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正犹豫,顾先泽拖了根凳子坐下,抬头盯着班长看了两秒,然后淡淡的:“你们走吧,我在这里陪她。”
“啊?”班长瞪大眼睛明显有些惊讶,上次在足球场只看到过两人过话,以为他们只是认识,没想到顾先泽这么关心她。
周芙蓉一听他的话,放弃了留在这里的想法,她拽过班长的胳膊,笑眯眯的把他拖出去,“顾会长,那就麻烦你了。”
门被轻轻关上,医务室里恢复寂静。
窗外的风吹进来,淡黄色窗帘一角被频繁的掀起,阳光有些刺眼,洒在顾先泽的深色大衣上,他眉毛微蹙,内心有种烦闷的气息游荡,眼眸越发深邃。
夏涵闭眼安静的躺着,伴随着浅浅的呼吸,脸颊两侧的红晕很是显眼,顾先泽挪动位子把她脸上的光线遮住,伸手帮她捂顺她蓬乱的头发。
她额头的纱布有些松动,顾先泽起身出了医务室,几分钟后回来,手里拿着白纱和治疗疤痕的药膏,他先把原来的纱布轻轻拿掉,涂上药膏,又把新的白纱贴上去,整个过程夏涵都没醒。
贴好额头后,他又发现她鼻梁的创口贴也掉了一点,顾先泽又去医生那里拿来创可贴,为了不把她吵醒,他是站起来凑近她,心的一点一点把旧创可贴撕开的,这个伤口比额头的好点,顾先泽用指腹轻轻贴好。
顾先泽手撑在她头两侧,此刻距离她很近,女孩被贴着纱布也挡不住漂亮的脸,皮肤红润嫩滑,睫毛浓密纤长,灵气逼人,身上的香味很像月季花的,令人忍不住细细品嗅。
夏涵伏在那个男生背上的场景又浮现脑海里,他轻轻啧了一声,有些烦躁,蹙紧了眉头,他有些不甘心。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一股淡淡的欲望冲破心扉,他俯下身,嘴唇轻轻碰了下她绯红的脸颊,然后又覆上她的唇瓣,是软软嫩嫩的,还有些温热。
夏涵醒过来后已经是两个时以后,她感觉力气恢复了很多,脑袋也没那么晕乎,看着头顶还剩一半的吊瓶,她就知道自己已经输液很久了,难怪自己感觉好的多。
“醒了?”顾先泽坐凳子上,眸光中闪着细碎的光芒。
夏涵抬头,“会长?你……你怎么在这里啊?”
顾先泽起身把病床的一侧摇起来,夏涵刚好可以斜靠在上面,“我来的时候你不是都看见我了么?你失忆了?”
夏涵回想,的确睁眼看见过会长在旁边,可他背后全是光,完全看不清他的脸,她就以为是自己脑子烧坏了,出现了幻觉,什么幻觉居然这么真实。
她抬头对上他的视线,笑眯眯的:“我当时不清醒,以为你是我的幻觉呢。”
“你见过这么帅的幻觉?”
夏涵很配合的回复:“没见过。”
他细碎的刘海垂在眸前,眼窝黝黑深邃,他嘴角微微勾起,提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已经降下不少,“你退烧了,还难受吗?”
他的手掌很大,冰冰凉的,夏涵一脸轻松的:“完全不难受了。”
刚才她睡着时,医生过来换了一个吊瓶,盐水滴答滴答地走着,还剩半瓶。
顾先泽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长袖,她的大衣放在柜子上,他起身去拿来把她裹上,“你穿这点是要当神仙?明把毛衣穿上!”
“我知道了,”夏涵眨了两下眼睛,有些委屈的:“今早晨我是忘了。”
夏涵瞅了眼墙上的挂钟,还有二十分钟就放中学了,也不知道自己多久来的,估计已经过了几个时,她某些想法一闪而过,问他:“会长,你没事干吗?政务不会很繁忙吗?在这里太浪费时间,你要不回去吧。”
顾先泽皱眉抬眼睨她,“你怎么这么没良心,人醒了就要赶我走?”
他是笑着这话的,但分明眼神中带着威严,夏涵听了居然觉得有些道理,微微一怔后:“好吧,你别走了,我一个人可能还挺无聊的。”
医务室里挺安静的,隐约能听到护士姐姐们的交谈声,和教学楼那边细的朗朗读书声,门突然的打开,把夏涵吓了个激灵,顾先泽面无表情的朝门口望过去。
宋祉提着一个便利店口袋,连走带跑的过来,生怕顾先泽骂他来晚了,他心翼翼的把口袋放在顾先泽腿上,“泽哥,这你让我带的,我是逃课去大老远的便利店买的,够意思吧。”
顾先泽顿了顿,把想骂他的话咽了回去,换了个法:“行,辛苦了。”
宋祉松了口气,居然没被骂,他转身看夏涵,那脸色一看就是刚从病痛中逃生过的,嘴唇还有些干巴苍白,头上还有昨贴的纱布,身上披着件大衣,宋祉一个健步凑过去左右看看,“姐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没事了吧?”
夏涵往后靠,拉开零距离,目光闪动一下:“我已经好多了,你不用担心。”
宋祉完全没注意顾先泽凌厉的目光,不怕死的伸手想去摸摸额头,突然的被身后的人踹了腿,然后又被拉离病huang两米开外,宋祉怔了下,气极反笑的凑近他耳边:“行啊泽哥,你不让我碰我就不碰,可以吗?”
宋祉和他悄悄话,声音的传不到夏涵耳朵里,她以为他们在什么男孩子间的私事。
顾先泽侧头瞪了眼他,“没事你就可以走了。”
宋祉环着手臂,脚尖点了几下地板,“行,那我就去吃饭了,姐姐你多注意点啊。”他拍拍顾先泽的肩,转身大步离开,门又被轻轻的关上。
这个时间,顾先泽从口袋里拿出个黄色盒子,揭开盖子,是一碗皮蛋瘦肉粥,还加的有玉米粒,他又抽出个塑料勺,一并递给夏涵,吐字:“拿去吃。”
夏涵这么一看,的确有些饿,毕竟已经快到午休时间,她接过后一勺一勺的口吃,淡淡的咸味,还有皮蛋的香味,米粒软糯温热,滑进食道很是舒服。
她的手捧着碗,像老鼠一样垂头认真的吃,睫毛纤长,黑色的眸子闪着些光芒,过了一会她抬头认真的问:“会长,你不吃吗?”
“不饿,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