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的人辗转难安,郁结攻心,鲜血吐了满地,溅到了婢女身上。
“啊——”她摊开双手,瞪大双目盯着满眼的红,尖叫出声。
许昌不耐的看了她一眼,随后上前抓住鹿意安手腕给她把脉,虽阻止毒素流动,但这毒太猛烈了,公主的身子骨根本抵不过。
他长叹了口气,扫了一眼晕厥过去的婢女,无奈摇了摇头,转身去院子找了个靠谱的人,“再去拿几床被褥来。”
“是。”奴人点头应道。
许昌双手背于身后,只能祈祷快些到天明。
小院里,童青想回来找李宁安,刚踏入门槛,发现叶恩早已经在这儿等他。
“大人?”他猜到半分,心中咯噔一下。
“你去找公主了?!”叶恩抓着门框的指骨泛白,青筋暴起。
童青双膝一弯,跪在他身前,也没有狡辩,“是。”
叶恩目眦欲裂,怒不可遏,“童青!你明明知道她自幼体弱,寒毒之苦她怎么受得了!”
他的怒吼声惊醒李宁安,她快步来,停在了拐弯处。
“如果我不这样做,大人就没命了。”童青垂着头,突然不后悔这样做了,“我们的命根本不算命,只有公主才能帮大人得到解药。”
“寒毒是北漠的剧毒,你以为圣上是傻子吗?!”叶恩死死抓住他衣襟,眼眶像是要渗出血来,每字每句心如刀绞,“你要让她如何向圣上解释,被困于庭院却中了北漠的剧毒,你要让公主如何向群臣交代,她从未接触过北漠人,不会通敌!你想要救我,却至她于死地,童青,你怎么会如此愚蠢至极!”
李宁安从阴影处走出来,一掌将他拍晕了过去,耸了耸肩对童青说道:“他要是在吐血,就真的没得救了。”
童青扶着他,内心五味杂全,“只盼着公主那边顺利才好。”
府邸灯火通明,待宫门开时,有人急急入了宫。
“你说什么?!”鹿傅然手中奏折摔在地上,吓得众人纷纷下跪。
奴才心惊胆战跪在地上,如实禀报着,“长阳公主从咋夜便昏迷不醒,京城大夫聚集会诊也束手无策,只好来宫中求医。”
“昏迷不醒?束手无策?”他拍案而起,龙颜大怒,“一个好端端的人突然就卧床不起了?一群废物!去给我把叶恩叫来!”
他转念想起叶恩被暂时革职,沉声道:“算了,立即叫马岭随童青出宫,朕要让长阳安然无恙!”
奴才低着头,竟同手同脚走了出去,“是。”
童青得令后,带着御医赶往府邸。
鹿意安此时像是被煮熟了一般,浑身通红,即便婢女一直替她擦拭,仍旧满头大汗。
童青愧疚的退了房门,留了御医和许昌在里面。
许昌恭敬唤道:“老师。”
马岭颔首后问:“你咋夜就在这里?”
“是,长阳公主恐怕中的不是一般的毒。”他直言道:“公主一直叫冷,手脚冰凉,学生不敢乱用药,只好用紫苏生姜泡水,以祛寒。”
马岭一一念道:“咳血,体寒,气血攻心。”他上前亲自把脉,片刻后,脸色凝重。
“此毒剧寒,寒气直逼五脏六腑,是致命之毒。”马岭站起身,朝他说道:“我急需入宫,你定好守好公主。”
许昌点头,“老师放心,学生明白如何做。”
马岭急急点头后,又和童青入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