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吼声中,赵烈人马合一,一条大枪挥舞,宛若游龙,飘若惊鸿,在松散的被俘明军中冲杀,挑杀建奴。
一时之间,竟无一合之敌,许多被俘明军都被解脱,身边再无建奴约束,而更远处的建奴也慌了,不少明军开始自救,与身边的建奴搏斗起来。
而更多的人则是四散逃散,甚至有人被吓得狂喊乱叫,也不顾赵烈的警告,径直往西平堡冲去,只将那当做是逃生之所。
对此,赵烈也早有预料,不可能所有的被俘明军被他一番警告与激励就敢翻身来与建奴拼命的。
若是没人往西平堡逃窜,那才是假的。
敢跟建奴拼杀的,也算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有一腔血气,能与建奴拼命,就算死了,也是有价值的,不愧为大明军士;
而四处逃散的,其实也是正常人的反应,但他们是大明士卒啊,是堂堂正正的华夏守护者,是军人,在建奴阵前逃难道就能逃出生天了吗?不可能的,这些人的死更多是不会有价值的。
至于那些向西平堡冲的简直就是傻子,且不说前面就有地雷阵,就这么跑过去,那直接就要死无全尸了,赵烈之前也演示过,而且这些人就算是死了,也要承受骂名,影响到家人,简直是身败名裂,无法可想。
赵烈也无法阻拦,只是一边冲杀着,挑杀建奴,一边喊道:“兄弟们,跟建奴拼啦,杀一个够本啊!”
“轰轰轰!”终于地雷被触碰了,轰隆爆炸起来,顿时三十来个逃兵被炸翻在地,直接被炸死的倒也算是解脱了,而那些被炸伤了的,在地上翻滚哀嚎,最是可怜。
但他们实是有可恨之处也没人给予他们同情。
这些爆炸吓住了许多往西平堡冲去的逃兵,但依旧有些心存侥幸的疯喊着继续往前面冲:“没多少地雷的,没多少的!”
“轰轰!”不等他们跑远,又有两颗地雷被引爆,炸翻了那些疯喊者。
赵烈怒吼道:“怎么,你们还想跟这些废物一样,死无全尸,身败名裂!还不回来跟鞑子们拼了!”
“是啊,兄弟们,横竖都是一似,跟鞑子们拼了,也好留个好名声!”
“马勒戈壁的,这时候还想逃个屁啊,拼啊!拼一个够本啊!”
“杀奴,杀奴啊!”
顿时许多明军开始呼喊起来,他们捡起被杀的建奴武器,向着更多建奴杀去。
在这帮勇者的带领下,越来越多的人向着建奴而上,他们本是溃卒,又被建奴俘虏,而现在建奴要他们去趟雷死无全尸,那他们只能回来做个男人了!
至少还有拼一个够本的资格!
杀奴!
越来越多的被俘明军向着建奴杀去,原本那些分散着驱赶明军的后金兵们已全被拼死的明军杀光,而隐在后面的达尔汉的大队人马也有些撑不住了。
“杀了这个明狗!”达尔汉狠狠地瞪着策马冲杀的赵烈,双目满是仇恨的目光,“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是他毁了我达尔汉建功立业的机会,是他让我变成了个笑话!”
达尔汉简直恨不得立即将赵烈分成碎片,若是目光可以杀人的话,他已早就做到了。
只可惜目光依旧只是目光,是杀不死人的,想要杀死赵烈,还是得靠手中的挑刀。
“杀!”达尔汉猛抽战马,高高举起他的长挑刀向着赵烈死命冲来。
他的手中举起他的长挑刀,他的眼中只有赵烈,他的心中满是杀意!
而达尔汉的部下们也向着赵烈猛冲而来,那些被俘的明军固然可恶,但最为可恨的还是这个明骑,若不是他,那些被俘的明军只有乖乖地去趟雷,哪里敢像现在这样反过来拼命啊。
杀,只要杀掉了赵烈,那镶蓝旗的名声还在,只要杀掉了赵烈,这些被俘的明军还是能被驱赶着去趟雷。
一时间,大批的建奴不顾其他,向着赵烈嘶吼着冲来。
赵烈见状,也不畏惧,嘿然一笑,大枪一扫,划出了个美妙的弧线,随即,迎着达尔汉来袭的方向,径直而冲。
两人远远所见,各是眼红,战马奔腾,对冲而来。
“杀!”
一声爆喝,达尔汉的长挑刀已向着赵烈的脖颈抹杀而来,他深恨赵烈,他要一刀就斩飞赵烈的头颅,他要狠命的斩杀明军反抗的意志。
赵烈看也不看,径直一枪对着达尔汉的面门猛刺而去。
“噗”的一声,抢在达尔汉的长挑刀抹来前,已一枪扎了进去,达尔汉都没来得及惨叫一声,便被扎翻落马,赵烈大枪回拔,带出一团浓血,飞溅而开。
赵烈回过身来,大枪下刺,枪如毒蛇一般钻入了达尔汉的身下。
“起!”
赵烈双手一抖,大枪一挑,达尔汉的尸首已被挑起,凌空翻滚了两圈,赵烈回枪抽刀,猛然一挥,已将达尔汉的首级准确斩飞,探手一揽,已拎住那恶心的金钱鼠尾,举高狂呼:“奴首已死,兄弟们杀奴啊!”
达尔汉,这个老奴的外甥加女婿,这个在黄台吉即位后,统领满洲镶黄旗,总管旗务的八大臣,就这样殒命于西平堡外,枭首示众。
众多被俘明军大受鼓舞,各自挥舞着抢来的兵刃,亦或者是拳头,嘶声力竭地向着建奴杀去。
战场上,响彻起永恒的赞歌。
“杀奴,杀奴啊!”
城头上的西平堡众军无不肃穆,敬佩地看着赵烈,以及这些被俘的袍泽,与那些逃跑的家伙比起来,这些袍泽也算是真正的汉子,才算是大明官军!
而后面的建奴惊恐之下,无不愤然。
“四贝勒,上吧!达尔汉都死了!”
“杀,杀了那个明狗!”
“报仇,报仇啊!”
黄台吉凝目而视,抬手一举:“不得接战,直接用弓箭,杀了他们!”
用弓箭远程攻击,杀死这些明军以及那个明骑是最稳妥的事情,若是上人冲杀的话,反被那明骑抓住机会,反冲而来,那可就大为不妥了。
齐射才是正途!
“尤其是那个明骑,一定要杀了他!”黄台吉指着赵烈,发出了咬牙切齿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