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醒来到现在,老神棍和容修不断地刷新着她的三观下限,她觉得自己的眼角已是抽得不能再抽了,为了防止小小年纪眼角就布满鱼尾纹,索性结束了这个话题。
转而脑海里又浮现那日的场景,开口问道:“对了,那天的灰袍老者是何来历,为何要刺杀小颜?”
话一出口,凌灵翎心里也开始有了思量,其实比起老者,她更惊讶的是容修的内力修为,对她来说自己与灰袍老者的实力已是相去甚远,没想到容修竟然三招之内,就将老者的心脏刺了个窟窿出来。
她之前以为凭着自己的身手加上这一身内力在这玄霄大陆应是强悍的存在了,没想到古武之精绝远甚于她所想。
等徐国公的事毕后,她要开始寻求修炼之法,不说能到容修玉玄清那个程度,最起码也要在遇到这种情况时可以全身而退,不至于如此的力不从心。
凌灵翎重新做出了新的自我认知,那就是…她真的很菜!
轻飘出口的几个字,打断了凌灵翎的思绪,“天机楼,祭坛长老。”
天机楼她略有耳闻,玄霄大陆最神秘的组织,她不知道小颜为何会引来天机楼的暗杀,但容修没有说,她也不打算再问下去。
凌灵翎坐了一会儿,就与容修告了辞,没有回府而是先去了趟锦瑟楼,不知这几天那边的情况如何,她总得看看桃夭一个人能否应付。
一个小小的黑影轻飘而入,看着凌灵翎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开口:“大人,属下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直到凌灵翎的背影彻底消失,容修才缓缓地收回目光,用眼角斜睨了眼黑影,慢条斯理道:“那就不要讲。”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黑影并不奇怪,但是他吧,什么都好就是好奇心有点强烈…
当下也不顾容修冷飕飕的眼神,开口道:“属下想问您为何不将小心机的真实身份告于永宁侯,又为何对他如此的厌恶,既然您如此的厌恶,他死了不是更好么,为何还要救他?”
一连串的问题黑影几乎是一口气说完的,速度极快,没有停顿。
他与玄一那个老家伙最大的区别就是,他有什么就问出来,而玄一是嘴上不说,但心内心戏多的一批!
被打秃噜皮的玄一,此刻要是能知道玄二心中所想,定会来一句:“你才是老家伙,你全家都是老家伙!”
空气静默良久,玄二以为自己的问题又终将成为问题时,一道温雅的声线缓缓响起:“听到的总没有看到的更为深刻,只有她看到真相,才能给敌人致命一击。”
玄二被“她”和“敌人”搞得一头雾水。
一时间,他觉得自己问的都是假问题,什么叫看到真相才能致命一击?
另一边,正准备进拢坎楼的凌灵翎,在一道不善的声音下,停住了脚步。
“我说没救,你耳朵聋了?你以为是谁,不过是一个穷酸的小子,还敢质疑老夫的医术!”
凌灵翎往里看时,只见一个江湖郎中模样的人,正趾高气昂地指着之前的那个小贼骂着。
起初小贼双眼通红,拳头紧握,在听到一阵咳嗽声后,伸手拽住了郎中的衣袍。
随即压下心头的愤怒,道:“之前药堂的药童说了,我阿奶这病是能治好的,只是需要多吃几副药,你连脉都不肯摸就说没救了,这又是何道理?”
郎中一听这话,“啪”的打掉了小贼拽着衣袍的手,冷哼道:“老夫就是不肯看,你又能怎样?”
他在京里也是颇有名望的,就是世家大族,也会来请他一请,本想着是永宁侯府的病人,没想到竟然是帮难民,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折辱!
“不肯看,就滚!”一道冰冷的声线传来,让众人心头一惊。
闻声看去时,只见那人已经抬脚走了进来,没有多看郎中一眼,而是弯腰扶起了地上的男孩。
那郎中倒是愣了半晌,等反应过来,顿时气得脸色发青,随即瞪向面前之人,狠狠道:“你又是何人,竟然敢这么对老夫说话,你信不信…”
话音未落,又一次被一道冰冷的音线打断:“本侯是当今圣上的亲外甥,超一品的永宁侯,怎么?这位先生是打算给本侯点颜色看看?”
闻言,郎中心中咯噔一声,他为身为医者,京里的世家大族也肯给他几分薄面,但终究只是一介布衣,又怎能与这些皇宫贵族相提并论?
他刚才那番话定是惹了永宁侯不快,若是一个弄不好,估计自己在京城里再难立足!
而众人亦也是心头一颤,他们被眼前之人的身份给惊住了,之前这人去过庙里,他们只当是小五偷了哪家公子的钱,被人追上门来讨债了,没想到竟然是永宁侯。
这些皇宫贵族以前在他们也眼里是可望不可及的,没想到如今不仅见到了活的,竟然还会帮他们说话!
凌灵翎盯着眼前的郎中,心中冷哼一声,幽幽地开口:“怎么,先生这是觉得本侯请你来是亏着你了,还是说你只愿意给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看,不愿意给这些百姓们看?”
那郎中哪见过这般场面,心中只道把大贵人给得罪了,于是脸上堆笑,之前的嚣张消失的无影无踪。
赶紧开口:“侯爷折煞小人了,都是小人的错,小人这就给他们瞧病!”
凌灵翎没有应声,眼神向旁边的一个婆子瞟去,而后朝那婆子招了招手。
不多时,婆子就来到了跟前,恭敬一礼,道:“侯爷安好,奴是掌柜寻来的下人,您有何事尽管吩咐。”
凌灵翎心中不禁的给桃夭点了个赞,桃夭的能力真的是没话说,单从她找来这么心思玲珑的婆子就可看出,就是这郎中…
“你拿着本侯的名帖去请仁德堂的郎中,银子不计!”说着她从袖中掏出一个淡黄暗纹的帖子,交到了婆子手里。
名帖就和身份证一样,一般只有皇宫贵胄或是世家大族之人才有,这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那婆子应声,当下也不做停留,匆匆离去。
凌灵翎看向那脸色不断变幻的郎中,径直开口道:“你还不走?等着本侯请你?”
那人也没有问,类似于“为何不让他瞧病”这类愚蠢的问题,而是战战兢兢道:“是,小人这就走!”
话罢,那郎中灰溜溜地走了,头也不敢回。
心中还在打颤他是不是把永宁侯给得罪了?以后是不是在京里混不下去了?
然,他之后确实在京城混不下去,但不是因为凌灵翎,而是因为他身为医者,却没有一颗医者的仁心,当然这是后话了…
“草民谢过侯爷!”众人看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郎中,心中也舒了口闷气,随即向凌灵翎道谢。
永宁侯似乎与那些贵族看起来不一样?!但比那些人更值得他们敬重。
凌灵翎应声,又问道:“这几天你们在这里吃的可还好?”
众人感激凌灵翎,却还不知她的身份,一时间心中有些嘀咕,永宁侯为何要问他们吃的如何?
正在他们疑惑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爷,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