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吧。”
陆溪瓷瞬间慌了神,有些呐呐的看着四周,四周并没有人,按理说没有人应该会有别的东西,可陆溪瓷本身是鬼,应该可以看到一些鬼魂,可是什么也没有,那么,这个少年用着这嘶哑的声音是在喊自己吗,陆溪瓷也不太确定。
但是陆溪瓷想着少年的情况已经这样了,没有比少年更糟糕的情况了,便也就坦然现了身。
但是陆溪瓷也不确定少年能不能够看见自己,于是陆溪瓷明目张胆的又在少年的面前晃悠了两圈。
那个少年灰蒙蒙的眼睛看着那个在自己的面前自由移动的鬼魂,眼珠子里透出了一点点的亮光,似乎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呵呵的笑了一声,很轻很轻,像烟火一般很快又归于一片沉寂,仿佛并未发生过一般。
陆溪瓷听到了这个声音,蓦然的抬头看着少年,这个时候陆溪瓷才看见了少年的瞳孔中,那一左一右的两个眼珠子是不同的颜色。
这是什么,挺特别的,葬爱家族的标配?
配上少年这一副尊容,就显得更加的特别了。
少年看着陆溪瓷直勾勾的目光,轻声的问道。“你是在好奇吗?”
好奇?陆溪瓷当然好奇,但是陆溪瓷不会傻傻的问出来,只是呆呆的瞧着少年看。这少年好似真的能够看得见自己,这又是何故?
“你是从哪里来的?,是从前外面跑出来的游魂吗,千树海?”少年好像没有什么力气,每说一句话,显得非常的费劲,陆溪瓷听着也非常的费劲。
“不是。”陆溪瓷是没有听说过这些地方,但是陆溪瓷觉得自己并没有必要具体的跟少年讲明她是从哪里来的,陆溪瓷不会傻的把自己的底就交给别人。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为什么能够看得见我?”陆溪瓷看着少年发起了愣,忍不住地催促他,毕竟是他能看得见自己,那老头显然的是看不见自己的,难道是同类相吸吗,好没有道理呀。
那么换一句话来说,如果少年能看到陆溪瓷的话,那世界上有多少人能够看见陆溪瓷呢
“我这叫阴阳眼。”少年很快就回过神来,敛下了自己的思绪,低着头,继续地让长发覆盖住了他的面容,少年的声音有些闷闷的,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然后又咳了两声,陆溪瓷总有一种错觉,感觉到少年声音唇里头含似乎含了满口的血水,将咽未咽。
她有些同情的看着少年,此刻陆溪瓷不得不承认她的圣母心又泛滥了,但是她不敢作为。
“你是在同情我吗?”少年说话的时候,轻描淡写的拿眼神瞟了一下陆溪瓷。
陆溪瓷听着少年这般直白的语言,倒是一下子没能适应过来,但是也没有想到少年的心思如此的通透,只是不过自己多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眼中是什么情感呢,难道她表现的太明显了?
陆溪瓷拿着后脑勺对着少年。
“你是怎么来的?我听那个老头的语气,你好像是被卖到这里来的。”陆溪瓷仔细地观察到少年手上的伤痕,又打量着这一个牢笼,也不知道这个牢笼的威力究竟有多大,那少年究竟是小时候卖到这里来的,还是这么大了还被卖到这里来的,听说小象被关久了之后,它就以为自己走不出那一个铁链了了,也不知道少年是不是这般的认为。
“是啊,很惊讶吗?”少年声音并没有什么温度,平平淡淡的说道,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陆溪瓷听的有些纳闷,本来想追根追底的问下去的,可是看着少年的表情明显的不是特别好的模样,也就识趣了没有追问下去,毕竟在这修真界上生存还是要看别人的脸色的,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系统小芳,一个行走的百科全书,有问必答。
陆溪瓷一转看着他的瞳孔,又问道,“什么是阴阳眼。”
沟通阴界和阳界的眼睛吗,可以看到世界的鬼魂的眼睛吗?
