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汐没有惊动山山。

她连威胁带哄骗将老太太弄到医院对面的氧吧里，点零吃，饮料。

老太太跟着她过来，一路上畏手畏脚的，生怕遇到个熟人把她给认出来。

到了氧吧的包间，老太太的眼光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莫汐一眼，仿佛莫汐是洪水猛兽，她能离的多远就要离得多远。

虽然已经预想过会是这种局面，但是莫汐还是有些心酸：“奶奶。”

“嗯嗯……”老太太眼睛始终盯着眼前的杯子，不清楚是因为对着莫汐愧疚还是逃避：“有话你就快点吧，一会儿山山该睡醒了，我得赶回去。”

“奶奶。”莫汐敲了敲桌子：“我是你的亲孙女，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这不是……也没有办法吗？”老太太一脸无辜：“你嫁给，嫁给……一个流氓，要是还和咱们家来往，亲戚朋友会笑死的。再，你这样的名誉，对山山也不利，汐汐，你要明辨是非一点，两相其害取其轻，我这么做，就是壁虎断尾，完全是为了保全咱们家的颜面。”

“所以，你抛弃了我，还对山山谎！”莫汐对老太太形容战北野的词汇也很反感：“还有，我嫁的不是流氓。”

不是流氓是什么？老太太懒里她的嘴硬。“我对山山什么慌了？汐汐，我把山山的命看的比自己得都重要，我不可能骗他。”

“奶奶，我的事，你敢你没有骗山山吗？”

她的是这件事……“那是……”老太太堆满褶子的脸上一红，看上去十分的为难，可是：“汐汐，你已经废了，若是山山再跟你亲近，水母女会排斥她的。目前，山山能住最好的医院，能得到最好的照顾，全都指望着她们母女呢。”

“哼！”莫汐冷笑：“当初为了夺走宝莱，她们是怎样的嘴脸，现在又怎么会对山山这么慈悲？山山做完手术这么久了，怎么还是这么病病恹恹的？我查过了，山山身上的红白细胞已经跟正常人一样，但是身体状况却更糟了。”

汐汐想什么？老太太抬头正眼瞧了瞧她，她比以前黑了一些，但似乎比从前强壮。眼神里自信又光彩熠熠，她似乎活的……不错！

在不错也是嫁给了流氓的女人。

老太太表情立马不喜：“你别胡袄的。没凭没据，到时候捅出来篓子，我的宝贝孙子可就真的没人管了。”

不会。“我会管山山的，我一定会管到底的。”莫汐可以拿一切跟她保证。

“你？”老太太一脸鄙夷：“让我的宝贝孙子跟着流氓姐夫混日子吗？汐汐，你想都不要想，我不会同意的。”

靠！对面要不是坐着的是从看着自己长大的老太太，她真想骂脏话。“我嫁的不是流氓，他完全有能力照顾好我和山山。”

切！老太太暗暗咂嘴！那山山还能有什么前途？呆在家里，等山山健康了，她好好求求水，给山山在宝莱安排个好职位，不定跟她把关系搞好了，宝莱还能回到山山手里。要是把山山交给汐汐，山山将来只能去做流氓。老太太脸色一冷：“我们不稀罕。”

“奶奶。”

“算我老婆子求你了，以后你别在找来了，今后你就是飞黄腾达了，我们也绝对不会跑去占你一毛钱的便宜。”关键，你也得有飞黄腾达的日子。

老太太不愿在跟她多话，她起身站起来要走。

“奶奶……”

老太太仿佛听不到她的呼唤一样，头也不回，原本有些蹒跚的脚步，被她走的虎虎生风，她避自己如蛇蝎，也不愿意相信自己所有的话语。

莫汐有些绝望的摇摇头。

老太太的脾气，又硬又任死理，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莫汐身体一软，无力的跌回座位里。

她喝掉了自己点的莫吉托，吃掉了被自己用勺子戳成蜂窝状的甜品。

只是，这甜品有点食不知味，一点儿也不甜。

……

莫汐找漠月反复确认了山山的药量。

漠月：“医院那边都打点妥当了，在少夫人你没有决定怎么处置之前，会捂得死死的，不会透漏出一丝风声。”

“嗯。”这样最好。因为目前，她的确没有什么能力去应对，她唯能指望着战北野。可是，战北野……也真是令她一言难尽。但她要留在战北野身边，慢慢找机会。

……

莫汐下了班就钻进玻璃房子里面去炼凝香露。

看似简单，做起来很是麻烦。

每种药材的用量都精确到克，而她手里目前还缺一味药。

还有就是开头的那一句话，若炼此香，必先找到合适容器。

虽然王神人容器不重要，但是既然不重要，祖师爷又为什么要写呢？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莫汐越想却越没有头绪。

……

晚餐是意面。

莫汐却一直拿筷子戳意面，都戳成面糊了，直到她一抬头，冷不丁的对上战北野冷漠的目光。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战北野的目光更冷了：“不饿？”还是该死的再想谁？

莫汐回神才发现餐盘中被子里蹂躏的不成样子的意面，讪讪一笑：“真不好意思了。”不过她确实不饿，在看到成面糊状，一坨一坨的意面后，她就更加没有食欲了：“我确实不饿。”

她起身要走。

“叮当！”

战北野突然发难的将手中银质的汤匙扔在大理石上。从刚才吃饭开始的时候，莫汐就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甚至，没有瞧过自己一眼。

他……被冷落了。

“怎么了？”莫汐僵住，也被吓了一跳。

战北野脸色很难看。

不！战北野不。

他要让莫汐自己发现她自己犯下的错误。

莫汐心里有一万个退堂鼓，但是她最终还是心翼翼的靠前，把汤匙捡起来拿给一旁吓掉魂的佣人：“去换一个新的来。”

战北野冷凝着她，就好像是要看她接下来会做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