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言也是后来才知道,魔界大魔头眼馋梼杌已久,又因着梼杌原形凶恶,梦言便将其封印,让其化形跟在自己身旁。
“走。”化了形敛了狂虐之气的梼杌,便像猫儿一样乖巧,听到梦言的命令,又蹭了蹭他的手臂,这才自虚空一跃落至地面。
梦言也随之落下来,他以仙灵之气轻抚着梼杌的脊背,同时一手挥动衣袖间,就见道旁的屋舍都被笼罩上了不同颜色的浅淡光芒。
“吼——”梼杌又是一声吼叫,颇有些急不可耐的样子,咬着梦言的衣角便想往一户人家家里冲。
按理如此响彻云霄的声音,莫说这条街,便是整个阳城,也得因此震上三震,然而四周依旧宁静,没有一点儿被影响的迹象。
“莫急。”梦言安抚着梼杌的情绪,他看向周围笼罩着不同颜色光芒的屋舍,“去这家。”
不同颜色的光芒,代表着不同意义的梦境,暖色是现实,冷色是虚幻。
梦言主管体察凡间民情,除日间游走巡视,便是夜间入梦探查,每一个凡俗之人都是他的眼睛,所见即为现实,所思即为虚幻。
仙灵之气可以洗涤梼杌体内的魔气,却无法根除它的魔性,而人界的凡俗烟火气息,历一遍便如渡一次劫,次数多了,魔性自然就会慢慢消散。
梼杌果真听话,放开梦言呜咽一声,乖乖地朝着梦言所指的方向走去。
梦言跟随其后,“体验过了极致的喜,接下来一段时间,你要遍尝极致的悲。”
梼杌又是一声呜咽,脑袋耷拉地更低,梦言神色不由一柔,“回头给你买糖人吃。”
“吼——”一听糖人二字,梼杌瞬间满血复活,撒欢儿似地围着梦言转了一圈。
梦言清浅地笑了笑,伸手捞起它的身体,抱着它慢慢消失在了愈渐浅淡的光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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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
“爹!爹!”一路跌跌撞撞,常浩连滚带爬地跑进了兵部尚书府。
此刻尚书府前厅,常家父子三人听到下人通禀,正欲前往门口迎接常浩。
常浩此前飞鸽传书,急信说会连夜赶回,因着心里担忧,常老爷子常盛,便勒令大儿子常恒,与二儿子常淼,同自己焦急等了一夜。
猛然看见狂奔而来的常浩,而常浩又是那副狼狈样子,父子三人都十分疑惑不解。
“三弟怎么如此模样?”常恒抢先开口,“难不成是阳城那边出了什么事?”
常浩涕泪横流,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向前跪走几步哭诉道,“阳城有贼人欲对我不利。”
“我儿莫怕。”一听常浩这话,常盛坐不住了,“先说说是怎么回事。”
“坐。”却是常淼皱了皱眉,扶起常浩坐在一边,递了盏茶给他道,“喘口气。”
常浩一仰头将茶水灌下肚,假意抹了抹眼泪,“昨日我正欲纳妾,谁知行拜堂礼时,一个身手不凡的贼人突然闯进府里,打伤我的奴仆不说,还掳走了我才接进府不久的小……”
“真是岂有此理!”不待常浩说完,常恒便一拍桌子,满脸怒容气愤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