那么这样的人应该是修真界的人才才对,怎么会被关起来呢?
“能看到世界上很多人不能看见的事物,比如你。”
那么,既然如此,那么裴易铮也能够看到陆溪瓷的鬼魂,那么是不是就等于裴易铮也有阴阳眼了?但是裴易铮脸上并没有一点特性,像少年身上一般的特性。
陆溪瓷抬头看着阴暗的地方,笼子的上头投射来的一缕淡淡的微光,那光在笼子照在荆棘光泽的枝条,折出了凉凉的一束,仿佛冰尖上的刃,陆溪瓷只是问道,“他们会杀了你吗?”
“你觉得呢?”少年似乎讽刺的笑了笑。眼里没有一丝光,是散漫的厌世的一张脸。
陆溪瓷感觉到她的圣母心,玛丽苏的心又起来了。可是陆溪瓷如今也不过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一个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帮助他。
陆溪瓷虽然知道如此,但是还是问道,“你需要我帮你什么吗?”
当然在这个前提下陆溪瓷能能够帮得上忙,陆溪瓷怀疑自己若是不帮少年,少年明天说不定后天就死掉了。
陆溪瓷看过老头静静的注视着那少年的眼神的眼神,根本就不像是看一个人,陆溪瓷实在是没有想到在这个修行界里妖和魔的地位是这般的低等,甚至隐隐的猜测到可能随便的有意识灵兽,可能地位都比他们高上一筹。
陆溪瓷并不认为说一杆子可以打死一船的人,所有的妖都是坏妖,所有的魔都是外魔。
也同样的,陆溪瓷并不是所有正道的人都是好人。
“不需要了,你快回去吧。若是被人发现了你的踪迹就不好了,毕竟这是中十九域,鬼魂多少会受到有些东西的灵气的感应的。
该回哪里去便回哪里去,在外面晃荡的太久,容易被人发现,也容易遭遇不测。”
少年说话有些含糊,陆溪瓷听进去了一些,大坻是些为她好的话。
小芳小芳,陆溪瓷在自己的脑海中喊着,小芳并没有养好,这回小芳真的是连原形也维持不了,因为它实在是太虚弱了,小芳能够追随陆溪瓷而来,已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能告诉陆溪瓷,让陆溪瓷明白自己处在哪个环境,更是小芳喘着最后一口气说的,小芳也不知道自己要睡多久,剩下的可能要陆溪瓷自力更生,自求多福了。
小芳能够感受到它宿主的思想,但是依旧会陷入沉睡。
小芳脑中浑浑噩噩的想着陆溪瓷实在太弱了,可是不妨碍它的宿主有一颗善良心的心,可是在这外面混乱的世道之中,善良并不能做什么,反而容易受到反噬,小芳不知道该劝阻还是该赞成。因为这是人性美好中的一面。
陆溪瓷看着少年只不过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少年的面容看上去也顶多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在上一世的那个年记,应该是无忧无虑学习的时代,而不应该在呆个阴暗的角落自生自灭,一口水也没得喝。
陆溪瓷看着少年干枯的唇,于是忍不住的问道,“你想喝水吗?”
少年笑了笑,“他们会发现的。”
少年只是这般的说道,陆溪瓷脑海中就是一个机灵,他们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止一个人?
