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掌柜还是没说话,一旁的司慕白抽出了一半剑身,他才难为的开口
“这...她,哎呀,王爷,我不敢说啊!”
顾淮楚摩挲着扳指的手猛地一顿,不敢说?难道与皇家有关?
顾淮楚敛了敛神,淡淡说道“说吧,不管是什么都恕你无罪,有什么事,来胤王府找我。”
佟掌柜叹了口气“哎,罢了罢了,当年我有幸得到过她的帮助,一开始我只知她是茱萸巧匠,后来一次偶然,我才知道她原来嫁给了,嫁给了平南王!”
顾淮楚眸色暗沉“平南王?你可知胡说有何罪?”
“是啊,小的不敢胡说,确实是当年以美貌名满天下的平南王啊!”
司慕白惊愕“王爷,这...”
顾淮楚不断摩挲着手上的扳指,沉思许久,平南王,他的叔父。
一张惊世如玉的脸浮现在他的脑海中,顾淮楚儿时与平南王接触的并不多,但他经常来找他父皇,因为长得十分的美,所以顾淮楚的印象十分深刻,在他印象里平南王总是一副温润儒雅的样子,看着无欲无求,可是在他十岁那年,平南王突然安上了谋反的罪名,被处死,平南王府上下被发配边疆,可途中不知为何被刺杀,他那时伤怀了许久,因为平南王看着并不是那样的人,而且,父皇是非常赏识他的,为何....
顾淮楚神色淡定,喃喃说道“平南王只有一个王妃,叫辛娘”顾淮楚没见过这位王妃,外人也只知道她长得美,但没有人知道她的从哪里来,和他的母妃一样,都不是上京的达官显贵之女,来自别处,但不知来自哪儿。
顾淮楚又问道:“你可知道这辛娘的来历?她在这世上可否还有亲信?”
佟掌柜手抖了抖,连忙摇头“我与她有过几面之缘,哪里知道她的来历,哎...她命不好,年纪轻轻就惨死途中,上上下下,无一幸免,哪里还有什么亲信!真是可怜呐,我们百姓都说这肯定是皇——”佟掌柜话未说完,立马闭上了嘴“小的该死,是我说错话了。”
顾淮楚斜睨了他一眼,冷冷说道“皇家之事,岂是你能妄自揣度的?这件事不要往外乱说。”
“是是是!”佟掌柜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王爷,您到时可一去西郊问问,那里有个叫什么阿春的老人,她前不久来我这儿当了个东西,是出自茱萸巧匠之手,您可以去问问,说不定他们两个有什么关联!不过这阿春是个哑巴,又怕生人,王爷您拿着这东西去找她,说不定会有所得。”
佟掌柜说罢,便递过一块玉佩,讪讪笑道“嘿嘿,这个东西是当年辛娘看我可怜,赏我的...我看着玉佩十分珍贵,想必是她的重物,所以我也没敢卖掉,不过嘛,我也不知道那阿春认不认识,反正王爷您拿着过去,碰碰运气!”
顾淮楚接过玉佩,面上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只是“嗯”了一声。
顾淮楚又从腰间拿出一片金叶子抛给了佟掌柜,让司慕白收了盒子,就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折返回来。
他取过腰间的莲青色锦囊,从里面拿出一小撮棕须,递给了掌柜“你可知这是何物?”
佟掌柜左看右看,愣是没看出个由头“王爷,请恕小的无能,这东西小的真没见过。”
“罢了。”顾淮楚又将棕须放回了锦囊,系回腰间后又走了出去。
入了马车,司慕白才开口问道“王爷,您说这苏爷会不会只是那辛娘的爱慕者,对她的东西只是颇有研究而已?”
顾淮楚没答话。
他想找出苏爷,不只是为了抓个采花贼那么简单,他还想问问那撮棕须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样特别的棕色和材质,他只在四岁的时候见过,他敢肯定偷走他母后尸体的人与这苏爷绝对脱不了干系,若是能找到他,说不定也能找到母后的尸体所在,他找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就此放弃一丝希望?
辛娘,苏爷,母后...到底有什么联系?
宿星堂里屋走出来一个人,是傅同,他递给了佟掌柜一个盒子,说道“刚刚掌柜演的非常好!我们主子说了,这东西是出自茱萸巧匠的东西,为了表示感谢,就送给掌柜了!”
佟掌柜接过盒子,打开看了看,真的是一根木钗,他拿着木钗的手不断颤抖,忽然留下两行老泪“这木钗,我以为...她早就丢了,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嫁平南王,她很善良,救了我母亲,可我当时只是个穷小子,没什么能回报的,只能偷偷的给她打造一支木钗,她看着是如此的高贵,我以为她会嫌弃,没想到却接下了,还珍藏到如今...她这么善良的人,为何要遭如此的罪啊!”
傅同没想到他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只能安慰道“佟掌柜,已过去这么久了,请节哀!”
“小兄弟,谢谢你家主子将这东西给我,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家主子到底是何人?为什么要让胤王知道这些事?那个阿春又是何人?而且...他手里如此多辛娘的东西,难道他是?”
傅同作了作揖“佟掌柜,有些事,您还是少知道的为好,该问不该问,您心中应有数。”
佟掌柜惊愕了片刻,随后又恢复平常,回道“小兄弟,让你家主子放心,我必当守口如瓶。”
傅同笑了两声,便大步离开。
顾淮楚来到西郊之时,天色已不是很早了,西郊有人家的地方,只有清河对岸之处,称为清河村。
过河的桥很窄,马车过不得身,顾淮楚和司慕白只能走过去。
清河村一闪而建,一层叠一层,不大,却爬的人有些许累,顾淮楚和司慕白问了两圈也不见有人知道阿春,可此时天空已笼罩一层灰黄之色。
司慕白说道“王爷,天色不早了,要不我们明日再来找?”
可顾淮楚根本像是不会累的人,不顾司慕白的劝阻,继续往上走,继续找,司慕白只能在心里哀叹,这王爷今日不太正常啊!
顾淮楚寻人就问,可那人的回答都是“我们这清河村不大,阿春这名字我倒还真的没听过。”
此时却有一个跛脚汉慢慢走了出来,语气不太好“你们找阿春干什么!”
司慕白激动说道“这位大哥,你知道阿春?!”
跛脚汉撇了撇嘴,摆摆手“不知道不知道!快走吧!”
司慕白拿出一袋银子,递给了他追问道“大哥,我和我母亲走散多年,最近才打听到她的消息,可能与这个阿春有关,还望帮我这个忙!”
跛脚汉还在犹豫,他一旁的妇人却抢过银子,催着一旁的跛脚汉“哎哟,你既然知道有个阿春的,就告诉他们嘛,有什么不能说的,难不成你要和钱过不去?”
跛脚汉在妇人的一再催促下,咬咬牙还是说了“哎呀,这个阿春就是那哑巴!”
妇人惊愕“哑巴?!她叫阿春?她又不会说话,你是怎么知道的!”
“哎哟,我是上次和六儿一起给她送吃的,无意间瞟到她桌上的一张纸,我当然不认识,是六子跟我说的,嘿,没想到那哑巴居然还会写字,真是稀奇...我们也没把这当回事儿,今儿要不是他们两个问我,我都给忘记了!”
顾淮楚冷声“她在哪里!”
跛脚汉和妇人瞧他贵气冷冽,说话的声音不禁都小了几分“那哑巴,住在那最顶上的一间茅草屋,她她她是个可怜人,又不会说话,你们可别欺负她啊。”跛脚汉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感觉,总觉得这面前的冷峻男人不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