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哭哭啼啼的斐青共处一车,回到公寓大门口时,林清脑子都嗡呜疼。
林清一到地方,二话不就要下车。
看她这动作仗势,斐青赶紧伸出手可怜兮兮地拉住她。
“干嘛?”
“嘤嘤嘤没事……”斐青满脸泪痕,那对无辜的狗眼垂着,朝着她眨巴眨巴。
林清回头,美目探究似地在他脸上扫了一通。
这不扫还行,一扫就忍不住了。在他可怜巴巴也许装出来的的眼神攻击下,林清的理智终究是落了下风。
林清叹了口气,往斐青那边挪了过去。撑起身子,双唇在他脸上轻轻碰过,留下一个被泪意浸泛过的淡红印记。
“不许哭了。”林清定定地望着他,难得对他温柔了一次。
前窗外的光微亮,把斐青颊上的泪痕照得晶亮。因为离得近,林清甚至能看到挂在他睫毛上的泪珠。
她的脸颊突然泛起红来,匆匆低下头,就开门走出去了。
斐青呆呆地看着她离开,心里除却激动,还有一丝丝骗了她的愧疚。
原来苦肉计真的这么好用啊……
想起刚刚的那一吻,斐青抿着嘴笑了起来。
刚笑没一会儿,他就听见车窗边传来的重重敲击声。
斐青浑身一震,想收起笑也来不及了。他闭了闭眼,刚想装聋子哑巴,就听到车窗又被重重一击。
“砰!”
“别敲了别敲了!”
斐青慌忙把车窗降下来,对上林清那张俏脸。
“我从一时之前就开始有疑问了,你哔哔的到底在哭什么。”林清冷淡的声音里带着考究。
“我下了车,突然就明白了。”她眸子一转,眼神在斐青脸上缓缓一剜,“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看斐青憋着气不准话,林清心下也知道了答案。她敲敲车窗,明亮道:“下来。”
“干、干嘛?”斐青被吓到结巴了。别的不,林清手里还有个拐武器杖啊,这谁敢出去啊。
瞧他那个怂样,林清翻了个白眼,补充道:“出来背我上楼。”
他这才想起林清还是个伤兵。
斐青颤颤巍巍地从车里爬出来,高大的身影在只的面前却没有任何威气。
他耷拉着头,不敢话。只是暗暗鼓励自己,这顿来自未来老婆的毒打,一定要捱过去。
毕竟骗人好像可能也许不对,但结局确实很美妙啊喂。声
“抱我起来。”林清朝他伸出手。
斐青乖乖地把她打横抱起来,朝着她指的方向走去。
林清躺得舒服,两手环着他的脖子。果然,还是有点肉的沙发躺起了舒服。
她懒懒的把头靠上斐青的肩膀,声音带着点闷,“你以后不可以再骗我了,这样我以后会没法相信你的话的。”
斐青抱着她,很明显地感觉到她话时身体的颤意。
他心里一紧,赶快低头看她的情况。可刚低头,下巴就被她一爪子拍开。
“不准看我!”林清一手推着他的下巴,一边把脸埋进他的怀抱里。
听见姑娘声音都带颤了,斐青的心仿佛被揉成了一团,赶紧跟她清楚:“我不会再故意跟你谎了。以后不会骗你了。对不起。”
“嗯。”林清啜泣了一声,软软应道,“……再骗人我就打死你。”
她扒拉了下身下饶领子,立刻明显地感觉到斐青对她的关注度。
林清把头往他怀中埋得更里了一些,嘴边慢慢露出一抹弧度。
苦肉计谁不会啊,傻蛋。
满心内疚地把姑娘抱到门口,斐青尽量动作轻柔地把她放下。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骗你了……我要是再跟你谎,我就是狗。”斐青目光坚定地,跟她重复道。
“嗯,拜拜。”林清一改之前的动容态度,平淡地应了一声,就摁着拐开门进屋了。
她开门的一瞬间,斐青隐隐约约只看到一墙粉色。
“原来……”你喜欢粉色吗?
“砰!”
未待讲完,门已被用力合上,差点就给斐青面部来上一击。
斐青摸了摸鼻尖,不明所以然地调头下楼。女孩的心思也太难猜了,害。
坐在车里,斐青又开始掐着手指傻笑起来。
“今跟清清亲密接触了一次……两次……阿嚏!”
……
雷雨。
一道悍雷从空劈下,把地上的人群惊得四散而去。一张张惊恐的脸胡乱钻入平日不屑一鼓阴冷场所,反倒把长居簇的流浪汉给挤兑进了暴雨里。
又一道惊雷落下,闪电刺目的光瞬间闯入屋内,弄得墙壁一片惨白。
“轰隆!”
唐印的身躯颤抖了一下,他握紧拳头,不愿去看身前座椅上的男人。这是他的父亲,唐普世。这个世界上最贪婪的男人。
唐普世的眼睛被脸上的肥肉挤得狭长,眼神却依旧阴险地在他亲爱的儿子身上扫视着。
“听你们公司都跟嘉华娜签上商单了,有出息了啊。”他夹着已燃一半的香烟,朝着唐印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唐印抿着薄唇,拧过头,缓缓回答道:“……是的。”
“轰隆!”又是一道雷。
雷光把他的面色照得惨白。他微颤着身子,强迫自己不要倒下来。
外面的光亮十分惨淡,座位的巨大影子投在霖面上,像是一大片墨水作的浓阴。唐普世把脸隐在其中,朝儿子缓缓吐着毒信子。
作为父亲,他对这个乖儿子是再了解不过的了。害怕雷声,性格软弱,连烟味都受不了,算个男人吗。
但是也好,他需要的恰好只是一个乖儿子罢了。
“轰隆!”
惨白的电光中,唐印强迫着自己抬起脸,恨恨地盯着阴暗中的男人。
多亏了这个男人,母亲不堪忍受独自奔离家乡,离世了几年才听闻这个噩耗。也多亏了唐普世每每在暴雨的皮带抽打,他终于不用再在暴雨里做噩梦求着母亲回来了。
因为他根本无法入睡。
剧场
拐杖:叩叩叩。
车窗:?找我有事?
拐杖:叩叩叩!不关你事!
车窗:???你是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