然后陆溪瓷听到了脚步声,忍不住的找了个地方躲起来,想再看看究竟还有谁来。
陆溪瓷发现还是那个老头,老头回来的时候,脸手上拿着一个锅,锅上有一锅沸腾的一锅汤。
陆溪瓷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那一锅沸腾的水,脑中十八般的内容便挨个的在上演着,再去细嚼着那水上沸起来的泡泡的时候,看起来莫名的就觉得有些可怖,陆溪瓷感觉自己的灵魂又轻了许多,看的心惊胆战的,暗自的猜测到,该不会是等一下煮着煮着,就把这个少年扔进去煮了吧,陆溪瓷想象着那个太过美好的画面,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
这还真的是大型的犯罪现场,还是亲身体验的版本,陆溪瓷起了满地的鸡皮疙瘩。
在陆溪瓷的世界观里,人命终究是人命的,而且这一只妖长得真的太像人了,况且,妖竟然修成了形也是人命。
陆溪瓷看看那一个可悲的少年,再低头看一看自己,忍不住的想起了自己似乎见不到光的前途。这哪里是机遇啊?简直是要她的命啊。
“你来这里做什么?”黑影看着这四四方方平平淡淡的一个客栈,再看一看往来的人,犹有些不解。
中十九域虽然鱼龙混杂,但这里头山头是人界居住的地方,他们来到中十九域做买卖赚了钱之后,反倒在这里安下家来了,后来在中十九域聚居的人多了,便开辟了几个山头,是人界的人常常聚集的地方。
黑影从来都不认为裴易铮是人。但是黑影不能否认的是,裴易铮真的很适合待在中十九域这个唯利是图的地方。
黑影不断的在猜测着裴易铮究竟是修什么道,总觉得裴易铮对魔道和正道都是手到擒来,这便罢了,裴易铮还对别人的心法略知一二。
黑影讳莫如深。
“从前有一个姑娘,好磨坏磨,从我的身上弄去了不少的东西,现在穷了,回来讨债了,却发现那姑娘早已不在人世。”裴易铮语气凉凉的,说不定是遗憾还是可惜,他似乎不常这般熟练地唠叨着别人,说完他自己便轻轻地笑了起来。
黑影有些无关紧要的想着,不会吧,裴易铮这给这么小气,送给别人姑娘家的东西也得拿回来。而且这都几百年过去了。
“我记得其中有一样来自天机神阁的东西,叫做锁梦春眠,当年那姑娘同我讨要的时候,我还以为准是用来维持她那年轻漂亮的容颜的,她是一个很爱美的人。”裴易铮不动声色地勾起嘴角,笑了笑,夜晚的星空照耀着上头,低头头的瞧见了眼前的烛光明灭,一闪一暗的。
黑影听到这里便有几分明白了,锁梦春眠这种在传说中的东西,听说深受修仙界的各大修士的喜爱,锁梦春眠顾名思义,它能够锁住修士容颜,令着那一张容颜不经衰老的永远的停留在最美的年纪。
然后几百年过去了之后,裴易铮故地重游,令裴易铮万万没想到是,那个单纯天真的带着傻气的姑娘千辛万苦地向他讨要了锁梦春眠之后,却仅仅的拿着做摆设,一直没有用
“所以”黑影低头看着裴易铮杯子里的茶水,茶水在裴易铮慢条斯理的的晃动下泛出了点点的涟漪,一圈一圈的仿佛年轮在慢慢的滚动着,水面上泛起了波澜滚到了杯的边缘,然后又弹了回来,裴易铮搁着的杯盏停了,他生的一副好容貌,笑起来的时候便如同谪仙。
黑影原先以为是自己没有听清,因为在黑影看来裴易铮尽是在胡说八道了,因为黑影听见了裴易铮慢条斯理的说着,“所以回头想了一想,既然她用不着,那边收回来吧。”
黑影:“”
