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在这样的场合,自有想秦朔风这般不敢置信一脸疑惑的人,也有那憋着笑又不敢笑使得面容奇怪的人。
华冰扫了一圈,见秦朔风欲言又止,愁着眉看华冰,像是在看神经病一样,淡笑道:“秦朔风,你说。”
秦朔风低了低头,眼珠子转了两圈,道:“公主莫不是在拿我们寻乐子?”
华冰整了整裙裾,坐下托着腮道:“你们是因何不相信我能入朝?”
“这——公主,我——”
华冰看着支支吾吾的众人,淡笑道:“若是因为我是女子,那大可不必担心,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没说过不准入朝。且同为父皇之子,五皇兄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再说了,若是有足够强势的力量,在强权面前,可还有能不能这一说?”
站在一旁的白翰看着被这番言论说的瞠目结舌的世家子叹了口气,看着华冰眼中流露出担心。
此时秦朔风才有些相信会凌公主刚刚那句话不是开玩笑,但看了周围的公子哥一眼,眼中满是忐忑和疑惑。
“你们身犯大罪,大部分抄家灭族都不为过,我念着你们有用处,肯启用,已是天大的恩泽,你们如今犹豫,是不愿意吗?”
在场人的都是世家子,心中自是有两份揣度的,但看今日的局势,若是不答应,怕是或者走不出宫去了,就算是假的,也得先出去再说。刚刚又看到了真家伙,此时也知晓了厉害。
秦朔风跪着道:“臣......愿意一试。”
华冰淡笑道:“都忘了,将他们松开吧。”
言罢,有几个黑衣人出现在殿中,将绳子隔开之后又消失不见。
众人此时还跪在地上,纵使绳子落地,胳膊也因为长时间的绑缚,此时无力的自然下垂,有些血液不流通着,难受的五官都拧在了一起。
“不是一试,我要做的事,从来没有做不成的。”
此时沉下心来,秦朔风忍不住叹了口气,华冰淡笑道:“既然达成了共识,那便先解决一下你们闯下的祸端。”
秦朔风并几个世家子是明白的,但此时以为已经安心的金家公子等人,却颤颤巍巍道:“我们惹什么祸了?”
华冰的嘴角垂下去,道:“城南那些女孩,不是你们拐的吗?”
“那些......不是,是下面的人拐的,跟我们无关......再说了,就算我们不做这事,总会有人做......”
那金家公子见华冰面色平静,便看着华冰的脸色讲出许多来。
言罢,华冰淡笑道:“你是哪个府邸的?”
说到这里,那金家公子才有了点底气,道:“我乃乡亭侯之子,德妃娘娘的侄子。”
“侄子?”
秦朔风不屑的瞥了一眼,道:“表侄。”
秦朔风当众戳穿,华冰掩唇笑了一下,骚的金家公子有些脸红。
正好,德妃的人,华冰淡笑道:“你们闯的祸端,司隶校尉已经知晓。”
众人一惊,原来朝中已经知晓了,而后又不禁高看了一眼会凌公主,原来会凌公主朝中已经有人了,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也没听各家老子说过,这会凌公主竟能这么早的知道这么隐秘的消息。
那金家吴家公子此时慌了神,延良平倒是缩着圆球一样的身子在一角,默默地缩着不说话。
秦朔风道:“那不知公主有何办法让我等脱身?”
“想来你们也知道,司隶校尉想动你们也不容易,但是——若想此事能尽快的结束,还有一个最直接的办法。”
秦朔风看着华冰,见华冰的看了金吴两人一眼,心中便已了然,道:“公主,这——”
其他看出门道的人都低头为难,看不出的一个劲的看着秦朔风和华冰。
“金家并无实权,所仰仗的不过事二皇子与德妃,如今二皇子是什么情况,你们不知道?这吴家我是知道的,祖上是有些功勋的,但子孙不孝,纨绔子弟,还能福荫几代?”
言罢秦朔风也权衡出利弊来了,慢慢的都明白的华冰的意思此时眼神都如饿狼一般看着金吴二人。
那延良平见会凌公主的眼神马上就要道自己身上了,连忙颤抖道:“公主,公主,我父乃是鸿胪寺卿,公主,我是有用的,公主。”
华冰淡笑道:“可是我信不过你,若是你肯——”
华冰的话还没说完,便见白翰拿出一个像是烟袋子的东西,还配了一根烟枪。这东西这里应该没有,白翰这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白翰见华冰看着自己,带着笑意,对延道:“只要你抽这个,公主就信任你们,等会我让人带你们过去,教你怎么用。”
待白翰走过来,张开袋子,华冰一看,面色便越发难看了。
看着众人还在看着自己,华冰道:“既然延良平能信得过了,那我们就将罪推在金吴二人并家里没有实权且参与的人身上,当然,金吴二人自是首犯。”
秦朔风几人睁大眼睛看着华冰,这般讨论如何将罪行推给他人,关键是人家还在场,这般场景确实没见过,顿时有些心虚。
那金吴二人正要反抗,便看到一个黑影掠过,只见两人瞬间瘫软在地上,如同粘板上的鱼肉一般。
众人顿时更加恭谨,秦朔风道:“一切听凭公主吩咐。”
“那那些姑娘?”
