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深灰色的包被李炎打开,里面的东西一一显露了出来,“如若不说,那我只好请你在我这里多住几天了。”
“你放心,我这里好酒好菜的,不会亏待了你,你大可在这里住下了。”
李炎说话的时候,轻轻的拨弄了一下包里的东西,那些东西碰撞间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他随后就把包里的一把小刀拿了起来,放在嘴边吹了一下。
又是嗡一声的响声,“我这小刀很不错对吧?我照着大牢里的那些刑具的模样,让人给我打的。”
李炎的模样算得上是极好,说话轻声细语的,动作也是慢条斯理,优雅的很,用乡下人的话来说就是真他娘的漂亮,一个男的也跟个娘们一样讲究。
可是为首的这个人也不是个胆子小的,若他是个胆子小的,他也不会去做这样的事情了。
不就是一点点的刑具吗?
当谁没有见过似的。
他也见过许多这种东西。
被他折磨死的人也不在少数了。
所以李炎折磨问他的时候,为首的那个人也点了点头,憨憨的附和,“是,是很好。”
说话的时候满嘴都是方言乡音,“不过李师爷,你有一套好看的刀子,把我抓起来干嘛啊?这天晚了咧,在外面待久了冷的很。”
李炎当一声把手里的小刀放下,“不回去就不冷了,你饿不饿?吃了晚饭再说别的。”
为首的人越看就越发觉得李炎不是个正常人,起码脑子不是一个正常的。
他一副快哭的模样,“李师爷,我不吃饭,我要回家,家里还有孩子等着我。”
“行吧。”李炎道,“既然你赶时间,我也就不耽误你了,我就直接说了吧,张勇是怎么死的?你们为什么要把他的死栽赃到我的头上?你们背后是谁?”
“只要你把这几个问题回答出来了,你就可以回家了。”
为首的那个人心里虽然想着大人说的果然不错,李炎是一定会回来找张勇,而且一定会发现张勇的死的,而且让他不解的是,李炎刚才是在房间里的,怎么一下子就被他走了呢?
他们一直都在守着,并没有发现有人出了村子啊。
心里虽然十分的疑惑,为首的那个人脸上却一脸愕然,“张勇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死的?哎呦怎么会这样?”
李炎抬了抬眼角瞧他,“半个时辰前,张勇房内,你和另外十一个人都在场,其中六个人留下来处理张勇一家的尸体,你和另外五个人分了几个方向来追我。”
李炎一边说着,就又开始摆弄起他的那些刑具来,“你要是不认,我也就只好陪你玩玩了。”
房间里挺黑的,只有外面的白雪映照进来的白光,可是现在,为首的那个人,能就着李炎手上的东西看见一阵寒光。
不过他也不怕就是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认不认的,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李师爷,我要回家了,你快把我放开,我什么都没做,你不能囚禁我。”
当真是好极了。
李炎扭头,看着坐在他身侧的顾安宁道,“你去帮我装一些水来。”
顾安宁知道李炎是想把她支开,可是她还就真的不愿意走了,她站起来,背对着李炎和为首那个人走到柜子边上,把手伸进柜子里,装着拿大盆,可是实际上,却是把空间里的水都给引了出来装到了桶里。
随即就把一桶水弄了回来。
李炎“”
他是这个意思吗?
他不是这个意思啊。
顾安宁轻声道,“你要是想亲自动手的话,那我是要在这里的,兴许我还能帮上一点忙呢。”
不就是严刑逼供一个人吗?
她又不是没有见过。
又不是没有做过。
为何李炎要把她想的这么脆弱吗?
