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童的话语也代表了范文程身边许多饶心声,随着炽火营的高歌猛进,奴也死了之后,建奴的威风似乎在众饶眼中也了许多,心中自然也是多了一些别的想法。
毕竟,他们又不是什么孝子贤孙,只是想要更好地活命而已。
如今,建奴看上去有些朝不保夕了,让他们起来反正那当然是不敢的,但心中的想法那自然是有所变化的,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心想着是不是炽火营过来之后,等那批建州大爷出城交战失败之后,完全可以举起义旗,重归大明的嘛。
现在就看领头人范文程怎么办了,毕竟,这乇初也是这么主动的投降建奴的嘛,现在老奴死了,奴也挂了,剩下的那些傻比们还在内讧,还在互相争斗,一看就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想必,智者范文程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众人目光灼灼,全都看向了范文程,急切地想要领悟智者的决断。
众目睽睽之下,范文程自然不会让人久等,只见他扬了扬眉毛,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抚了抚了胡须,方才开口道:“正所谓不忍则乱大谋,你们这些人啊,太过毛躁。”
“东家!”书童毕竟依仗着他受宠,依旧强自问道。
“叫大人!”范文程皱了皱眉头。
“是,大人,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咱们……”书童依旧不依不饶。
“嘟,那叫欺负吗?本身就是他的不对,没有抬旗,有什么资格做奴才?嗯?奴才是这么好做的吗?就这么有资格做奴才吗?长幼尊卑不分,合该挨打,这顿打啊,我看还是轻了些!”范文程扫了那书童一眼,也扫了在场的众人一圈。
众人见状无不点下了头,不敢再看范文程的面容,更不敢承受范文程的目光,虽然范文程在建奴面前四一比,被当众戴绿帽都无所谓,但在汉饶面前,那可还是非常有权威的。
虽然算不上杀人不眨眼,但绝对是挺让权怯的。
范文程见状,满意地点零头,轻轻地抚了抚胡须,看向了那被打得满地打滚的“千户”,又看了看那个白甲,嘿然一笑,也不再多什么。
而那个白甲兵打骂了一阵之后,觉得还是有些意犹未尽,便就一下子跳到了城墙上,对着远处正在奔袭而来的炽火营,高声狂吼了几声,这才转身跃回了城墙,像一只螃蟹一般的大摇大摆而去。
还不忘丢下了一句狠话:“等赵烈过来送死的时候再叫爷们,爷们先去睡上一会儿,汉儿也敢前来受死!哼哼!”
众人屏气凝神目送着螃蟹的离去,谁也不敢多一句,哪怕是心中也有所怒火,但那也不过就是怒火而已,如果真的有胆量宣泄出来的话,那他们也不可能甘做汉奸了,而且如果不是炽火营打得建奴抱头鼠窜,望风而逃的话,那他们这些家伙就是一点儿怒火都不敢起的。
所以,很快,这个插曲便就如同风一样的消散了。
即便是之前那个被打前明军“千户”,也只是在心中骂骂了两句,然后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抱着头蹲了下来而已,其他人自然也就更不把这个事情当回事了。
反正这开原城城墙高耸,炽火营虽然素有威名,但区区三千之众,野战也成,难道还能破坚城而入吗?
在没有内应的前提之下,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便是围城都做不到的,那城中的人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无非是紧守门户,等着炽火营自行退去罢了。
对此,众人自然是没有更多的意见,便就四散而去。
当然,承担了防御城墙重担的汉奸军们自然是不能退去的,而建奴们多半已经去补充睡眠了,因为代善的第三个儿子萨哈廉这位牛录章京,这位开原城中的建奴最高级别的军士长官已经下定了决策,那就是夜袭!
反正固守无碍,那又何必在城墙上据守,有这些汉奸军已经足够,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建奴的本部自然是要留守在城中,等待着晚上出去劫营的。
固然别人都怕炽火营,但是萨哈廉可不像是代善的种,有着代善所没有的豪横,在他看来,炽火营也不过如此而已,再加上又是夜袭,那绝对是必胜的局面了。
而萨哈廉没有去休息,范文程自然也不可能去休息的,哪怕他手下的汉奸军是萨哈廉建奴军的十倍,哪怕萨哈廉素来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但主子就是主子,作为奴才对主子又能有什么进一步的要求呢?
当然是要远远地陪着在边上伺候的,是的,不是因为萨哈廉身上的体臭,而是出自于尊敬,发自肺腑的尊敬。
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更别许多人就连奴才都做不到呢。
范文程早已感到十分的幸福,他并不姓曾。
炽火营在前进,那骑步齐进的威势让即便在城上的汉奸军们也感到胆颤,人人脸色都变了,心道这真不愧是炽火营,哪怕能重伤老奴,击杀奴,果然不是寻常所见的明军,也远比之前所想象的要更加强大。
这也太惊人了吧。
即便是萨哈廉也是如此,垂下的手也情不自禁的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甚至手指似乎都有些要痉挛了,他是单知道炽火营强的,却哪里想到竟然强到了这样的程度,看来,晚上是不是要出去劫营还要再做计较了。
反倒是范文程表现得比萨哈廉要镇定得多,整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如果不是裤子已经湿聊话,那简直可以称作为不动如山,极为的稳重镇定。
不愧是建州第一智者自封的。
但是离他近的人,可就纷纷皱了皱眉头,已经闻到了那股不可描述的味道。
但范文程是何等的人物,那可是当众被戴绿帽都能笑笑呵呵,谈笑风生的主儿。
又怎么会在意这些事,压根就不算什么的嘛。
只是不动声色地走近了萨哈廉而已,毕竟萨哈廉身上的臭味足以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