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就这样放过孙得功?”即将离开广宁城,赵永山还是有些不甘心。
赵烈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放过,只是时机未到,我已心中有数,哪怕不能直接杀他,也定叫他难以投敌,祸害不了广宁。”
“是的,少爷,可不能再让广宁被奸贼们祸害了。”赵永山认真地道。
赵烈点零头,策马扬鞭,向着西平堡而去。
对付孙得功,既然难以杀了他,那就得用其他法子来限制,让他无法作恶即可。
只是,这就需要时机的把握了,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要不然打草惊蛇,反倒是成不了事。
赵烈忍得住,也分得清时局,先由着孙得功蹦跶几。
等赶到了西平堡,各路墩军也已全部到达,便是河口墩的众人也赶到了。
只是,如今的赵烈已成为了百户,早将原本的熟人们给比了下去。
昔时众人离他而去,此时相见,赵烈反倒成了上官,彼此相见不免有些尴尬。
倒是赵烈并不放在心上,率先跟众人打了声招呼问候几句,这才让紧张的气氛缓和下来。
还没聊上几句,就有黑云鹤的亲兵过来请赵烈去见黑云鹤,这让河口墩众人更是艳羡不已。
“啧啧,烈哥儿果然撩!”
“可不是,烈哥儿不愧是我们河口墩出来的。”
“哈哈,这次烈哥儿成了百户,我们也为他高兴,这次战了,可要让他请我们喝一杯。”
“没错,没错,是该好好喝上一顿。”
河口墩众人显得很高兴,却也有人了不合时夷话。
“只是,这次战了,还有几人能活下来呢?”
这立即让大家不出话。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这是略带悲壮,却难掩大唐气度的豪情。
而对于此时的明军而言,与建奴的作战,几乎只剩下了悲,大多还要个惨,只有少数才能带个壮,豪情什么的,是万万没有了,因为是真正的没有几人回。
“好子,这就成了百户了,还统领西平堡所有夜不收,啧啧,真是比我当年还要升得快了。”黑云鹤一见到赵烈,便就笑哈哈地道,眉目间也满是喜色。
这般辞,显然已将赵烈当做是自己人了,亦或者是半个自己人。
那赵烈也必须得以自己人自居,否则就是得罪了。
他嬉笑着对黑云鹤表示了感谢:“将爷,真的,我万没想到能荣升百户,统西平堡夜不收。若不是将爷的全力提拔,又哪里会有赵烈的现在。”
“哈哈,好了,你子,不要这些,我知道你是个不错的人,好了,快去收拢你的部下,军情紧急,墩台是放弃了,可是夜不收还是要放出去的,若是能在三岔河之前,给予建奴一定的困扰那就更好了。”黑云鹤满意地看着赵烈,期盼赵烈能探查出更详细的军情,最好还能给予后金大军制造出混乱。
“遵命!”赵烈昂首而应,抱拳而出,径直往着堡中夜不收的营地而去。
赵烈急切想要见到他的第一批部下。
根据赵永山得来的名册,他已经知道,此时西平堡下各墩台所辖二十七名夜不收,连上赵烈与赵永山在内,回归了十八人,其余九人已报殉国,而本堡中原本所辖的十名夜不收也战死三人。
剩下的夜不收,合计二十五人,比起在广宁时刘渠所的三十六人已是少了十一人。
但这也正常,夜不收奉命哨探,多与后金探马追杀,伤亡率本就很高。
夜不收素来都是军中尖刀,个个弓马娴熟,观察敏锐,胆大心思,都是帮有本事的主儿,只要齐心协力,简直就是一支精锐的明代特种部队。
但同样,他们多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刀口上添血的主儿,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彼此之间多不服气,想成为他们的头儿可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首先本事得是第一。
这一点,赵烈并不担心,后世的他可受过长期的专业训练,超越了时代的科学使得他比明朝的这些夜不收更懂得肌肉的运用技巧,更熟悉人体脆弱的部位,也更明白各种特种作战战术。
更别原本这赵烈的身子骨就打熬的不错,更是让赵烈如虎添翼。
这样还不能成第一,谁成?
赵烈很有信心。
夜不收的营地位于西平堡的东南,除了几座营房之外,还有一圈马厩,为配合夜不收的作战特性,本堡的夜不收都常备三倍的军马。
而如今,其余墩台的夜不收也收拢回城了,这营房与马厩也就不够了,便又将邻近的一处骑兵营房给划拨了过来。
黑云鹤对夜不收的待遇很是不错了,都比得上对他的本部家丁马队了。
还真别,这位悍勇的参将对能战的将士还是有着几分厚待的,并没有一味的喝兵血,吃空饷。
知道军饷要用在好兵上。
只希望这夜不收中忠勇之士多一些,无脑之士少一些才好,正想着,赵烈却见得前方人影团团,喧嚣一片。
再定眼看去,那不正是他此行的目的地西平堡夜不收的营房嘛。
这是怎么回事,竟闹得如此沸腾,真是成何体统!
每临大事有静气,赵烈也不忙动怒,依旧不骄不躁地以寻常的速度而进,赵永山跟在身侧,略落半个马位,看着前方混乱的样子,出声道:“少爷,我去看看吧。”
“不必,我们一起过去!”赵烈拒绝了赵永山的好意。
靠得越近,声音也就越加清楚了。
“他么的混账,你们这些夜不收一个个鸟眼放在哪里?要不是老子们给你们挪窝,连个住的都没有!”
“可不是,如今吃的我们,住的我们,还这幅鸟样,有能耐去跟建奴使啊!”
“马勒戈壁的,你们这帮马贼,就知道四处乱跑,胡乱些没有影子的话,凭什么拿的银子多,吃喝都比我们好!”
“对,还让我们挤到一起,把营房给你们住,都是爹生妈养的,凭什么偏惯着你们!”
……
虽不明,但赵烈自觉已将问题看了个大概。
这些明军士卒堵住了夜不收的营门叫嚣,显然是在发泄心头的怒火。
想想也知道,夜不收的待遇本就高出寻常士卒许多,军中多有嫉妒,再加上如今各墩台的夜不收们收拢回了城中,其中不免有些好勇斗狠之辈,行事比较张扬,也就更惹得人们不满与眼红。
听话音,这帮夜不收对那些让出营房的骑兵也很不客气,甚至还起过什么冲突。
这矛盾,自然也就爆发了。
不过早不闹,晚不闹,偏偏这个时候闹,还真是巧了,莫非有人想着用这事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不成?
赵烈冷冷一笑,他不相信任何的凑巧,免不了也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