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了!在花叔叔的病房里,我随手放在他的床柜子上了,花枝,你陪我去拿好不好?”莫汐眨着略显真的大眼睛。
花枝看着手里的检查单,又看了看自己拿到的号码,是比较靠后的,陪莫汐去花信之的病房拿到钥匙再回来,应该不会耽误检查的,所以她向前走了一步,虽然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好吧,咱们快去快回。”
“嗯。”莫汐顺势也往前走,她低着头,心情有些复杂。
医院里,都是一个味道。
消毒水加淡淡的腐臭味。
莫汐低着头,不让花枝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所以走的不快。
她们的脚步很轻,大约两分钟的时间,她们走到了花信之的病房门外。
花枝一个踏步要进去,却被莫汐一把抓住。
莫汐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将花枝死死的按在病房外的墙壁上。
花枝一脸懵的看着莫汐!正要发作……
然后,里面传出不大的谈话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她们也能听的很清楚……
花信之类似请求的口吻:“我知道你脾气不好,可是老婆,你再忍一忍,再忍一忍好不好?”
梅阿姨不耐烦的口吻:“要不是为了她的肾,我是连见她一面都不会见的。今见了她,我这心里是哪哪都不舒服。”
花信之:“我就是知道这个,所以才会让你再忍一忍。老婆,我还不能死,我现在每个月的退休金都够咱们一家子过好日子的了,我要是死了,就没人再能够照顾你和儿子了。老婆,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一片心吗?我是为了你和儿子,才不想死啊!”
梅阿姨:“等那个丫头把肾换给你,以后她不会缠着你不放吧!我最烦这种道德绑架了,信之,你有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省的以后麻烦,要不……”
梅阿姨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一劳永逸的办法吗?”花信之洞察到了。
“倒是有一个。”梅阿姨声音又压低了一些:“就是这次动手术给你主刀的医生,是我家的一个远房表哥,不如到时候把那丫头片子的两个肾都摘了换给你吧,就……让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在手术台上好了。反正她在陶市一没背景,二没有亲人,我保证,也不会有人替她追查死因。”
花信之:“……”没有话,没有反驳,似乎是在考虑。
梅阿姨趁势又:“你也不要觉得我恶毒。信之,你当初娶我的时候就跟我保证过,要跟过去一刀两断的,你也过,娶那个山沟沟里的野蛮女人,是迫于当时的政治无奈,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是……”可是:“这个孩子……”毕竟也是自己的,她是那么的渴望着自己对她微薄的“父爱”。“这个孩子……”他也没想过让她去死啊,他原本只想跟她和她妈妈老死不相往来的,要不是突然查出的尿毒症,大概也就真的那样老死不相往来了吧。
梅阿姨突然就怒了:“你这么婆婆妈妈的是什么意思?你要是舍不得,我就不管了,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老婆……”花信之也急了:“我哪有什么舍不得,就按你的办,就按你的包好吗?老婆,别生我的气,气着了,我才会真的心疼呢!”
“去!你就会哄我!”梅阿姨撒着娇。
“老婆,地良心,我只爱你,只爱咱们的儿子,你也知道,我是不舍得儿子的肾,才想到的这个办法。只要能让我活着继续养着你们娘俩,只要不伤害到儿子的肾,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花信之的信誓旦旦,表决着他得决心。
……
花枝没有了灵魂,她木的像是一颗一千年的木头。傻得像是一尊不会移动的雕塑。
莫汐硬生生的将她拖走。
花枝骨骼很大,很重,当莫汐把她拖到出租车上,莫汐累的都要虚脱了。
花枝这根不会行动,不会话的木头,莫汐根本就不知道把她带到哪里去,于是就把她拖到了一家咖啡厅的包间里。
她手里还紧紧的抓着验血的化验单。
莫汐知道,这对于花枝来,很残忍,但是,作为朋友,她必须要撕开这样血淋淋的事实。
之前,她因为花信之的转变,就有过强烈不好的预福
但事实……
真的……没有比这更加糟糕的了。
“花枝……”她有点抱歉的口吻。
“花枝……”
莫汐忍无可忍的吼了出来:“花枝!你给我清醒一点。”
“啊?”花枝才一个激灵,翻了下眼皮,看了下莫汐。
“你给我清醒一点,听到了没有?”莫汐继续用力告诉她。
她才像是反应过来一样,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验血化验单子,呆呆的,却反常的没有掉眼泪。
“你现在……想哭吗?”莫汐试探性的问她。
花枝摇头:“不,因为为了他再掉一滴眼泪,都是浪费。”
着,她有点自嘲的玩起嘴角,将手里都抓皱聊化验单子撕成了碎片。
“终于,都结束了。”
是的,她的父亲梦,她对父亲所有的没美好的渴望,都该结束了。
“你早就知道了是嘛?”花枝抬头问莫汐,不然,也不可能是她来揭穿。
莫汐摇头:“真相,我也是刚才才知道的,只不过之前我见过花叔叔一面,那个时候他对你的态度十分的逃避,后来他又主动找过来,我也只是心里疑惑而已,但是我没想到,他竟然可以……做的这么绝。”
因为不舍的儿子,就把花枝抓过来当做他身体的器官库。
“是!他做的真绝!”花枝心里泛着深深的苦涩,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蠢的可以。
“莫汐,我好冷!”花枝:“这个城市令我觉得好冷,今晚,我不想一个人呆着,我不想一个人睡,你陪我好不好?”
莫汐刚想答应她,就感到了手心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