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子严顿时冷了脸,所有的情绪都收敛了起来,“都这般见死不救吗?”
“去寻大夫来。”女子声音如涓涓细流,温婉柔和,吩咐仆人道。
“是。”
身后家仆连忙去找大夫,而他们对于倒在血泊中的人也不知该如何做。
柳南屿到底是大家闺秀,没有见过如此场面,不适地侧身说道:“子严,家中有门禁,剩下的交给家仆处理,跟我回家好吗?”
涂子严横眉冷对,一言不发。
“子严!”她有些心急,声音便大了些。
“将她也带回去。”
柳南屿震惊之余,妥协道:“好,我让家仆将她带回府中。”
涂子严盯着她良久,随后大步流星离开了客栈,柳南屿看着眼前的男子越来越远,一心急摔了一跤,可即使自己摔倒,他也没有要停下,心里不禁升起一股落寞。
“大小姐!”身后家仆纷纷上前将她扶起。
“我没事。”她将受伤的手藏在广袖下,拍干净裙面上的灰尘,嘱托道:“回家之后切勿多嘴。”
家仆面面相觑,回应道:“是。”
回到柳府,刚推开门,府内便亮起烛火,惊得柳南屿瞪大了双眸。
“阿爹?”
“跪下!”
柳南屿揪着裙子,弯膝时,柳鸣怒声指着涂子严,“我让这个孽畜跪!”
“阿爹!”她柳眉皱起,万万不同意柳鸣的叫法。
涂子严扑通跪在地上,没有犹豫,眼神却十分冷淡,“屈辱”这个词仿佛不会与他挂钩。
“上家法!”
家仆拿着鞭子走来,柳南屿上前拦住他,朝柳鸣求着情,“阿爹,子严也是一时冲昏了头,我带他去给阿伟道歉,好不好?”
“你去瞧瞧你弟弟被这个畜生打成什么样了!你这个做姐姐的,到这时候还要袒护他!”柳鸣指着一旁站着的丫鬟,“把大小姐送回房。”
丫鬟站在她身前,恭敬说:“大小姐,请您回房。”
柳南屿放心不下涂子严,可她眼中期盼,他半分都不愿瞧。
丫鬟强行将她带离院子,鞭子抽在身上,皮开肉绽,他愣是一声不吭。
柳鸣气急,挥着袖摆,吩咐道:“给我用力打!我倒要看看这贱骨头能硬到什么时候!”
听他话,家仆更加卖力,鞭子上染了血迹,没过多久,挥动鞭子的人手臂酸疼得厉害。
涂子严唇色苍白,大颗的汗珠凝聚在额头,他咬紧后槽牙就是不肯服软。
月亮被云雾遮挡,在朦胧的月色笼罩下,院子里的人显得凄惨无比。
柳南屿在门口等着,盼着,也不见人回来,家仆守在门口,她寸步难行。
“春竹,你去帮我请大娘子过来,好不好?”
她牵着丫鬟的手,眼眶透红。
“大小姐,即便是大娘子来了,三房那边也不好交代的。”春竹是不愿意去惊动大娘子的。
府中的人都不喜欢这个姑爷,若是为了他惹得三房不快,不知在背后又会怎样编排小姐。
“春竹……”
一滴泪落在春竹手背,柳南屿连忙抬手擦拭着眼尾,缓了缓,“春竹,你也知道阿爹会打死子严的,你就当帮我,行不行?”
春竹还在犹豫,没想到她竟跪了下来,“春竹,我没办法了!”
“大小姐!您怎么能给我下跪呢?!”春竹急忙扯着她的胳膊,把她拉起来,“好好好!我去!”
“那你快去!”
柳南屿推着她出了房门,春竹只好去正院请了大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