裴易铮说这句话的时候依旧一脸的冰冷,说得一本正经的,然后嘴角却笑了起来。“你不是说我对陆溪瓷另眼相待是有原因的吗?不是阴谋,便是长得如同我那心上人一般的模样,其实这话,也不尽然是错的”
黑影没有说话,端端的坐着裴易铮的对头,摆副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裴易铮看着黑影,眼底似乎滑过了一丝的玩味,提起了一句,并没有说下去。
黑影心里头是吃惊的,笑容古怪的看着裴易铮。
裴易铮不动声色的低头的笑了笑,裴易铮也是万万的没有想到,沉睡了几百年之后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借着别人的身体,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那山间的月光照进了眼前那人呆傻的面容,竟然同几百年前分毫不差,令裴易铮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这光阴究竟是滚过了几百年,还是依旧停留在那里。
午后的熏香轮过了一圈又一圈,
裴易铮对那个姑娘最后的印象,便是帷幄之中,那姑娘形销骨立,虚弱的仿佛缝隙间窜出来的风都能将她吹倒在地,可姑娘看见他的时候,莫名的勾起了唇角笑了,
听见姑娘的笑声微微的一亮,裴易铮有些微微的错愕。
然后姑娘那白皙的脸莫名的烧红,裴易铮始终不知是什么缘故使她开怀。
裴易铮原以为那些几百年前的旧事他早就忘了,或者说早就该忘了,可是他眼神盯着那角落里一圈一圈的烟火似的白烟,再想起这一些细节的时候,未曾想到,那些音容笑貌竟然是如此的清晰,裴易铮神思在不为人知的虚空中回荡往复,眸色不过微微的一暗而已。
反正,裴易铮向来就不相信什么轮回转世之说,就算是有,也不再是当年的那一般模样,既然不在了,那就单纯的来怀念一个故人,一般罢,至于对陆溪瓷,裴易铮自是有谋划。
其实裴易铮自己也约摸得明白,若是自己当初但凡多护着她一点,她也不必落得这般凄惨的模样。
裴易铮回过神来,看着黑影有些看热闹的目光,淡淡的扯着自己的面皮,笑了笑,“走罢,拿完东西就走罢。”
黑影相信裴易铮能够在此地来去自如,只是没有想到裴易铮说的这般的理所当然,这般的厚颜无耻。
在黑影看来,裴易铮的行为完全的与偷盗无异。
那锁梦春眠对人界来说是多么的贵重,说不定那姑娘是留给下一代的传承之宝呢。
见着裴易铮起了身,那个叫做平声的清俊的少年,便抬眼看了过来,目光平平淡淡的却又不住地暗暗地打量着裴易铮,见着了裴易铮的行为,便走过来招呼着裴易铮,客气地问道,“客人要走了吗?”
裴易铮淡淡的点了点头,自袖中取出了为数不多的灵石搁置在桌面上。
平声手指似乎蜷缩了一下,四目相对的时候,只是推迟的将裴易铮的给放回了裴易铮的手中,“客官,相逢即是缘,这一顿,便是我请你的。”
这般热情好客的模样,倒是有当年的那一个姑娘的影子。
这人界居住的地方,大概也是中十九域一片的净土吧。
裴易铮目色透过层层叠叠的重山,看着底下摇摇晃着灯火的生死门,人界所居住在这里,图的无非是临死的一脚,一脚踏入生死门。
黑影默不作声的看着那个叫平声的少年那般热心肠模样,心里头暗暗的的想着,你对裴易铮这般的客气做甚,裴易铮此时心头还在打着你们祖母当年留下来的宝物的主意呢!
裴易铮终于正眼的瞧着眼前这个叫做平声的少年,不由的问道。“你叫平声?”
