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姝安静的站在一旁，耳朵边都是娘娘小主们对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嘘寒问暖，看着热闹，但云姝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屋子里点着紫檀香，淡淡的烟雾气息传入众人的鼻息间。

“皇上驾到”

不多时，康熙下了早朝，急匆匆的来到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

“儿臣给皇额娘，皇祖母请安。”

“给皇上请安。”

云姝平日里都在钟粹宫内侍候着，不常出门，今天还是第一次陪张答应请安，今天才真真感受到了当初教习姑姑们教导的礼节，又繁琐又无趣。

“皇上今日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太皇太后站起来迎皇上，眼里满是慈爱。

“孙儿想皇祖母了！”康熙扶着太皇太后做到软塌之上，皇上对太皇太后的孝义，很早便在民间流传，云姝也知晓一二，那时只当听个趣，如今这么一看，一点也不虚假。云姝也恍然明白刚才自己觉得少了的是什么，是情谊，是真挚的孝意。

云姝往前瞥去，看见皇上身上带着的正是早上云雾姑姑拿过去的物件，她有些落寞，发觉还是自己贪心了。

“云姝，你怎么了。”张答应发现云姝有些不在状态，轻声询问。

“没事。”云姝笑了一下。

“瞧着，这张妹妹同宫里边这位小婢女还真是亲近啊！”佟妃看着云姝和张答应低声言语，心中有些不忿，脑袋转了转然后娇柔的说道。

佟妃这么一说话，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和张答应身上，云姝是极不喜这般的，她隐约觉得佟妃娘娘是故意的，可是说实话，佟妃也并没有针对过她。

“日久见人心。”张答应缓缓说来。

各宫中人最近也有听说，一贯性子乖张的张答应生了一场病后性情大变，而她的婢女也因为为她求太医再皇后殿前晕倒。奴才为主子是天经地义的道理，大家只觉得张答应是生病后想通了也没人把这事的原由想到云姝身上去。如今听得这张答应的语气，似乎张答应改变性子同这宫女有关系。

“哀家之前也听皇后提起过，有个宫女为了主子自己在殿外冷晕过去了，如今看来便是你了。”太皇太后对着云姝说道，声音很柔和，让云姝一点也不害怕。

“回太皇太后，是奴婢。”她低着头，恭敬的应着。

“苏嘛，你瞧着怎么样。”太皇太后看了一眼身旁的苏嘛姑姑笑着说道。

“回太皇太后，奴婢觉得挺好。”

苏嘛也笑着，她大约知晓太皇太后的心意了，这么美的女子当个宫女实在是可惜。前些日子听闻皇上要让她乾清宫竟被拒了，后来又是被皇后要去了那坤宁宫。皇后的眼光太皇太后是知道的，再说看样子皇上对她还是有些不一般的。

太皇太后知道康熙一直都特别孝顺她，但就有一件事，他忤逆她，便是那云雾，任太皇太后百般劝阻也无用，太皇太后不希望自己孙儿又步入如福临一般，于是屡屡退步。

苏嘛看到太皇太后看云姝的第一眼便知道，太皇太后这是要让云姝成为她的一颗棋子，用来压制云雾的一颗棋子。

“嗯，哀家也这么觉得，你唤什么。”

“奴婢乌雅云姝。”

“祖父以前可是御膳房的。”

“正是。”

“你祖父手艺不错，哀家很喜欢他的膳食。”

“谢太皇太后，是祖父的福分”

“哀家听皇后说你刺绣不错”

太皇太后继续问着，皇上则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着看着这一切，不时品几口茶。皇祖母。

“懂得些皮毛，不敢称不错。”

“哀家说你不错，那便是不错。”

“是”

“正月里还穿着旧衣裳，头上这么素净倒是和当年的苏嘛一般无二。想当年啊！苏嘛跟着我从科尔沁来到这紫禁城，苏嘛也是老实的很，人家正月里都穿的红红绿绿的她偏好，穿着那旧衣裳，我问她怎么不穿喜庆些。苏嘛说，奴婢看着太后穿的喜庆便开心，奴婢就爱穿这些个旧衣裳。哪里是她爱穿旧衣裳，不过是她心心念念着哀家。她穿的素些哀家穿的艳些不就更显得哀家光彩照人了么。”太皇太后回忆着过去，不觉眼睛也有些湿润。

“太皇太后可别取笑奴婢了，您啊一直都是那么光彩照人哪须得奴婢衬着。”苏嘛在一旁笑道，两人不像主仆

“你贯会说些我爱听的。哈哈哈哈哈，云姝啊！你真的和苏嘛像极了”

太皇太后说着，众人却不置可否。乌雅云姝和苏嘛看着真是不像，乌雅云姝让人一看着便觉得她美貌，觉得她艳丽，可苏嘛都已经这么老了。难道苏嘛年轻时和乌雅云姝像。众人不解却也没说什么，正如刚才，太皇太后所说便是对的。只是众人心中对乌雅云姝已经另眼相待了，能得太皇太后的青眼，可不是能随便得罪的。

待到众人都要离去之后。

“皇上最近累着了，过几日除夕夜好好放松一下吧！”太皇太后握住康熙的手，她一首带大的孙儿，少小登基，如今也已长成这么大了，他一直都是那么听她的话。

“儿臣知道了，皇祖母呢！最近可还会胸闷。”

“不会了。只要哀家的烨儿好好听皇祖母的话，祖母哪都不痛。”

“皇祖母放心，玄烨知道了。皇祖母答应玄烨一个要求就好，可以吗？”

她的玄烨，一国之君，朝堂之上的王者，如今竟用这种眼神，这种语气求她。

“好，哀家知道皇上心中有分寸。你父皇和祖父都是为情所困的情痴，祖母想提醒你，君王可以情爱，但不可因情爱祸国，你不止是后宫人的君王，更是这天下的君王。玄烨哀家信你，哀家知道你是个明君。”就一次，以祖母的身份爱他，为他妥协一次，信他。

“皇祖母放心。”

他明白，天下远比情爱重要。他一直都懂，从小祖母便教导他成为一个明君，祖母爱他祖母护他。所以他不会再说让云雾成为他的妃子，他只要她在这紫禁城之中便可以了，每日能见她便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