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泽思虑良久,还是用手碰碰她,问:“你感冒好了吗?”
“啊,”夏涵回头,硬是扯出一抹笑容来:“好了呢,谢谢。”
她完就回头,跟周芙蓉了什么,两个人起身就要走,顾先泽拉住衣角,“你要去哪儿?”
夏涵终于看他一眼,并且笑眯眯的:“去上厕所,会长你要去吗?”
杨子洪在一旁“噗嗤”的笑出声,顾先泽放开手,顿时觉得自己在发神经,他吐字:“行,去吧。”
从厕所出来后,周芙蓉提议去租两辆自行车,自行车棚里有个收费的白头发大爷,身后的停车位空了好多,看起来生意挺好。
周芙蓉她好久没骑过自行车,有些兴奋,她跑去问大爷:“爷爷唉,你们这自行车怎么租的?”
大爷作疑惑状,似乎没听清楚,“姑娘,你再一遍嘞,我耳朵不太好咯。”
大爷这里不仅租自行车,还卖纸巾和矿泉水,所以不知道她到底是想干嘛。
周芙蓉屏气,“大爷!你们这里自行车怎么租的?”
大爷终于听清楚的点点头,他比出食指,“一辆车200押金,一个时20块。”
“这么贵啊……”周芙蓉还想跟他讨价还价,结果大爷坚定的称景区都是这个价格,没得商量。
两人交了钱,挑了两辆蓝色的,沿着桦树林旁边的林荫道慢悠悠的踩着踏板,阳光时不时被云层隐去光芒,石板路上的斑驳树影时隐时现,林子里溪流哗啦啦的流水声传出来。
身边骑自行车的人不少,森林公园很大,都是奔着不同方向去的。
夏涵和周芙蓉沿着桦树林边缘到了一条河边,车就停在沥青路上,大路斜坡下就是湍急的河流,两边堆满了碎石头。
空蓝蓝的,飘着几层薄薄的云,流水清澈见底,枯黄的草丛里面生着大雁的窝,它们秋就飞来准备过冬了。
夏涵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捂着额头往太阳望去,很刺眼但是很温暖,她想拿出手机拍照,才发现没在身上搁着,应该是放在烧烤桌上了,她就让周芙蓉替她拍了几张照片,夏涵不怎么会摆pse,算是剪刀手糊弄过去的。
顾先泽那边过了好久,都没看到夏涵回来,宋祉帮他去问了问厕所那边的人,从租车棚大爷那里听,两人租了个自行车玩耍去了。
一群人喝足酒吃饱肉,躺在椅子上是闲得慌,也不想去旁边打羽毛球运动运动,有人提议:“刚才我去上厕所,听人那片桦树林里结的有桃子,咱们去讨点儿吧。”
“我可去你丫的,你没吃过桃子?整的这么稀奇。”
“这你就没有乐趣了,你吃买的草莓和吃自己摘的草莓那感觉能一样吗?”
“一样啊……都是一种味道。”
那男生很无语,懒得解释,直接:“你别去了,要去的咱搭把伙呗。”
最后他们商量着去民宿找了个麻袋,风风火火的就往桦树林走,顾先泽肯定没去,还有陈景明和祁月几人也留下来,宋祉是要去给祁月摘桃子,颠颠的就跟着去了。
顾先泽也不知道自己赶忙来这里的意义何在,真的快烦死了,他干脆长腿一伸,头仰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
摘桃子队伍回来的时候,太阳都快落山,边的落日余晖把空染成一大片橙红色,金黄的光透过树枝树叶缝隙洒落下来。
宋祉他们探索桦树林的路程挺远,但却没讨到桃子,连颗树也没看到,倒是碰到了条两米宽的溪流,流水清澈透明,鱼虾多的很,一群人卷起裤腿下去忙活半,抓了一袋子鲫鱼和螺蛳回来。
几个人去水龙头把抓的鲫鱼和螺蛳处理干净,然后放到烤架上烤熟,这时候太阳下山一会,已经不昏不明的了,隐约还能看到桦树林顶端枝丫的轮廓,桦树林里面漆黑一片,变得沉寂阴森,让人看一眼都寒毛直竖。
烧烤摊旁的灯亮了,一阵急促的跑步声越来越近,周芙蓉捂着肚子喘着大气,急得眼泪都要流下来:“夏涵……夏涵不见了,明明跟我在一起的,可我一回头她就不见了,我想打她手机,可是她忘带了。”
周芙蓉回想起来都有些惊悚,快黑的时候,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她骑在前面,前一秒身后的夏涵还在跟她话,后一秒就没声了,她回头就人影都没看见,周芙蓉当时吓得心都要跳出来,连着喊了几声她的名字,都没人回应。
周芙蓉又往回骑行一段路,越来越黑,远处升起的白烟就像幽灵一样,自己也不敢再往前骑,一路上她怎么也没找到夏涵,就干脆回来找人帮忙寻找。
顾先泽一听,眼眸深邃的要沉入深海似的,一个起身就往骑行区那边跑,宋祉把烤鲫鱼一扔,大声喊:“大家都别吃了,赶紧去找人吧。”
一群人迅速跑去车棚那边,一人租了一辆自行车,寻人队伍就这么出发了,夏涵的名字传到各个地方,每个角落。
顾先泽用手机灯光照亮,一个人沿着桦树林边缘寻找,周围漆黑一片,灯光刚好可以照到五六米开外,一直找到那条河流的位置,还是没看到她。
他往桦树林里看,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像是个黑色无底洞,冬日里漆黑的夜晚,听不到蟋蟀和蛐蛐的叫声,只听见寂静中桦树林树叶的沙沙声,顾先泽毫不犹豫的进去,在一片杂草灌木中,东看西看找了十多分钟,终于,一个蜷缩在地的黑影映入眼帘,在一点月光下显得清瘦弱。
黑影不动,顾先泽踩着枯叶发出的声音把她吓一跳,他在黑影面前蹲下的瞬间,她猛的抬头尖叫一声,把顾先泽给狠狠推倒在地。
夏涵不知道是什么生物靠近她,怕的把头埋在膝盖上不敢看,手还在张牙舞爪的往空气里推,“啊啊啊!什么东西呀?滚开!”
她下手挺重,顾先泽竟然摔了个腿扬,但他也感受到女孩从心底冒出来的恐惧和压抑,他撑起来,一把抓住夏涵的手腕,语气低沉又带着安慰:“是我,顾先泽,别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