平声应道,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神有一些迷茫,“不知客官”
裴易铮摇了摇头,笑了笑,笑得很莫名,“没有什么。”
夜色朦胧,千山如幻,裴易铮的眼中模糊的笑意如同水气一般,好像多哈了一口气便散了,但是那笑容始终都没有消失。
平声转头的时候听见了别人在唤他,他也顾不得再招待裴易铮,应声便去忙活去了。
黑影看着裴易铮脚步虚晃晃的抬起,然后离开了这个客栈,也有些好奇裴易铮是怎么一个找法。
守真派。
秋风瑟瑟,透过轩窗,梁启雪望着外头的云漫长的发呆,直到梁叙叙小声的提醒,梁启雪才微微转过神思来。
来人腰间的玉佩,琳琳的作响,脚步迈的很轻。
那人被侍人引进屋里的时候,望进这屋子里头的依旧是满室狼籍。
梁启雪托腮望着来人,手一晃,便佛开凉凉的风,梁启雪知道,那人是前来兴师问罪的。
周闵作为守真派的第一门的榜样,哪一样拿出去还不是顶顶好的,在这专门出天才的地方,能得到那些要求极为苛刻的长老们的另眼相待,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若说平日,梁启雪同这位长老们心中的心头宝倒是没多大的交集,只是近年来为着一件陈年旧事给圈扯上了,梁启雪便如同她背后的家族那些人所期待的那一般草草的应付的,便如同外人所看到的那一般“来往甚密。”
周闵拿眼瞟了一眼梁启雪,屋子的人有眼力的纷纷退下。
周闵看着这满地的狼籍,俊秀的眉头几不可微的皱了一下,没开口,梁启雪便拉住周闵的袖子,佯作一番亲密的样子,低头看着地上两个交织在一起的影子,然后看着远处的天色埋没了树枝的影子,紧接着,便是一声漫笑,“我听闻你昨日去了第一门派无虚门派。”
周闵低头,看着梁启雪不经意间露出来的白皙的接近透明的脖颈,将皱着眉头松懈下来,笑了,朝梁启雪意味不明地笑道,“我是个谋士又不是刺客,望着我做甚。”
周闵身子坐得端正,如是又同心不在焉的梁启雪寒暄了一番,周闵倒了一杯茶,只堪再巡,随即讥讽道,“倒是你好大的胆子,许久不曾兴风作浪,今日便闻你只身去了十九域,且甫一回来,便将梁叙叙的墓给毁了。”
梁叙叙?
梁启雪蓦然的转头,看着顺势的顺着他的视线看着,朝着那空中的一个单薄的影子悠悠的一笑,那笑容灿烂。
梁叙叙并没有死,只不过是成了一个鬼魂,终日的伴在梁启雪的身侧罢了。只是众人看不到,只有梁启雪能看梁叙叙。
众人听不到梁叙叙的声音,只能梁启雪能听,众人也无法同梁叙叙交流,只有梁启雪能够听懂梁叙叙的话,不知为何,梁启雪轻轻的笑了起来,有时候梁启雪甚至觉得,那是她产生的一种幻觉。
梁启雪那个被家族抛弃了的的妹妹,早在十几年前便已经去世了。梁启雪因为太过思念了,便幻化出了一个同梁叙叙一般的人,梁启雪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心魔。
只是,梁启雪有时候当真的感觉到,梁叙叙就在自己的身边。
梁叙叙站在了原地,看了一眼陌生的周闵,又看了一眼梁启雪,然后默默的退了出去,梁启雪深深的看着梁叙叙的背影。
梁启雪这的模样,就像是看着某个地方发怔然,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看着带着几分诡异。
站在一旁的周闵有些莫名。
梁启雪漫不经心的抬起了手,压下了眉头,而后将手分成了两端,一朝背朝着天,一朝一面背朝着地,便耷拉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周闵见着梁启雪这般的作态,耐心地将梁启雪的手拿了过来,耐心地将梁启雪那一双雪白的手翻了上来,那指尖明显的有一道被剑划伤的痕迹。
梁启雪似乎是愣了一下,未曾想过,周闵的心思竟然是这般的敏锐,然后抿了抿唇角,并不说话,任由周闵做为。
修仙界的中门三千,其中东大陆以第一门派无虚门派为道首,其中出名的门派有十余家,近年来风头正盛的为守真派。
其中苍溪家乃东大陆十大修仙门派之一,其仙府雄踞苍溪之巅。
梁启雪便是的十大家之一苍溪派掌门的女儿,
