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明狗的金汁不会太多,上,给老子上!”
“杀啊,杀!”
“为了后金,为了大家!”
城上又倒了两锅金汁之后,锐兵队已冲到了近前,个个嚎叫着鼓气。
在他们看来,即便是再森严的大城,也不可能一下子准备四次金汁的,此番,正好趁机可以登城冲锋,战斗持续到现在,城上的明军没道理不累的。
锐兵们大多轻勇剽悍,把握战局的能力也有独到之处。
顿时,便就有五六个锐兵冲上了各处的云梯,向着城墙而上,此等凶悍之势鼓舞了后金战兵们,不少战兵也跟着那些锐兵上了云梯。
果然如同这些锐兵们所言一眼,城头确实是没有金汁往下倒了,虽然擂石与滚木依旧不断,马面上也不断有弓箭与火铳打来,云梯上不断有人惨叫着从上率先,但还是有人快要冲到了城头。
而且还不止一个,足有四架云梯上有人接近了城头或者是即将接近城头。
这让城下的后金兵们无不振奋,纷纷高呼加油。
这下一定不会有四个那么厉害的持大棒的明狗了吧!
四处啊,只要能突破任意一处,他们就有信心可以鱼贯而上,届时,一定要将整个西平堡杀个干干净净才可!
碎尸万段,是的,只有这样才能解他们的心头之恨!
而那些不断对着瞭望口与射击孔射箭压制的弓箭手们,也觉得臂力有所不足,因此,许多人不再射箭,而是挥舞着武器,准备跟着登城,也有的放缓了射箭的频率,力图恢复臂力。
而城头的明军已更换了两批,没有了力气的立即被其他生力军替换,而火铳手们则更是游刃有余,相较于弓箭手而言,他们并不需要花费太多的臂力,只要铳管不烫,子药足够,那就可以不断射击。
也是天幸,这些火铳手还没有任何一个出现火铳炸膛的情况,这黄炎全对火铳的了解与挑选果然还是很强的。
不愧是专业的。
渐渐的,城下城上的“火力”压制开始发生了转变。
但许多身披多层重甲的后金锐兵并不将至放在心上,他们疯狂的向着云梯不断冲锋而上,没有了金汁的威胁,哪怕滚木与马面上的射击,这都不怎么在他们的眼里。
登城,登城,只要能够登上城墙,他们有信心能够成功占据。
越来越多的云梯架上了城墙,越来越多的后金兵往云梯而上。
“人后撤,上拒马,弓箭手与火铳手自由射击,长枪手结阵迎战!”
赵烈的军令再次得到了贯侧。
西平堡诸军无不与建奴有着血仇,斗志很高,黑云鹤操练破佳,虽然不免也还是有喝兵血的行为,但多少还是让这些兵丁有所生活,战斗力自然也有保证。
在广宁镇中,西平堡三千军的战斗力也是名列前茅的,要不然,也不可能让这三千人坚守西平堡这样的“桥头堡”,历史上也不会杀伤后金七八千人了。
赵烈对他们有信心,但再多的信心也同时要做精心的准备。
城墙内侧早有拒马准备,在赵烈的令下,将被架上了云梯处附近的弓箭手与火铳手们立时后退,在侧面或者是后方高高站起,准备射杀登城的后金兵。
辅兵们则急忙上前,将布置在后侧的拒马搬运过来,摆在了那些云梯处的垛口附近,一连布置了两层,第一层紧紧的贴着城垛,若是后金兵跳城而来,毕将会被拒马上的尖锐倒刺刺杀,自寻死路。
而第二层则布置在了第一层后的两步距离,这层的拒马则不再有更多的尖锐倒刺,毕竟,具备尖锐倒刺的拒马造价更高,这些以稳固为主,起到阻碍敌军的作用。
早就严阵以待的长枪手们则开始在第二层拒马后结阵以待。
他们将负责在拒马后,伸枪突刺那些没被第一层拒马刺杀或是没被火铳手与弓箭手射杀的剩余建奴。
都是五人一伍,三伍一队,排成了三列,只等着后金兵过来送死。
而马面与警铺处,万人敌也开始了准备。
万人敌自然不是用来对付城上的,而是用来控制城下登城的后续建奴的。
控制并限制后续建奴的登城,放上一批建奴登城,然后在城墙上将这些登城“勇士”灭杀。
这是赵烈的策略,这必然能对建奴的士气造成严重的打击,又可锻炼明军的实战能力,且振奋士气。
一举三得,赵烈自是不会不为。
他所为的可不仅仅只是对付眼前的建奴,更是为了那绕城而去的老奴,以及小奴黄台吉!
让明军更快的成长吧!
赵烈的双臂也基本上快要开始颤抖了,他换上一把一石弓,这次不再继续射箭,而是准备用在紧急时候再出手,没办法,人力又穷时,他这样强悍的臂力也是有用尽的时候的。
城头,西平堡诸军无不屏气凝神,双眼瞪大了紧张地盯着各自眼前云梯处的动静,弓箭手与火铳手们时刻准备着射击,而长枪手们则在他们的队官号令下结阵,时刻准备突刺!
一时之间,似乎显得很寂静,每个人都能听到各自剧烈的心跳。
终于,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之中,随着一声爆喝,一个手持着一张圆盾,手持战刀的后金红甲兵一跃而上,圆盾护在身前,战刀握紧手中,他已猛然砸来。
他完全有信心可以砸翻城头防御的明军,然后一个翻滚,战刀四砍,定能势如破竹,吓退明军,为他赢得一个厮杀的空间,然后后面的同伙也会不断登城,到时候就是占据这片城墙的时候了。
屡试不爽。
谁料,他这一砸没有砸到任何想象中的明军,却直接砸在了第一层拒马上,哪怕是穿着两层重甲,又持着圆盾,但下砸的势头太重了,一时间,尖锐的倒刺深深地刺入了他的体内。
这样难以忍受的痛苦,让这红甲兵大声的惨叫着,身体不断在拒马上扭曲,却根本挣脱不开,气力流散,已是完全没有办法再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