,你去吧,这是你主子疼你呢!我让香雪顶了你的活儿。”唐晅馨听到她们说话,便指了身旁的丫鬟香雪过去。
“听到了吧,放心去吧!”晅玥无奈道。
“大姐姐不用管我,让香雪伺候你吧,我要什么东西了再喊她便是。”轻语走了,晅玥嘱咐道。
“那可不行,回头轻语该嘀咕我这大姐姐对你照顾不周了。”唐晅馨调侃道。
“你也别推辞,我这儿多的是丫鬟,不少她一个。”她挥挥手让香雪过去。
“柳儿,去催催厨房,让把蒸好的桂花乳酪趁热上了,好让大伙儿暖暖身。”唐晅馨转头吩咐道。
“是。”
那香雪倒也乖觉,亲自把羹呈到晅玥面前的桌子上。
“咦,香雪姐姐熏的是什么香,可否告知一二,我好参详一下。”晅玥嗅到一股独特的气味。
“姑娘说笑了,奴婢卑贱之躯,当不得姑娘一声姐姐。”香雪秀眉一紧,赶忙道。
“再说了,奴婢并未熏香,可能是侍弄花草沾上了些味道吧。”
也是,一些名贵的香料价值不菲,等闲人家是不会用的。她之前并未见过这丫鬟,许是新近提到大姐姐身边的,银钱什么的估计不会太充裕,难不成是自己闻错了。晅玥想。
甜蜜醇厚的奶香入口,晅玥不经意间瞥过大姐姐身旁,初显身孕的她轻轻地抚摸着肚子。
电光火石之间,晅玥确定了自己闻到的是什么香了。
“香雪,你去厨房看看,寻摸着咸口的吃食,这乳酪有些腻了。”
“好。”香雪不敢怠慢,转身就走了。
“大伯母,临来的时候,祖母说了,让大姐姐得空回一趟府里,她老人家留了些东西给大姐姐。”晅玥起身到主座。
“老太太总想着你呢,馨姐儿,你看什么日子合适便回去一趟吧?”徐氏问。
“巧了,正好我们宪忠无事,让他也去咱们府上,给祖父祖母问安。”唐晅馨道。
卫宪忠便是唐晅馨的夫婿,卫国公府唯一的嫡孙。
“你可别自作主张,差个人问问他才是正理。”徐氏道。
“母亲放心,我这就让人去凝晖堂,让他来听戏,他就是不肯。”唐晅馨嗔道。
“以后要当家立户的爷们儿自是不会和女眷一样,勉强不得的。”徐氏嘱咐道。
“母亲不用愁,女儿也是知理的,哪能为这个真去责怪他。”唐晅馨好忙解释,母亲哪里都好,就是为人太过谨慎了。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热闹的多是短暂的。
唐晅馨跟着众人回镇国公府,卫宪忠并无异议,并且体贴地随车过来了。
回城的车队浩浩汤汤,顾念着大姑娘是个孕妇,她们便早早地从锦园出发了。
“姑娘,这是新制的蜜饯,七姑娘派人送来的,说是给您含着,晕乏之症会好些。”司盼递过去,小心的把瓷盒放在矮桌上。
“嗯,这会儿子好多了。还是沾了大姐姐的光,晕的不甚厉害了!”唐晅瑜不太想动弹,却还强撑着问丫鬟。
“司篱送去的茶叶,那边怎么说的?”
“朱家公子刚开始不肯留呢,说是已经吃过咱们姑娘一盏茶了,再这样就于理不合。”司篱小嘴叭叭道。
“后来奴婢说,自己只是个听差的,他若是不愿意收,让他自己来退还给姑娘,说完奴婢就跑了。”
“嗯,收了就好,可见他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这样便好,不怕他不来还礼,就怕他软硬不吃。唐晅瑜总算放下了一桩心事。
那边的车厢里,晅玥盯着唐晅怡直笑。
“三姐姐,这朱家二公子以后是不是得换个称呼了?”
“好没意思,你还敢取笑我,早晚你也有这一遭。”唐晅怡生动地翻了个白眼。
“前个儿也不知道是谁,恨不得一竿子给人家打到八百里之外。”晅玥笑道。
“此一时彼一时嘛!”唐晅怡倒不避讳,顿一顿,偏偏又情绪低沉下来。
“七妹妹,你说他靠得住吗?”
“家世、学识、相貌,朱家公子一应俱全,着实算得上是良婿人选。”晅玥分析道。
“可若说是否可靠,依我之见,还是那民间谚语说的好,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靠人人跑。”
“那岂不是无依无靠了吗?”唐晅怡惊讶道,这也太匪夷所思了,“自古女儿家都讲究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父亲、丈夫和儿子不都是终身的依靠嘛!”唐晅怡眉峰紧蹙,细数道。
“三姐姐,我只告诉你我以后若是成婚,绝不会完全依附于对方的。”晅玥不再多言,留唐晅怡一人发呆。
急车缓行,因为唐晅馨夫妇的存在,她们并不曾在城中暂停休息,而是径直回了镇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