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灵翎回到侯府都已经快凌晨了,索性也就不睡了,让桃夭拿来了锦瑟楼的账本,这账本不仅仅只是记账,同时也会记录所有嫖客的信息,当时也就是害怕会出现此类问题,毕竟销金窟可是个三教九流汇聚之地。
凌灵翎指尖停在了一个名字上,问道:“这个阿赛奇可是西域那边的人?”
在她的记忆中,西域那边多有商人来东离做生意,近些年来越来越多的西域人发现了这个挣银子的路子也都纷纷效仿,因此东离国内出现西域人也是常有之事。
桃夭蹲下身看着账本,点了点头道:“爷,是的,我与这个阿赛奇也算得上是认识,阿赛奇是西域那边的水果贩子,来东离也多做水果生意,他每次来东离都会来锦瑟楼一趟,因此便也算是认识了。”
水果?这个季节哪里来的水果?西域那边瓜果成熟基本上都在下半年,现在才是杏月,又怎么可能有成熟的水果。
凌灵翎沉思,“阿赛奇具体是哪天来的?还有他住在何处?可否过夜?”
桃夭似是回想了一下,道:“大概是昨天下午来的,住在三楼左手边第一间房,是出事后和其余客人一起离开的。”
凌灵翎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道:“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歇息吧,只怕之后还有硬仗要打。”
阿赛奇,到底是什么人?要是他杀了徐又年又有什么动机?
凌灵翎脑子里一直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一道月白身影从窗而入,轻手轻脚的走到凌灵翎身旁,生怕吵着她。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瓶,指腹轻沾软膏涂在了凌灵翎的伤痕处,后来又盯着一脸口水毫无睡相的凌灵翎看了许久才起身离开。
“小修修”凌灵翎拉住了修容的袖袍,缓缓睁眼。
凌灵翎撑着脑袋,看着脚步略微一顿的容修,道:“那天牢里的人是你吧,小修修的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好闻呢。”
她不知道容修接近她有什么目的,她只知道目前为止容修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坏心,甚至对她还很关心?可为什么会关心她,她可不相信自己撩了一把容修,就能让他方寸大乱,要是这样这些年身居高位的他早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侯爷似乎有些麻烦事了,还是想想怎么解决吧。”容修身形一闪,出了屋子。
凌灵翎看着那震了震的窗框,闻着屋里还没来的及散去的淡淡药香。
她总觉得他很熟悉,甚至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记不得关于他的任何事!
…
三天后,凌灵翎起了个大早,早早的就梳洗完毕,用完早饭。
今天是徐又年之死开堂公审的日子,她得去看着,不然徐国公那边说不定已经上下打点好了一切,到时候对月瑶只能是百害而无一利。
凌灵翎想着这会时间还早也不着急去,就骑着塞班慢悠悠的出了府。
塞班今天好像没吃饱似的,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凌灵翎气道:“赛班请你活过来,就算我们是驴子也要像大马一样威风凛凛!”
这不说还好,一说塞班就直接停在了原地,任凌灵翎连拉带拽也不移步半分,最后还尿了一地。
尼玛!这就是所谓的懒驴上磨屎尿多吗?竟然辜负了她的信任,关键时候掉链子!
凌灵翎气极,“啪”的一声重重的拍了一把塞班的屁股,塞班也是个有脾气的抬腿就把凌灵翎踢倒在地。
“砰”凌灵翎袖子里的小木块滚了出来,那木块还是她在牢里时发现的,眼看着木块就滚到那一摊驴子尿里,凌灵翎一个飞身却还是没来得及,那小木块成功的与驴子尿融为一体。
特么的!凌灵翎做了无数次心里建设,最终还是忍着恶心用帕子把那小木块包了起来,同时里面的纸条不小心滑了出来,看着纸条凌灵翎大惊,随后迅速的装进了怀里,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她发誓回去之后要把自己洗一百遍!
凌灵翎到公堂时,满身是伤的月瑶已经被带了上来,凌灵翎抬头看了眼同坐高堂之上的徐国公,袖中的手微微握紧。
凌灵翎向徐国公见了礼之后,看向坐在高堂上的人,道:“高大人,本侯来是看看这案子怎么审的,毕竟月瑶也算是本侯手底下的人,大人不会有意见吧?”
高大人眉头微皱,伸手擦了把冷汗,道:“不敢,侯爷请便!”
他能有意见吗?您这背后还有皇上给您撑腰,他要说个不字,以后指不定有讨好皇上的人参他一本。那徐国公也是个不敢得罪的,手段更是阴毒狠辣,这些年在他手下不知折了多少大臣的性命。他表示自己可真难,一不小心两边都讨不着好,到时候乌纱帽都保不住了!
凌灵翎落坐看茶后,高大人重重的敲了声惊堂木,道:“罪妇月瑶,你可知罪?”
月瑶不断的摇头,哭道:“大人,奴家没有杀人,还望大人明查!”
高大人眯了眯眼,喝道:“还敢狡辩,带人证来!”
凌灵翎侧头,就看见那天的仵作随着两个衙役前来。
高大人又敲了一下惊堂木,厉声道:“那天是你验的尸体,徐世子手里可是抓着一条手帕?”
那仵作跪在地上磕了个头,道:“回大人的话,是小人验的尸体,世子死时手中也确实抓着条手帕。”
高大人挥了挥手,一个衙役端着一个木制托盘前来,里面装着一条白纱手帕,上面还绣了个“瑶”字。
“罪妇月瑶,可是你物?”高大人眼神示意衙役,那衙役走到月瑶身边让其查看证物。
月瑶拿起帕子看了一眼,便瘫倒在地,“是奴家的,可是奴家的这条手帕几天前就丢了。”
高大人清了清嗓子,冷哼道:“还敢狡辩!若是帕子丢了又怎么会在徐世子手中,再者有无他人证明你的帕子确实丢失过?”
月瑶声音哽咽道:“当时奴家以为只是丢了一条帕子并未放在心上,也就没有与旁人说起过。”
高大人冷哼一声,“好,本大人且在问你,那天是不是只有你与徐世子在一起,你又是何时发现徐世子身亡的?”
月瑶想了想,开口道:“那天徐世子是挑中了奴家,和奴家一起过夜,后来奴家出去找了一趟桃夭姐姐,再回去时就发现徐世子已经身亡了。”
高大人思索着,道:“仵作,本大人问你徐世子身亡大概是几时?”
仵作不假思索道:“丑时前后。”他那天已经验过了,断不可能出错。
高大人又问:“月瑶,可有人证明你确实出去过,并且直到丑时才回去?”
月瑶眼神略显慌乱,道:“桃夭姐姐可以证明我出去过。”
这一动作落在了凌灵翎眼中,握着茶杯的手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