李炎不想吓到她不想吓到孩子,可是她也不想弄脏李炎的手啊。
李炎的手是用来写字的,不应该染上鲜血和人命。
李炎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儿,终于是妥协了,“算了让这个人饿两天就算了,饿了就会说了。”
为首的那个人一喜,他虽然不怕什么皮肉之苦,可是也不想麻烦,只是饿两天肯定是最好的结果了。
反正他也熬得住。
大人说的真是不错,李炎真的是一个心软的人,会为了他女人妥协不说,现在还为了不吓到一个男人,居然不对他动手。
这样的人要来有什么用?也不知道大人在害怕什么。
在他看来,李炎完全是没有威胁的嘛。
李炎准备带着顾安宁出去,顾安宁也乖乖的跟着他走。
看着关上的门和走掉的两个人,为首的那个人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如今就剩下一个问题了,要怎么出去然后把这一切的事情告诉大人的问题了。
计划要改变了。
或许直接弄死李炎来的更加直接一点?
为首的人思索着,也一直都没有停下来,想挣脱李炎给他的束缚,可是不知道李炎怎么搞的,他弄了好久都没有弄开。
这挣扎着挣扎着,一时之间就入了迷,连门什么时候再次打开,人站在他面前都不知道了。
顾安宁去而复返,站在柱子前看着为首的那个人挣扎着,见他挣扎了许久都没有获得自由,不由得开口,“你别挣扎了,这绳子是不会这么轻易解开的。”
她从来都没有去深究过李炎是干嘛的,李炎这些东西看着也格外的擅长,做起来也格外的顺手。
真是一点都不像一个书人。
可是即使是这样,顾安宁也不愿意李炎的手上染上一点的鲜血。
或许他手上有。
但是她就是想把李炎的手给洗干净。
为首的那个人被吓了一跳,猛然抬起头,眼里还藏着来不及消去的震惊,“你”
这下看着就正常多了。
总算是不演戏了。
还是这副样子看着顺眼,“你一点都不像是一个草民,像是一个草寇,还是你这个模样顺眼多了。”
即使顾安宁这么说,为首的那个人也依旧是在演戏,还是一副憨憨的模样,“你怎么回来了?”
这个人是跟李炎在一起的吧?
可是为什么,他看着这个人的眉眼就觉得十分的熟悉呢?
顾安宁回头拿起李炎放在桌子上的小刀,走到了柱子后面,一边走就一边说,“回来问你没有问完的事情啊,你知道吧,我脾气不太好,最讨厌冤枉我了。”
顾安宁这个话一说,为首的那个人立即就知道她是谁了,“你你是顾安宁?”
顾安宁嘴角眉眼都含着笑意,“认识我呢,看来的确是冲着我们夫妻来的,说吧,是谁派你来的,什么目的?针对我呢?还是针对我相公呢?”
为首的那个人一边分神去听顾安宁说话,一边注意着顾安宁的动作,忽然就感觉手上一凉,手腕湿漉漉的,好像有水流经过。
可是还没有等他分辨仔细的时候,手上一阵剧痛传来,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为首的那个人脸上憨厚的表情消失的无影无踪,变得凶狠了起来。
顾安宁举着刀子就又回来了,为首的那个人瞪着她。
那目光像是要把她吃掉。
顾安宁晃了晃手上的小刀,刀尖上还有一根线状的东西,白色之中带着鲜血,“看见了吗?这是你的手筋,我这人跟李炎不一样,我喜欢动手,你要是再不说,我就把你的脚筋也给挑了,到那个时候,你要是还不说,我就在你身上开刀,等你的血都给放干了,你都还不会死。”
顾安宁此刻跟为首的那个人在画像之中看到的一点都不一样,她在笑,嘴角挑起,笑的愉悦又好看,眼睛深邃漆黑,盛着极大的凶光。
像是想要把猎物置之死地的那种目光,又残忍又兴奋。
到了这个时候,为首的那个人痛的很,可是依旧是在忍耐着。
这一点痛苦也不算什么。
顾安宁说对了,他就是一个草寇,可是他不是一般的草寇,都是为一些贵人办事的,也接受过极限的训练,这一点点痛苦根本就不算什么。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安宁含笑点头,“好,有骨气,希望你一直都如此。”
顾安宁走到了他的背后,为首的那个人心里紧张,就一直看着她,“你你想做什么?”
