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害权衡取其轻。”莫小汐说：“你还会遇到更好的。”

莫小汐说完，自己都愣了一下。

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这么有主见了，对着花枝说话头头是道的。

什么时候自己说话也能这么信誓旦旦了，还把利弊都分析的这么透彻。

原来，自己在更加无助和弱小的花枝面前，会变得强大起来。

花枝却一蹶不振的样子：“我感觉我好丢脸呢！”

“不丢脸，怎么算青春？”莫小汐说：“只能说，你的青春期才刚开始呢！”

“这个……孩子……孩子……”花枝喃喃的说着：“让我再好好想想吧。”

莫小汐握住她的手，似乎要给她力量：“我会陪你。”

花枝似乎心里好受了一些，她擦了擦眼角，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才后知后觉的问：“小汐，你是怎么说服杜垏明来跟我谈清楚的，之前我几次找他，他不是推脱就是逃避，根本就没有要跟我谈判的意思。”

莫小汐有些心虚，她不能直接告诉花枝，杜垏明是被自己变相的威胁来的吧，所以她有意回避了一下花枝的眼神，只盯着眼前的茶杯说：“也没有怎么说，就是跟他简单聊了一下，我认为作为男人，他应该跟你当面说清楚。”

“谢谢！”花枝说：“真的谢谢你，小汐。”

“你我不必说这些。”莫小汐给她盛了一些饭菜：“不管怎么样？都不能亏待了自己，吃饭，吃饭。”

花枝没有胃口，用筷子戳着饭粒。

莫小汐一脸凶凶的表情：“你要是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我可要真的生气了。”

“我吃！我吃！”花枝赶紧往肚子里扒拉了两口。

盯着她吃好饭，莫小汐又把她送上了回家的出租车。

有那么一瞬间，莫小汐看着花枝，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自己的亲弟弟。

想到了山山的身体。

所以，她才会这么关心花枝吧，因为花枝让她有了身为姐姐的强烈的代入感。

……

“姐姐。”

莫小汐正坐在出租车上闭目养神，就听到了小屁孩呼喊她的声音。

“嗯。”她懒洋洋的，用心电感应回应着。

“为什么姐姐对我就没有那种情感？”历夜实力表示不服气。

“什么情感？你说的是哪一种啊？”莫小汐不明白。

“就是爱护和呵护的情感啊。”好吧，他承认他刚刚嫉妒了，他嫉妒姐姐对花枝的情感，那么的关心和爱护。就像是，花枝就是她手心里的宝贝，明明在她手心里的人是自己啊。历夜觉得，他没有得到自己应该有的待遇。

“呃……”莫小汐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

“姐姐，为什么呀？”历夜小屁孩不依不饶，因为他真的很在乎，很在乎。

“那个……那个……”莫小汐想着能够说服他的理由：“因为她是个女孩子啊！等你长大了，你可是个顶天立地雄伟的男子，到时候，你可以保护我啊！”

雄伟的男子！

这句话还算受用。

历夜的心里平衡了一点：“那也就是说，我以后变大了保护姐姐，所以……我比较重要喽！”

“呃……是吧！”莫小汐说的十分的敷衍。“小屁孩，我今天很累了，你闭嘴退下吧。”

“好的，姐姐。”

历夜在她手掌心渐渐隐去，莫小汐的耳边清净了下来。

……

莫小汐这两天的眼睛总是莫名其妙的流泪，眼睛又干又涩，她去看了医生，医生就给她开了两瓶滴眼的药水。

现在是陶市风沙大的时候，眼睛容易生病。

花枝跟杜垏明约定好了去医院打胎的时间，而花枝也同意了他的离职申请，并且交到人事了，正在给他走流程。

等到这个月招到新人，做好交接工作，他就可以走了。

医院的手术室外面，有莫小汐，杜垏明和杜垏明请来的看护阿姨。

杜垏明始终低着头，一切手续也都是他在走。

忽然，莫小汐发现他的眼圈也有些润润的，不禁发问：“你怎么了？”

杜垏明只是摇摇头：“小汐姐，我作孽了。”

“啊？”

“这也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啊！”他说完，不在看着莫小汐。

而就凭他这么一句话，莫小汐就认定了：他是个好人。

只是，没有在对的时间和花枝相遇。

而相遇时，花枝又台糊涂，算计了他一把。

虽然他也曾经各种逃避过，但是本性不坏。

“没有人想这样的。”莫小汐说：“小杜，你不要恨花枝，她只是太想要一个家了。”花枝也是看上了杜垏明的本性不错，当时才会想着以身相许的吧。

“嗯。”杜垏明似乎明白：“我知道，小汐姐，正是因为我给不了花枝一个家，所以才做出这个决定的。小汐姐……”杜垏明脸色艰难的说：“你一定不知道我做出这个决定有多难。小汐姐，我女朋友……查出了不孕症，我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小杜……”莫小汐惊讶极了，她想说些什么安慰安慰他，可是张了张嘴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都像是被卡在喉咙里。

“我走了。”杜垏明挠了挠头：“如果这边再有什么事情，你打电话给我吧。”

“好。”

莫小汐目送他离开。

等花枝从手术室里面被医护人员推出来，那个看护人员和莫小汐立马跟了上去。

两个小时过去，花枝的麻醉药效退了，她开始恢复知觉。

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首先看的是她自己的小腹，那里……仿佛缺了一块，永远都回不来了。

花枝脸色苍白的在流着眼泪。

莫小汐喂了她一些水。

她们都彼此心照不宣的没有说话。

……

回到家里。

战北野脸色铁青的等着她回来。

“金叔，他怎么啦？”莫小汐悄悄的问。

金叔伸手悄悄对着战北野一指：“少夫人，少爷从一回来就是这个样子！”

“哦。”莫小汐释然，不知道他这是在生谁的气。所以，莫小汐打算不去招惹战北野，而是从他身后悄悄的绕过去……

“莫小汐！”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