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师爷,别来无恙啊~”听守在房门口的阿祥说罗师爷已经醒了,钱多多叫钱西先在外边等着,这才敢大大咧咧地踏进房门里。
罗师爷睁了睁肿胀的眼睛,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大人,您看我这是‘无恙’吗?”
“大夫应该来过了吧?”钱多多瞥见桌上放了几包药,“有没有让阿祥放到锅里炖啊?”
“大人放心,医馆的人刚才来过了,说只是皮肉伤,休息几天就能恢复了。”
“哎呦呦,罗师爷,你说你,咱没那个钱就别学人家打肿脸充胖子了,你看这下好了吧,真被打肿脸了~”钱多多自顾自拉了张椅子坐下,她觉得罗师爷这种浪费钱财还讨打的行为不可取啊。
“你在说什么呢大人?”罗泊如不明所以,大人这又是哪里看来的剧本?
钱多多朝前凑了凑:“师爷,我知道出了这种事你面子上挂不住,这我理解,换成我,我肯定也觉得难堪,只是你看现在这里就咱们两个人,你要是说平白无故被欺负,尽管告诉本大人,本大人一定会替你做主的。”
“做主?做什么主?”
“你不是被连云城登天楼的人欺负了吗?”钱多多一瞪眼,“虽然咱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但要是说有冤屈,本大人一定会帮你平反的。”
“算了算了,”罗泊如还是听得云里雾里,干脆他来问问看:“大人,我今天是怎么回来的?”
“——马车拉回来的”
“可知道是谁驾的马车?”
“——听阿吉他们说是两个彪形大汉”
“彪形大汉啊......”罗泊如闭上眼睛想了想,随即又半睁开,“他们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说叫你小子不要不自量力、妄想高攀花魁......”
“咳咳咳......”罗师爷听到这里忽然咳嗽了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哎呀罗师爷你怎么了?不要激动不要激动!”钱多多被吓了一跳,赶紧端起桌上的水送到罗师爷床边,“行行行,你要是真心喜欢那花魁呢,就多凑些钱再去,实在不行本大人帮你凑钱!”多多咬咬牙,“不过你要知道啊罗师爷,你和花魁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劝你还是慎重考虑......”
“噗——”罗师爷本来在接过钱多多手里的水正在喝,听到钱多多这些话,忍不住喷了出来,“咳咳!大人,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呢?”
“我胡言乱语?本大人为你着想你居然说我胡言乱语,罗师爷,你好大的官威呀~”钱多多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躺在床上一点都不中用的罗某人,气得脑仁疼。
“不是,大人,您是以为......”罗泊如觉得自己有些胸闷气短,赶忙深吸一口气:“您是以为我到登天楼去还点名要花魁,结果银子没带够,被护院的彪形大汉胖揍一顿以后送了回来......吗?”
“难道不是......吗?”钱多多反问。
“是......是你个头!”罗泊如觉得该脑仁疼的是他。
“哎呀,粗鄙!”钱多多从椅子上弹起来,“罗师爷你以前不是最看不惯本大人说这种粗鄙之语吗?怎么出远门一趟回来,你也开始兴这个了,难道是受到哪里的文化熏陶吗?”
罗师爷:“......大人,”
“怎么了师爷,你说,我在听~”
“您的话可以像您的钱一样少一点吗?”罗师爷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你你!”钱多多伸手欲薅头发,忽然想到罗师爷现在卧病在床,“算了算了,本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既然罗师爷不是去青楼找花魁,那倒是说说看跑去哪里了,又怎么会被揍......揍得像猪头一样?”
罗泊如看钱多多死缠烂打,只好调整一下姿势,淡淡地开口:“我去拜访一位故人。”
“故人?那登天楼的牡丹是怎么回事?”
“她?”罗师爷嫌恶地勾了勾嘴角,“一个哗众取宠只会耍心机的跳梁小丑罢了。”
钱多多拍拍手,“罗师爷果然是文化人,连骂人都不带一个脏字的。”
“我说的句句属实,那个女人就是这样,啊不,”罗泊如又讽刺地笑了笑,“或许称她为‘白莲’更为合适......”
“白莲?”这个名词钱多多熟,不过......“罗师爷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夸她冰清玉洁?出淤泥而不染吗?”
“冰清玉洁?我呸!”罗泊如朝地上啐了一口,愤愤地道:“说的是那个女人,表面上人畜无害,特别是在男人面前,纯洁得跟白莲花一样,背地里却嫉妒成性,耍心机使手段简直是她的家常便饭!”
钱多多目瞪口呆,她头一次看到有男人能把‘白莲’看得这么清清楚楚,罕见啊实在是罕见,“可罗师爷是怎么知道那个牡丹为人的呢?”
罗泊如恢复一脸淡然的样子,“方才跟大人提到我去拜访的那位故人......已经成了一座衣冠冢了,她的死,就跟牡丹脱不了关系。”
“啊,节哀节哀。”虽然知道现在这样说没用什么用,出于礼貌钱多多还是开了口。
“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罗师爷摇摇头。
“怪不得罗师爷不喜欢白莲......”
“对,我罗某这辈子最厌恶的花,便是白莲了。”罗师爷又恢复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大人,你不会也像钱西一样好心提醒我要记得去恩泽湖画白莲吧?”
“恩泽湖着火了,白莲悉数烧坏了。”钱多多解释道,不对,本来也就三株,怎么能叫悉数呢?
“着火了?”罗师爷背下垫着枕头坐了起来,“怎么回事?”
“我原本打算找罗师爷问问看的,这不是知道了你不喜欢白莲,而且每年这段时间都不在同心县嘛,”钱多多挠挠头,“不过你回来的时候没听阿吉他们提起吗?”
“没有,您说说看?”
“就是恩泽湖着火,烧坏了白莲花,孙大爷跑来报案,听说之前那个县令是个只认钱不认人的废物,怪不得都没提起这件事,见在老头身上捞不到什么油水,还把孙大爷轰了出去。”
“那大人有什么想法吗,关于这个案子?”
钱多多清清嗓子,不好意思地说:“说实话本大人一点头绪都没有......而且这两天还要受理另一件案子......”
“什么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