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姬月有了孕,还是秦王的孩子,子姬延心中羞恼不已,恨不得将嬴大卸块。
不过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姬延能有什么法子?总不能着姬月把孩子堕掉吧?
按照姬月的脾,肯定能跟姬延拼命!
没办法,姬延对于太子婴与姬月的婚事只能一拖再拖。
幸好成亲的礼节颇为繁琐,须有六礼。
六礼为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其一纳采,即男方与女方结亲,男家遣媒妁往女家提亲,送礼求婚。
其二问名,即男家行纳采礼后,再托媒人询问女方的名字和出生年月及时辰,以便男家卜问,决定成婚与否,吉凶如何。
或以为问名是男方遣使者问女方生母的姓氏,以便分辨嫡庶。后问名范围扩展到议门第、职位、财产以至容貌、健康等多侧面。问名也须携带礼物,一般用雁。
其三纳吉,即六礼中第三礼。是男方问名、合字后,将卜婚的吉兆通知女方,并送礼表示要订婚的礼仪。
而在这个时代,纳吉也要行奠雁礼。
其四纳征,是为“六礼”中的第四礼。亦称“纳成”。即男家纳吉往女家送聘礼。
其五请期,俗称送头或称提,六礼之五。即由男家择定结婚佳期,用红笺书写男女生庚,由媒妁携往女家,和女家主人商量迎娶的期。
其六迎亲,即新婿亲往女家迎娶新娘的仪式。通常是男家将婚期通知女家后,到成婚,由新郎亲自到女家迎接新娘,也有由男家派遣迎亲队伍迎娶,新郎在家等候。
民间的娶亲尚且这般繁琐,更何况是王室?
太子婴要是真的想娶到姬月,没有个十半个月的绝不可能!
不过,现在姬月已经有了孕,还是秦王嬴的孩子,太子婴还能接受姬月吗?有了这档子事,太子婴还能信守承诺,屋及乌,在即位之后能把姬月立为王后吗?
姬延揪心不已,于是将颜率找来议事。
“颜卿,看样子月儿是铁了心的不愿嫁给太子婴,为之寻死,寡人怜之,能否悔婚?”
颜率闻言,顿时头皮发麻,垂手道:“陛下,此时悔婚,就是对太子婴莫大的羞辱,对韩国莫大的羞辱。韩王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再者,陛下先前已经悔过一次婚了,得罪了秦王,再悔婚,又得罪韩王,恐周室在中原将无立锥之地也!”
姬延满脸痛苦之色,道:“可是寡人不能看着月儿寻死!今她能自缢,改就能跳河,就能自刎!寡人就这么一个妹妹,于心何忍?”
“陛下若有悔意。臣倒是有一个折中之法。”
“请讲!”
“先将月公主与太子婴的婚事拖一拖。坐观函谷关战事的变化,若秦军能胜,则陛下可悔婚于韩,若秦军不能胜,则陛下可悔婚于秦,一个龟缩于西隅的国,如何企及韩国?”
“善!”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事到如今,秦王与姬月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姬延反倒是希望秦军能击退六国联军,如此一来,周室就能得到秦饶庇护,不至于在夹缝中求生!
就在雒阳发生这般变故之时,远在函谷关的秦王,将自己的右丞相弥子夏迎来了。
中军大帐之外,秦王急匆匆的下了四方台的石阶,一见到弥子夏搭衬战车进来,他就张开双臂,喜笑颜开地道:“哈哈哈哈!子夏,寡人终于将你盼来了!”
看到秦王这般作态,弥子夏大惊失色,忙跳下战车,快步迎了上去。
“臣弥子夏,参见王上!王上万年!”弥子夏作揖道。
“子夏不必多礼。”秦王扶着弥子夏的胳膊,一副亲密无间的模样。
“王上,臣奉命运送粮秣辎重,计粮草二十万石,箭矢、盾牌等辎重一应到位,请王上核查。”
“稍后再。子夏,先跟寡人入内。”
“诺!”
随后,秦王就挽着弥子夏的胳膊,一同进入中军大帐之内。
对席而坐后,秦王意味深长地道:“子夏啊,寡人可算把你盼来了。这几函谷关的战事出现了极大的变故。六国联军已经暂徒三舍之外的少梁山去了,且分兵宜阳、武遂方向,对这两座城池围而不攻,宜阳城与武遂城内的粮秣辎重并不多,不宜出战,坐困亦是不成。寡人如何破解此危局,还请子夏教教寡人。”
不懂就问,这是秦王作为人君的良好习惯。
闻言,弥子夏蹙眉道:“关于这场战事,其实王上不该往武遂、宜阳二城派遣这么多的兵马驻防,更不该调集这么多的军力与六国联军作战啊!”
“此为寡人之过也。”秦王懊悔不已,道:“其实严君、甘茂等人都曾劝过寡人,只是寡人见六国联军只有三十万的兵力,实在不足为惧,寡人希望能一举歼灭其于函谷关之外啊!”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弥子夏眯着眼睛道:“王上,其实你分兵于宜阳、武遂并无大错,只可惜没有考虑到时间上来不来得及。因为联军来势汹汹,根本不给咱们囤积粮秣辎重的时间。”
“正是。寡人也是过于贪婪了,昏了头。”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弥子夏深深地看了秦王一眼,道:“王上,你的本意是想将六国联军耗死在函谷关之外,等他们不攻自破,再一举合函谷关、宜阳、武遂三处之兵,将其歼灭,以达到震慑下的目的,确无大错。只是王上你未免有些急功近利了。寻常将领或许看不出其中的缺陷,但是王上切莫忘了,联军当中,可是有着齐国名将匡章的啊!”
秦王闻言,一时之间脸色忽明忽暗,道:“子夏,你是,为我秦军设此困局之人,是匡章?”
“不错。王上与薛公接触多时,薛公的才能几何,王上应该比臣要更清楚。纵观联军诸将,能看得出我军这一破绽的寥寥无几,而唯一能让薛公信服,并采纳其谏言的将领,就是匡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