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冰白翰两人静静地打量着台上用铁链牵着的少女的动作表情,只见台上的管事指着五六个少女道:“各位老爷少爷上眼了,都是未**的小姑娘,最大的十四了啊,开始叫价。”
“少小姐,你看那个穿着青白色裙子的姑娘怎么样?”
华冰顺着白翰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穿着泛着白色的破破烂烂的衣服的少女,正双眼空洞的盯着脚前方的台子。虽然衣着破烂,但姿容较好,管事顺着一个富商的意,用手扯起她的头发好让台下之人看得清楚。那少女面无表情,好似没有痛觉一般,青白的脸色没有一丝表情。
“可以。”
“少小姐你看,那五六个女孩,除了刚说的那个,眼睛都偷偷瞄着台下和马车上,明显是有什么心思。”
“若有一丝希望,当然希望活下去,更好的活下去。运气好了,为奴为婢为妾,还有可能翻身。”
白翰冷哼道:“高门大户,哪有那么容易活下来。”
“把那个女孩买下来,等下一轮。”
白翰应声,透过帘子轻轻的在苏秦耳边交代。
台下的富商正叫的火热,听到华冰这辆马车上喊价,便都停了手。毕竟马车上的都是官家子弟或者贵人,民不与官斗,何况这小丫头也并非十分出色,便都开始争抢其他少女。
那少女随着管事进去,回头看了一眼华冰的马车,眼中划过一丝决然。
华冰透过帘缝淡笑,原来还有血性。
“第二轮,都是未满十六岁的少年人,大家都来看了啊。”
随着管事的一声叫喊,华冰还有细看,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便响起了叫价声。
只见台上最高的俊秀少年死死地盯着那辆马车,死死地攥紧拳头。
华冰点点头,随即从马车内传来了白翰娇俏的声音。原来那辆马车里面是小姐,怪不得刚刚是车夫喊得价啊,台下众人皆窃窃的笑了起来,这位小姐不知道买少年做什么。
华冰静静的观察着台上的几个少年,最大的便是那个高高的少年,最小的还在盯着台下的众人啃拳头,高高的少年似乎是小少年的亲人,紧紧的握着小少年的手腕。面容狰狞的盯着叫价的两辆马车,不知内心在挣扎什么。
“蓝色马车的公子出价五十金,五十金。”
十金已是不少,五十金对于一个少年来说更是天价。白翰皱着眉回头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华冰,犹豫道:“少小姐,我们的预算不够了,后面还有好几轮——”
华冰在心底叹了口气,过来资金不充裕,做什么都不方便。
华冰淡淡道:“放过去,等会劫了。”
白翰马上明白了华冰的意思,兴高采烈道了声是,便继续盯着外面。
台上高高的少年听到华冰的马车不再喊价,面色顿时变得灰白。
之后又过了几轮,直到手中只剩几个散碎银子,华冰等人才作罢。
偶尔有几辆叫价的马车从台子后面的院子里驶出,苏秦驾车进了院子。早在此等候的管事见到灰色的马车便一路小跑迎了上去。站在离马车有段距离的地方拱手行礼道:“小的见过小姐,人都已经给您备好了,您看是送到您的府上您现在就带走。”
华冰淡笑,想不到这小小的奴隶市场服务制度这么完善。轻轻颔首,白翰便扬声道:“把那个青白衣服的丫头蒙眼带过来吧,其他的送到这个铺子里。”说着从缝隙里递出一张纸条,苏秦接过纸条给那管事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纸条。
那管事头低的更低了,行礼道是。
一会,用布条绑着那青白衣服的少女双手,蒙着眼跌跌撞撞的由管事牵着走了过来。那管事双手将手中的布条奉在手上,苏秦接过将那少女带上了马车,驾着马车离开,身后的管事恭敬的行礼。
待出了院子,华冰开口道:“小秦,等会把我们放到一边就行,我看那马车刚刚还停在院子里,你去把人劫了放到铺子里再回来。”
马车里青白衣服的少女听到女性的声音明显一惊,本来像是死灰一般的神态变得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蜷缩在马车的一角。
华冰扫了一眼落在了少女被绑着的双手上,淡淡一笑。
苏秦停在不远处的一处院子的背面便将三人放下,驾车离去了。
白翰松开青衣少女的绑手的布带,牵着她的手跟在华冰身后。三人挑着无人巡视的街巷回到卜府,此时已然深夜。
一进院子,便见到碧荷翘首以盼,看到华冰深夜,迈着小碎步跑了过来,“小姐,你可回来,每次都要把碧荷吓个半死。”边说着连忙将华冰扶进屋子。
到了光明的地方,碧荷才注意到白翰正牵着一个蒙着眼睛,穿着破烂的小姑娘正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询问的眼光看向华冰到:“小姐,这位姑娘是?”