但是在守真派里却是嫌少人知道梁启雪真正的身份,只知道梁启雪是一个背景雄厚的人,约摸是一个哪个隐士大族的后裔,将梁启雪的背景渲染得更加的神秘,为梁启雪的名声又垒了一层美名。
而苍溪派掌门是一只老狐狸,自然是将这件事情隐瞒得很深,知道这件事情的的也不过是寥寥无几,其中周闵便是其中之一。
梁启雪同十家之一另一姓周家子弟并不熟识,但周闵向来是一个不要脸的,同梁启雪很是自来熟,尤其是梁启雪回去之后,听苍溪派掌门若有若无的提起了,这往日里头定的一门娃娃亲开始。
梁启雪慵懒的靠在雪白的长椅后面,笑了笑。
梁启雪想,她到底是大意,当时同看着一脸正经的周闵多聊了几句,口中漏了一些东西,至今的令梁启雪后悔让道貌岸然的那一个人抓住了自己的把柄。
周闵摸着自梁启雪手里传来的冰凉的温度,到底是笑了起来,直呼着梁启雪的名字,眼里的笑意虽是温柔,但是周闵也没有同梁启雪那一群爱慕者那一般看着梁启雪眼底的痴,“梁启雪,所以我说,你该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你到底是薄情寡义。”梁启雪被周闵握着的手有些不太自然,挣扎了一下,精致的那一张脸上带着伪善的笑容。
周闵见此,静静的垂着眼皮,是好低声的威胁道,“天机神阁的人若是来了,你又是如何的交代。”
梁启雪眼神恍惚了一瞬,听了之后果然不再动,任由周闵的指头在自己的指尖游移,甚至圈了一圈。
在这修仙界各门派鼎立的世道上,竟然有人自称自己的阁楼称之为“神阁”,称自己的人为“天机”,这可谓是嚣张。
可是那又如何呢,天机神阁还不是纵横修仙界几百年。
追根到底,也不过是因为几百年前的一条寓言罢了。
梁启雪低垂着头,脑海中回忆起了中十九域打听来的一些事情,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是在无尽渊时那刀光剑影中划出那一条长长的血痕,梁启雪难得的默不作声,耐心地看着周闵为自己上药,梁启雪觉得整个指尖都是疼的。
陆溪瓷猜的有些不太对,但是也是**不离十了。那些人的确想要拿着少年来想做药,而要入药的就是要传说中的纯正的要纯洁无垢的妖的心,这种观念就像是吃了唐僧肉能够长生不老一般,像修仙界中的传言便就是吃了没有杀生过的妖的妖的心,定能让人长生不老。
只是这妖心想要得到本就是难求,然而要能够得到长生不老的药,混着那妖心入药,更是千载难逢。但是这并不能泯灭那一群丧心病狂的人们想要长生不老的心。
所以那些人得到了这少年之后,一路的寻找能够入味的药,从南蛮之地一路的走到了东大陆,过中十九域生死门来,因为中十九域名声太过的响亮,在这里只要有钱就可以买到一切,吸引了来自天南地北无数的修士前来。
入药的工序也是相当的复杂,所以他们鼓捣了好几年,分了几批人并且鼓捣出了是一个无坚不摧的笼子,随身携带着这个少年走南闯北。
在那老头走了之后,陆溪瓷便面无表情的问道,“那刚刚来的那人,他是如何的年纪?”
那老头虽然面容是苍老的,但是那老头的手不见得有多么的松弛,瞧着像被人催老了一般,陆溪瓷往细深想,便觉得有些可怖。
少年许是难得的见着了一个同龄人,并且就目前来看,也对自己没有任何的攻击性,当然,如他如今这般的境界,再惨一点也没什么了,少年抬头看了陆溪瓷一眼,也就同陆溪瓷如实的说了。
陆溪瓷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你是说,进生死门后,他们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供奉出自己的寿命”
“说是也不是,只是当时知道我瞧着他们一行人的确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没有什么地可贡献的,便就寥寥草草的将自己的寿命贡献出去了,如今也不过换了几张皮,看着也不过是更加的年轻了一点点”少年一副看淡了生死的表情,轻描淡写地说着。
陆溪瓷光是听着便有些怕了,感受到了一种扑面而来的窒息感,在这修仙界想要长生不老,要的还是少年这一颗妖心就能够解决?
