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来!”楚雄挥手道。
还没有见人,便听见一个小孩子哭闹着:“不要抓我爷,不要抓我爷,呜呜,不要……”
吴昱皱了皱眉,只见王二麻子和六子押着一个五十余岁的老者,瘦小身材,还顶着个黑炭似的脸。
“咦!老吴,你怎么……?”刚才向吴昱推荐人才的老者道:“弄错了!肯定弄错了!快放开!快放开!”说着连忙去推搡麻子和小六。
“三爷,这人是奸细,不能放。”
“什么奸细!我天天跟他一屋住,若是奸细,我能不知道道?快放开。”
“怎么回事?”吴昱道。
“寨主!这就是我向你推荐的人,老吴。”
“唔?快放开!快放开!”
“大哥!寨主!这是奸细!”
“什么奸细?为什么说他是奸细?”
“你看看这!”说完楚雄将手中的麻布递给吴昱。
吴昱仔细一瞧,才发现这是张地图,而且还是梅山寨的布置图。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吴昱看了看那老者,面是黑了点,却很从容,个子不高,但却挺拔,虽然被抓,却无一丝的慌乱。沉思一会,便对楚雄麻子道:“先放开。”
“大哥”,楚雄还要坚持。
“放开,是不是奸细,我自有决断。”吴昱怒道。
楚雄还有些犹豫。
“怎么?我的话不好使了么?”
听闻此言,麻子六子立马放开,而楚雄也只能道:“诺!”
“你们先下去吧!”
“可是……”楚雄为难道。
“放心吧,有大胆在。”吴昱拍了拍楚雄的肩膀。
然后对各位老者道:“各位老丈,请先避让则个。”
“好好。我们先走。”
“三爷,您也……”
“寨主,我不信他是奸细……”
“放心吧。”吴昱送走了诸位,只留下大胆。
吴昱围着祖孙俩转了一圈,厉声道:“好你个奸细!你把这里的地图画下来意欲何为?”
不想着老者也是彊种!闻听此言,旋即怒道:“本听说寨主年少有为,现在看来不过尔尔。就你这山寨,破了它都不需要地图。”
“你这老者,怎么说话的。”牛大胆向前作势要打。
“大胆!”吴昱忙喝止!
“大胆!敢跟我们首领这么说话!”牛大胆抓住老者的领口,恶狠狠的道:“要不是看着你年老……”
“不要打我爷!”呜呜。
我去!明白大胆会错了意。忙抓住大胆的手:“大胆,我说的是你!放开。”
大胆懵的不知南北,脑袋转不开圈。
“牛大胆,赶快放开手!一边待着去。”
大胆放开手,退了回去,两个牛眼还直直瞪着老者。大有打不死你也要瞪死你的气势。
我去,这个白痴,看不出来啊,老子在演戏。
“老丈!勿怪!”吴昱忙赔礼道。“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说完看了看仍在斗气的大胆,抱歉道:“这是个直货,您老别给我们一般见识。”
“哼!”老者双手一摆。看了看死抱着自己腿的孙子,爱恋的摸了摸娃的头。
吴昱见老者气消了大半,连忙让座看茶。又逗了逗娃娃,娃娃也和他渐渐熟识起来。
这才又谈及正事道:“老丈,刚才说这寨子的很容易攻破,这是何意?”
老者没有答话,反而是叫孙子出去耍去。吴昱见状,忙吩咐大胆好生照顾娃子。并让刘虎李宝二位猛将做门神。
做完这些,老者道:“寨主好气度!”
“这里没有寨主,只有长辈和晚生。”吴昱顿了顿,站起踱步叹了口气道:“刚才老爷子说我这寨子破之易如反掌,何意也?”
老者长叹一声,踱步到窗口,望着天边云卷云舒,好一会才低声道:“你可知我是何人?”
吴昱摇摇头。
老者沉吟着低头有抬头,长舒一口气道:“我本吴子之后。”
“吴子?”吴昱沉吟一声,然后腾的站了起来,急声道:“莫非,莫非就是创制魏武卒的吴起?”
“看来寨主年龄虽小,却也有见识。不错,老朽正是吴起之后。”
吴昱忙作揖道:“失礼,失礼。”
老者摆摆手,接着道:“当年先祖学兵于齐,学儒于鲁,学法于魏。融兵儒法于一炉,然后才能善兵于魏,善法于楚。只可惜楚难之后,叠遭灾殃,六百余年,仅存一支。生而为单家子,纵战功赫赫,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前些年单子早亡,仅存一孙,而我已然皓首,来日不多,只怕吴子传承要亡于我手了。”
吴昱唏嘘不已。老者抹了抹泪水,长舒一口气,接着道:“我本已心灰意冷,逃难至此,见你小小年纪,却高志仁德,多谋善断,感佩不已。身无所长,但晓得些安营扎寨,练兵用兵之道。见这里布局混乱,不合安营之道,一时技痒,便想绘图设计一番,聊解夙愿。”
吴昱忙行礼道:“老丈既有这本领,可否留下帮助小子!实不相瞒,这安营扎寨,练兵用兵之道,就是我所急需的,我……。”
“欸,”老者抓住吴昱的双臂:“寨主,无须多礼。我祖孙二人全靠寨主得以幸生。敢不效命!”
吴昱喜极若狂,连道:“好!好!”
“来人!”
“大哥!什么事?”刘虎李宝二人急推门道。
“宣我号令,立刻到校场集合,我要登台拜吴老为将!”
刘李二人相视一眼,忙道:“诺!”
“不可!”吴老忙道:“我太老了,不……”
“吴老!古有廉颇七十不言老,今吴老也不过五十有余,何言老哉!这大将唯有你当得。”
“寨,寨主!”吴老激动的眼中泛起泪花,忙施了一礼。
“吴老!”吴昱连忙将吴老扶住。
吴昱暗自欣喜,嘿!在这若真能得一良将,那真是苍天眷顾。军队的事情虽然有了眉目,但内部管理以及山寨何去何从都还没有着落,不免有些惆怅。
吴老见吴昱心事重重,忙问道:“寨主,有何心事?”
“哎,身逢乱世,我所虑者,唯有施政和大略二事!”
“若论排兵布阵,征战沙场,我自当仁不让。然而,这内政大略,却非我长。”
吴昱长叹一声道:“但能得才如张良萧何者,天下何足虑哉!”
“说到才能,我倒是认识一人,此人才可经天,德能纬地,实为一代奇杰,只不过观其……”
不待吴老说完,吴昱便急切问道:“此人现在何处,姓甚名谁?”
吴老望着吴昱期盼的眼神,叹道:“此人现就在寨内……”
“在这里!?”吴昱欣喜若狂:“你是说我这里来了位大才!在何处?快!快!快带我去见他!”
吴老望着近乎魔障的少年,只得微微叹了口气道:“寨主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