华冰淡笑道:“今天时候不早了,辛苦你了,先去休息吧,剩下的让翰儿服侍我就好。”
碧荷也大致知道华冰的脾气,便行了礼,到了安回房去了。
华冰饮着碧荷奉上的茶水,看了白翰一眼,白翰伸手解开了少女眼前的布带。
青衣少女一双古井无波的桃花眼少了灵动与魅色正静静的注视着专心饮茶的华冰。
白翰松了口气也坐到下首的椅子上喝起了茶,少女看了一眼大方坐下喝茶的白翰,见华冰主仆二人恍若无物的情景,便独自低头静静的立着。
一盏茶的功夫,华冰觉得休息过来了,少女却忍不住了,猛地跪下,行礼问安道:“给小姐请安。”
听着沙哑的声音,想来是衣食不济。华冰颔首,白翰便将桌上的一杯茶递给了少女。少女盯着茶杯,双手握紧,愣了一会,手指颤抖着接过茶杯,赴死般一饮而尽。
白翰笑道:“你慢点喝,走了这么久,小姐赏你茶喝,你怎么牛饮了。”
少女有些惊讶的看着撑着手腕的正静静看着自己的华冰,华冰淡淡道:“起来吧,以后不必如此。”
少女将信将疑的站起身来,颔首立在原地,像是在等候发落一般。
华冰淡淡道:“你不必如此紧张,我买你来只是做丫头的。若是你以后好好服侍,我身边自然有你一席之地。若是不能尽忠,我就只好让你回到你原来的地方了。”
少女猛地跪下,磕头道:“是,红缎一定尽忠。”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主人空洞的保证而有了一丝心安,红缎的眼泪在面无表情的面庞无声的流了下来。
华冰退了外衫,走向床边,道:“今日不早了,翰儿带她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就来伺候。”
“是,小姐。走吧。”边说着,白翰扶起了红缎,红缎欲言又止的回头看了华冰一眼,随着白翰走出了房门。
一般的官家小姐怎么会轻易出府,去奴隶市场那种地方,又怎么会深夜出去。买了丫鬟难道不是交给嬷嬷调教吗,怎么会翌日马上放在身边,最重要的是连底细都不问吗?
许许多多的疑问让红缎的眼中充满戒备,看着前面带路的白翰,心中不安。
房内,华冰将外衫扔到床上,透过窗户看着红缎犹疑的背影。
翌日
碧荷知晓华冰早起的习惯,一早便带着菘蓝准备好了洗漱用具在门外候着了。
红缎因为不知道华冰的心思,心神不定,早早地便起来了。看到碧荷两人在华冰门口便过去行礼道:“这位姐姐好,我是小姐新买来的丫鬟红缎,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因着昨晚碧荷也算是见过红缎了,知晓她是自家小姐带回来的,以后几人必然是要常常相处的,便还了个礼道:“我叫碧荷,这是菘蓝,都是小姐的房里人。”
红缎点点头道:“不知小姐一般时什么时候起身,可有什么喜好?”
华冰透过窗户看到了菘蓝淡蓝色的衣摆,便迷迷糊糊的起身,轻声道:“碧荷,进来吧。”
碧荷还未来得及回答,便听到了华冰的声音,对红缎点点头带着菘蓝走了进去。
红缎深吸了一口气,也端端正正的走了进去,见碧荷正给华冰披了件衣服,菘蓝在准备茶饮。一切尽然有序的进行,红缎站在原地有些插不上话。
沉了一口气,红缎还是上前一步,对着正在穿衣的华冰跪下行了大礼道:“奴婢红缎,给小姐请安。”
红缎今日换了卜府丫头的衣服,收拾干净,竟是不一样的秀美。本是小家碧玉的五官,配上一双桃花眼,竟带了些别样的风流,让人不禁想到宜室宜家的灼灼桃花。
华冰坐到椅子上,接过碧荷手中的茶,淡淡道:“红缎,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伺候吧,对外还是领着粗使丫头的月俸,剩下的都由房里补齐。”
红缎磕头谢恩,仍未起身。华冰接着道:“昨晚我已经都跟你说清楚了,我便不想追究你的过去,安心住下便是。”
说到过去二字时,原本平静的桃花眼顿时噙满了泪水,红缎睁着眼睛,却咬紧牙关不让泪珠留下来。
哪有什么绝望,只是被逼到世界的角落而已,现在看到一丝希望,便也就有了活的想法。
华冰叹了口气道:“你便跟着翰儿吧。”
红缎磕了头,便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立在一旁。
“红缎,你可有什么擅长的?”华冰拈起一块桂花糕点,送到嘴里。
红缎规规矩矩的行了礼道:“奴婢擅长女红刺绣。”
华冰扫了一眼红缎的手指,淡笑道:“正好,碧荷将我那件象牙白的披帛拿来。”又对着红缎道:“那你就先给我秀个桂花吧。”
红缎行礼应是,双手接过碧荷手中的披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