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六章 用吾血肉祭汝前行(1 / 1)话梅酸奶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那么这一切都可以解释的通了!随后凌灵翎掰开容修拿着花瓶的手,自己将花瓶拿了过来,清了清嗓子道:“那么案发经过先是这个假冒阿赛奇的人借着醉酒支走月红,然后踩在台檐上用自己房间的花瓶砸向了毫不知情的徐又年。徐又年死后,把徐又年房间的花瓶换了上来,又将月瑶的手帕放在了徐又年的手里,伪造了证物,一般人在惯性思维下定然不会想到,他是在三楼并且在没有与徐又年接触的情况下作案。眼下当误之急还是要尽快找到那个假的阿赛奇。”

凌灵翎想了想,补充道:“可这阿赛奇的杀人动机又是什么?又非得绕这么大一圈甚至不惜假冒他人的身份来杀徐又年?”

桃夭摇了摇头,容修则抿唇不语,眼神注视着远处,不悲不喜,温雅绝尘。

凌灵翎与桃夭告了别,和容修一起回了府。容修看着凌灵翎渐远的背影,眼里划过一丝极为复杂的情绪,久久不语。

夜里,大牢中,火苗随着穿堂风不时的摆动,烛火的微光忽明忽暗。

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出现在月瑶的牢房前,只见那男子脱下斗篷,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随后那人轻声唤了声:“阿瑶。”

靠在墙边的月瑶闻声缓缓睁开眼睛,看清来人时眼眶瞬间微红,几滴眼泪滑落脸庞,随后偏过头去,不再看那人。

月瑶的冷淡让柳生心里顿时一紧,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阿瑶,看看我可好?”

“看看你?阿生我只问你为何在公堂上撒谎?你明知道那晚我是与你在一起,你又为何说没见过我?阿生,你知不知道这样我会死的?”月瑶猩红着眼睛,心仿佛被撕成了无数片,痛的她无法呼吸。

柳生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底一片冷漠,“阿瑶,背后那人极为有权有势,如果那天我不在公堂上指证你,不仅你会死就连我也会死,难道你希望看着我因你连累而死吗?”

月瑶闻言轻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泪水就流满了面孔,是在嘲笑自己,也似是在嘲笑柳生,“所以你就选择在公堂上作伪证?阿生你曾说过,以后考取了功名就娶我为妻,与我一生一世相濡以沫到白头,如今这些誓言又算作什么?”

柳生面露讥讽,看着月瑶挑了挑眉,“月瑶你别忘了,我如今已经中了举,也算是英年才俊,多少清白人家的小姐都托人与我说亲,你只是一个锦瑟楼的下贱妓女,从古至今都讲究门当户对,你觉得你与我配否?”

“阿生…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你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是不是那人威胁你让你不得不这样?你别担心侯爷与我说过会保你我平安。”月瑶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柳生,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柳生吗?

柳生冷哼一声,眼底划过一丝冷芒,道:“她只会保你不会保我,还有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并无人强求。”

月瑶不断摇头,“不,阿生,你听我…”

柳生冷冷地打断月瑶的话,“如今多说无益,我今日能来这,我想你就该知道我的目的,要想让这件事就此了结只有你…”

“你,是想要杀了我么?”两人目光交错,这一刻仿佛时间定格。

如流往事,过去种种袭上月瑶的心头,然后漫卷整个心扉。

那年她七岁,他十岁,她与他同住在一个巷子内。她是家里的四女,因着爹娘一直想要个儿子,后来便生了她,结果没想到她是个女孩,便一直不理不睬,有时甚至几天都不给她一口饭吃,任由她自生自灭。

那时的她时常食不果腹,整天都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有次她饿了三天感觉自己就要死了的时候,一个黑面馍馍递到了她的面前,她再睁开眼时看到了一个清秀斯文的小男孩站在她的面前,那男孩看她饿得没了力气,便一块一块的掰下黑面馍馍来喂她。后来,她活了过来,而他也成了她一眼万年的全部。

她得知他每天都会去私塾上学,就爬到私塾旁的大树上从窗外偷看他。快下学时,她就迅速的跑到巷口等他,令她沮丧的是,从那天之后男孩就再也没与她说过话,她心里很难过,但依旧天天都会站在巷口等他下学归来。当时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后来每每想起,她才知道她只是为了多看那人一眼而已。

有一次她在巷口等了他很久很久,都没有看见他那熟悉的身影。她急匆匆的就去寻他,等到她寻到他时,他正在被几个年龄看起来不大的男孩拳打脚踢。那时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拿起石头就砸跑了欺负他的那群男孩。从那时起,他与她渐渐相熟了起来,他告诉她他叫柳生,她告诉他她叫心瑶。

两人就这样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柳生得知心瑶家中的潦倒和她不堪的处境,时不时从家里偷个馍馍或者菜团子给心瑶吃,那时他还握了握拳头,一副势在必行的模样,对心瑶道:“我以后定让你尝遍这世间美味!”

有一次她与柳生上山采草药,她看到山崖边生长的灵芝就要去采时,不料脚下一滑瞬间跌了下去,正当她以为她快要死时,一双手紧紧的抓住了她。柳生的手臂被石头的尖利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顿时血肉外翻。那时她喊他放手,他告诉她:“阿生这辈子都不会对阿瑶放手。”就这样她爱上了柳生,一爱便是永生。

后来她的父亲染上了赌瘾,母亲患病身体日渐衰弱,为了全家人的生计,父亲便把她卖给进了锦瑟楼。那时的她觉得生活已然无望,甚至想过自杀,可柳声却对她说:“阿瑶别怕,以后阿生考取了功名就来娶你!”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坚持着自己的原则卖艺不卖身,也因此受尽了嘲讽和白眼,尝遍了人情冷暖和世态炎凉。但她从未放弃,因为她明白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她在等她的少年郎。

而今物是人非,她的少年郎终究被这权利熏了心,利益蒙了眼。

一道冷漠到极致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阿瑶,我会仕途似锦,一生无忧,而这一切的前提就是你必须得死!那人与我承诺你若死了,我日后便能平步青云。”

柳生把一个白玉瓶从怀里掏出,放到了月瑶的手中。

月瑶手里传来冰凉的触感,她脸白得不成样子,紧闭的双眼已满含泪水,紧咬着的嘴唇也已渗出一缕血痕。

月瑶握紧手中的玉瓶,字字泣血,句句诛心:“柳生你可曾真心待我,哪怕只有一分一秒?”

柳生没有看月瑶的眼睛,冷漠道:“曾是有过。”

“柳生,我林心瑶欠这世间众人,唯独不欠你!你曾救我过的命,今日我便还你,以后你我两清,互不亏欠!”月瑶轻捻起手中的白玉瓶仰起头一饮而下。

“阿瑶,我柳生承诺你,你便是我以后唯一的妻!”柳生看着面无血色的月瑶,眸中流过淡淡的悲伤。

月瑶嘴角的血缓缓流下,冷笑一声:“用吾血肉,祭汝前行,愿汝终此一生,爱而不得…”

“阿瑶要去找阿生了…”

面前这冷血之人不是她的少年郎,她的少年郎已经死了,死在了很久很久之前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之时。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