“臣出宫后立刻赶过去,将众人安置好。”
华冰淡笑道:“你一人不便,我让苏三陪着你。”
秦朔风看了一眼走过来的黑衣人,行礼称是。
华冰一拍桌子,道:“既然定下来了,苏一,你换身衣服,扮作江湖仁侠,带着两人,自中央大街上,看准时机,将两人扔在司隶校尉面前。简要说明缘由,并将下面那些无用的名单交上去。”
苏一领命,拎起两人便走出宫殿。此时也有人将眼珠乱转的延良平带了下去,华冰看了看他手中的烟枪,收回眼眸。
扫了一圈,见还有一两个心思各异,记下了,冷冷道:“今日过后,你们须知,从龙之功,是何等的功劳。也该知,属臣的规矩和典范。”
几人心中一惊,心中顿时增加了一种归属感,又见那白翰挡在会凌公主面前,便齐声行礼道:“臣等告退。”
“秦朔风你留下。”
秦朔风刚刚起身又跪在了原地。
华冰看了眼白翰道:“你是从哪里找来的那东西?”
白翰有些心虚道:“他们当药材用,我看到了想着也许有用,就做了那个,少小姐恕罪。”
华冰看着忐忑不安的白翰,道:“即使他用,也要好生看着,万不可流露出去,还有更高那两人,也给他们用,等离不开的就全部收回来,大夫也要换成自己的人。”
“是。”
华冰看着秦朔风,见他低着头恍若不在的模样,淡笑道:“你只是大将军的侄子,他们为何对你马首是瞻?”
秦朔风见二人聊完了才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道:“伯父膝下只有一个庶子,那庶子又舞文弄墨身体病弱,让伯父不甚喜爱,我虽是二房的,但是嫡子,又跟伯父亲近,京中都在穿要将我过继在伯父膝下,因此......”
华冰淡笑道:“原来如此,你去吧。”
秦朔风领命离去,华冰看着外头午后正烈的阳光,道:“两日没睡,有太阳,也觉得昼夜不分了。”
菘蓝担忧的上前,道:“公主,您若是忙完了,就去睡会吧。”
“翰儿,金吴两家的罪证,务必做好,你多查看两遍。”
“少小姐放心。”
华冰点点头,便信手翻起书来。
白翰拉走一脸担忧的菘蓝,站在远处,看着华冰,愁眉散去,道:“去给少小姐准备些有趣的吃食。”
过了两炷香的功夫,苏九回来了,见菘蓝正守着,主子正在看书,跟菘蓝对了个眼神,菘蓝有些为难,但怕真的有事,便上前道:“公主,苏九回来了,有事要禀报。”
华冰抬起头,见苏九果然立在一旁,道:“说。”
“主子,属下去送苏一的时候见到和世子在西门立着,看着三光宫的地方,像是一只站在那里。”
站了一上午?华冰起身道:“身边可有人侍候?”
“没有看到。”
华冰叹息道:“走,去西门。”
远远地看着西门大开,一道白色的身影正看向三光宫的方向,似是注意到有人,侧头看到了华冰。
此时的华冰被人盯着,顿时不知道抬起来的脚该放下还是向前迈,便停在原地愣了几秒。见对方看着自己,便沉了口气,走了过去。
和清魄一直在盯着华冰,华冰只觉得这条路像是在冰上一样,只觉得有些不会走路了,不知是不是没有睡觉的缘故。
和清魄也注意到了华冰的拘谨,见华冰走近了,道:“都处理好了吗?”
华冰点点头,微微低着头不说话。
和清魄走到华冰的身前,拉住华冰的手,道:“我送你去休息。”
守门的将领看着两人的动作都惊呆了,站在原地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苏九白了一眼,勾住那将领的脖子不知道说什么去了。
华冰站在原地往回扯了扯,道:“我想去抚军将军府看看。”
和清魄退后几步,见华冰眼神坚定,道:“我心悦你。”
华冰挑了挑眉,道:“我想去将军府,你心悦我有何用?”
和清魄微微的张开嘴,顿了一会,道:“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