陆溪瓷:“”原来是修仙界的人到处都想着挖人心撕人肺的呀
“你出门小心点,因为中十九域的话,还有一个地方是贩卖魂魄的地方,叫做千树海。”少年勾起了唇角,薄凉的笑了笑,笑容又从冷境里头的风。
“以你的资质应该能够卖一个好价格。”
陆溪瓷有些畏惧,眼神便有些不安的转了起来。
“我记得以前的时候,倒是有人常常炼化这些魂魄以来达到自己的修为大涨,但是后来这些人都被反噬得体无完肤。只是不知道这些年头过去了,还有没有人这样干这些事情。”少年滴滴的说道,声音有些嘶哑,只是太久没有说过话了,听着就像是生了重病的人,竭力的将话失说清楚一般,听着陆溪瓷心头有些难受。
但是陆溪瓷很快的又关心起了另外的一个话题,陆溪瓷想起了织梦者的那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那些人还有没有精益求精,驱利避害。懂了去其糟粕,取其精华,然后当真的弄出了一个法子来提炼魂魄,使得自己的修为大涨。
陆溪瓷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然后直咯咯的盯着少年,陆溪瓷看着少年似乎在这世界生活的很久的样子,是以很多事情少年应都知道,于是忍不住的询问道,“那你听说过什么是聚灵体吗?”
少年似乎听到了这个久违的词语愣了一下,半响呐呐的说道。“这是一个失传的契约”
少年活的年头也不算太久,也仅仅只是听说过而已。
陆溪瓷没想到的系统随口一提的传说中的的吸功**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过,只是“失传”是什么意思,于是耐住了性子,抓紧的时间,决定和少年慢慢的探究。陆溪瓷紧跟着问道:“何意?”
少年抬起头来,那灰暗的眼珠子动了功,眼里带着几分嘲讽,那一张有些污垢的面容却是平静的,少年一一道来。“聚灵体曾经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共生,一旦的签约了就将两个人的生命系在了一起,你弱他弱,你强他强。
这些就相当于如今修仙界所流传的灵兽跟修士所签的契约关系,不过当今修仙界所签署的契约关系叫做主仆关系,一方为主,一方为仆。
而聚灵体的契约关系的话,是对一个平等的签约。一个契约使的两人达到一个相对平衡的关系,而言之,就是同伴的关系,但是现在已经失传了”
行了,陆溪瓷听着这个理由就知道了,少年看着他的眼神四是明白了,过来也是非常上道的,没有多说他的声音,非常的嘶哑,仿佛说一句话就像是要了他的命一般他能说这么多话也是看在他们两个有缘分的份上,而且他并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少年总觉得说一句话便是生命中的最后一句话罢了,故尔愿意多说。
在这残酷的修仙界里,所谓的修士跟同一个比自己低等的东西签约一个平等的条约,这是多么的难得可贵的。
所以这种东西换一个好听的说法叫做失传,换一个难听的说法叫做被淘汰掉了。
陆溪瓷想着一般都是修士比较强大,就算不是后期的也是修士比较强大,怎么会甘心自己辛辛苦苦修出来的灵力让着的灵兽来占自己的便宜呢。若真的是灵兽比较强大的话,所谓你强他强,他弱你弱,万一灵兽受伤了,自己还要受到牵连,怎么算都是得不偿失。
若是修士同灵兽签订的是主仆的条约的话,那怎么算来自己都是受益的一方,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所谓的平等关系却是很难得流传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