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裴老言而有信，也相信我落儿实力，不知裴老您想怎么试悉听尊便。”

眼下自己最疼爱的落儿被人质疑，苏衍当然不会不为所动，向来和蔼可亲的面容都变得严肃。

“洗髓丹的效果便是洗濯人生来的体质和天资继而可修炼，要试验也简单，”

裴空一甩衣袍，背过身去，审视着台下的人群，

“不知台下可有人，愿意上台一试？”

先不说对于对于普通修炼者洗髓丹可以洗濯天资天赋，对于生来未曾有天姿灵脉的普通人，更是意义非凡，许多人向往一生的修炼之梦，可能都未曾实现。洗髓丹的炼制并不要求丹师的等级，但是丹药联盟规定，洗髓丹的炼制一人一年只可炼制三次。所以洗髓丹炼制方法不难，但是依旧数量有限，很多时候有价无市。

“洗髓丹啊！可是不可多得的丹药，我们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买不起。”

“是啊是啊，我都打算比赛结束后去求一求苏家，特例出售我一颗呢，”

“真没想到还能无偿试药，别说丹药小一圈了，就是一个渣我也想要阿~”

“........”

裴空放出的试药的消息，让台下的人几乎都沸腾起来，尚有天资的修炼者都纷纷议论，前来凑热闹的市井小民更是争先恐后的想要爬上台子，只是前者刚上便被后者整个拉下来。

“既然是我的丹药，那么就让我选一个吧~”

台下嘈嘈杂杂的声音实在让人心烦，苏落走向台子边缘，随手一指，

“你上来。”

被点名上台后的男子让众人眼熟，湛子熙见到后连连挥手，脱口而出，

“哇塞，凉白，你怎么来了？”

台上男子，一改之前对待排队顾客不耐烦的表情，那气质隐约有些像.....苏墨。

“老板比赛，员工怎么能不来助威呢？”

“不行不行~你们认识！谁知道你们会不会联合起来作弊，还要选一个人！台下谁天生没有灵脉的，上来。”

见凉白与苏家人如此的热络，裴沐自然认为有作弊嫌疑。台下的人见又有了希望，又是一阵聒噪声，裴沐见着台下沸沸扬扬的人群，亦是有些皱眉头，在队伍的末端，一名尚且年轻的母亲拉着自己的孩子，在人们的推推搡搡中努力挣扎着。

“你来。”

与凉白并排而站被选上台的男孩，不过五岁摸样，正是修炼者启蒙的阶段，在裴老和苏南风再三确认后，认定，凉白为星启境水系七星修为，而孩子确实毫无天分。两人决定由凉白第一个试药，凉白本身的修为可以避免一些预料外的风险。

将锦盒呈过去，凉白取出一枚洗髓丹，丹药的大小确实比一般的洗髓丹小了不少，颜色莹白光滑，不知是自己看错了，隐约觉得有一丝的光晕闪过，犹豫后放入口中，眼下是在丹王苏氏，想必不会有什么风险。

片刻后，洗髓丹的药效发做，凉白的身体隐隐透出光茫，光茫一点点乍现出，台下的人都可以看到他自身随着灵气运转的灵脉，那纹路如流动的金黄色的血液般生机有力，洗髓丹的药效围绕着灵脉运转下不断的洗濯着凉白体内的杂质，灵脉也在药效的滋养下运转的更下迅速，流畅。普通的洗髓丹有未必能出先净化之效，眼下凉白身上的变化足以证明丹药的质量。

“那是什么？”

见凉白身上逐渐显现出一些黑呼呼的东西，湛子熙挪挪步子凑到苏墨身边，小声的问道。

“是他自身的体质被洗髓丹洗濯下排出体外的杂质，”

“咦~好恶心~”

湛子熙略带嫌弃的说着，随后就感受到一股炙热的眼神，抬眼就看到凉白正如一个怨妇一样盯着他，湛子熙一脸尴尬的笑笑，躲在了苏墨的身后。

“效果如你所见。裴老这下可以确定丹药的药效了吗？”

习惯性捋了捋胡须，苏衍满意的点点头，真看不出来落落的天资如此卓越，堪比任何苏家子弟，唉......那时候云溪可也是这般的亮眼。

“苏老家主，不是再下质疑，实在是苏小姐的丹药有反常规。”

“是啊，是啊，苏老家主，他们都认识，难免是上台前就特意服用了洗髓丹。不能认定。”

裴沐的话总是来得那么快，裴空的话还没有讲完，就被他的狡辩声中生生压了下去。

“有无服用丹药，我和裴老的检阅还不能知晓吗？”

苏家的教养一向尊师重道，条条有理，从未见过如裴沐如此不敬师长小辈，苏衍的面色变得僵硬起来，声音也是一本正经。

“那万一是含在嘴里呢？”

混迹在豪门世家，裴沐亦是感受到苏衍态度的转变，缩了缩脖子，依旧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驳了回来。

“这是个杠精吧！”

苏墨的衣角都被湛子熙紧紧的搅出褶子，

“好好好~继续试药。反正也是你们买的。外公暂且再看看，就当检阅落儿的手艺？”

暖暖的阳光照射下，苏落打着呵欠，对着外公点了点头。

“将丹药服下。”

裴空亲自弯下身子，对孩童低语。男孩刚要接过，他们的动作便被一道慵懒的声音打断。

“等一下，”

出声之人便是丹药的炼制者苏落本人，苏落抬手弯身施了一个大礼，一脸拜托状。

“裴老可是仔仔细细检查他一番，别等下又说口中藏丹。”

苏落的话让他身形一顿，明明话语中满满都是嘲讽，却又没办法反驳。

在男孩将丹药吞下肚后，台下的人和孩子的母亲都眼巴巴的盯着他，对与男孩的变化满满都是期待。

“哎呦~好痛~娘亲。”

不一会，台上男孩突然发现出的惊呼声让苏落得神色一顿，男孩倒地抽搐，在台上翻滚着，一副痛苦状，

“这丹药怕是有问题吧！”

“是啊是啊，从未听闻服用洗髓丹后有这般反应。”

围观者纷纷后退，庆幸上台的不是自己。

“你们救救他，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儿啊你醒醒！”

男孩母亲早已跑到他的身边，看着自己的孩子痛苦呼救，却无能为力，泣不成声。

“他体内为何会有毒素。”

搭上男孩的脉搏，湛子熙凝神感知，猛地睁开眼睛，满是疑问。

“毒素？”

听闻湛子熙的诊断，苏墨连忙俯身查看，果然，在洗髓丹为他重铸灵脉的回路中有一团墨色的黑气堵塞在那里，洗髓丹滋生产生的药效携带者天地间的灵气一股股的冲撞着它，磅礴的力量带动着整个筋脉，难怪这孩童如此的疼痛难忍。

“他当真天生无灵脉？”

“这.....”

年轻的母亲听到苏墨的问话显然有一瞬间的犹豫，视线在苏墨和孩子身上来回交换。苏墨见状连声逼问。

“你若再犹豫，你孩子的性命怕是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