他忍受着极其大的痛苦,大冷的天脸上居然出了豆大的汗珠。
可是他却看见顾安宁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来,“这这是什么?”
顾安宁把瓶子打开,笑盈盈的看着他,“这是上好的止血药,我废了大价钱买来的,便宜你了。”
她说着就把瓶子里的东西倒出来了一点,只是一点而已,为首的那个人的伤口立即就不流血了。
顾安宁好心安慰他,“看看,这药真是好药,你不用怕,我这里还多的很,你不会失血而亡的。”
伤药一下去,为首的那个人就觉得更加的疼了,咬牙切齿的吐出来两个字,“毒妇!”
顾安宁不搭理他,重新回到他面前,用小刀把他身上所有的衣服都给挑了。
为首的那个人只觉得上半身一凉,低头一看就见自己上半身赤裸着,“你你想做什么?”
顾安宁一手执着小刀,刀尖在卫视首的那个人身上划过,“你说,我一会儿划哪里比较好出血比较少呢?”
“好像划哪里出血都是一样多的,算了,我就随便划吧,反正我这里有药。”
顾安宁把小刀抵在为首的那个人的肚子上,轻声问道,“张勇是怎么死的?”
刀尖低着为首的那个人,弄的有一点点疼,而且伤口也疼,但是他还是没有松口,“张勇是用了你这里的东西才死了的,他是被你弄死的。”
顾安宁毫不犹豫的在他的肚子上划了一刀。
为首的人闷哼了一声,扭头不看顾安宁。
鲜血涌了出来,可是顾安宁的力气控制的十分好,为首的那个人不至于穿肠破肚。
“好,就算张勇是被我弄死的,可是张勇妻子儿女又是怎么死的?”
张勇一家可是死绝了。
连个孩子都没有放过。
为首的那个人不搭理她。
顾安宁毫不犹豫的又是一刀,飞快的一划,一道伤口就从心口一直到肚子上。
顾安宁大喝一声,“说!”
为首的那个人打了个激灵,回过头来,“也是被你弄死的。”
这样一刀又一刀的,为首的那个人浑身上下都是伤口,混上上下都是血迹,血淋淋的一个血人模样。
可是就是这样都好,他依旧是没有把该说出来,顾安宁依旧是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真是好久都没有见过这种那么有骨气的人了。
顾安宁浑身上下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也不着急,反而更加的有耐心了。
自从嫁人怀孕之后,她的耐心就好上了许多了。
顾安宁走到柜子前面,从里面拿出来几包盐来,又走回水桶面前,“知道这是什么吗?”
她把盐都倒进了水桶里,一包不够又倒了一包,把那几包盐都给倒完了,又搅拌了一下,“你说你这浑身上下都是血的,我帮你洗洗如何?”
这样一个歹毒的妇人,为首的那个人都不想搭理她。
顾安宁也就不废话了,当即就把一桶盐水都泼了过去。
盐水把一地的血迹都给冲散了,也把为首那个人身上的一身血迹冲刷了个干净。
盐水一碰到伤口,绝对是比伤口要疼许多,为首的那个人受伤也只是闷哼,现在被盐水一洗,整个人都惨叫了起来,“毒妇,你不得好死。”
姑姑安宁放下了桶,走到他的面前,“但愿你一直都这么有骨气。”
为首的那个人气的一口痰吐了过来。
顾安宁避开,把他受伤的手再次划开了。
血液滴滴答答的掉了下来。
出门,看见李炎站在门口,李炎见她出来了,又一手的血,拿出帕子就给她擦起血来,“你呀,就是不听话。”
顾安宁任由他擦着,“我比你熟悉怎么折磨人。”
李炎气得打了顾安宁一下,“下回让你看看我的。”
屋子里,为首的那个人一开始还能听见李炎和顾安宁说话,可是后来,逐渐就听不见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顾安宁时不时的会进来喂他一口水,伤口愈合了又被挑开,出血了又被用盐水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是忍不住了,“我说,我说,我都说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