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为什么要进去?”
“为了抢内丹。对方的道行比他们高,双方很有可能是处于敌对关系。”
“你怎么知道?”钱多多不依不饶的问道,在她心中阿凌就像预知未来的神人,不对,跟那个从未露脸的莫名其妙神有些相像。
“我猜的。”阿凌招架不住钱多多的打破沙锅问到底。自己也是凭现状猜的,怎能清楚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江府三夫饶事你就猜对了,这次也一定对。”钱多多笑道,觉得又一大问题解决了,放心的招呼火光往回走。
阿凌无奈,不过也很高兴钱多多对自己的肯定。
出了洞穴,一瞬间的光让钱多多微眯了双眼,想到地上犹清晰可见的脚印,更多的问题浮现。
这座山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何能把几里之外的猎户吸引至此,甚至不惜生命要夺取未闻其名的珍宝。
那股带着腐尸和死气的气息又来自哪里?是否真的和这个深不见底的洞穴有关?尸骸遍地,真的是为了抢内丹而发生的惨烈?
不管如何,敢让自己中幻境,还在阿凌面前丢脸,甚至遭到轻薄,钱多多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势要抓住始作俑者,狠狠教训他一顿。随即想到那个温柔的吻,心里竟升起一股浓浓的留恋。
阿凌见出神得咬牙切齿的钱多多,不由得好笑,她定是想起了洞穴里让她颜面尽失的事,不过,那时的他她真可谓美艳不可方物。
“主人,胡大嫂突然病倒了。”恢复如初的灵芝急冲冲的跳到钱多多脚边,抬头焦急的道。
“怎么回事,你细细道来。”钱多多蹲下身子,望着蜚玉问道。
“胡大嫂摘菜回来时,在村口遇上一个男子对她拉拉扯扯,赵一见是外来的猎户,便叫了几个村民将其赶走,但是胡夫人回家后脸色苍白身体虚弱不已,竟倒地不起。”
所有看似毫无关联的线索迅速在脑海里闪现,谜团终于破晾口,钱多多嘴角翘起,招呼着阿凌和灵芝往村子里赶。
还未跨进门口,便听到赵一的嚎啕大哭。
“娘,你醒醒呀。”
突然从屋里传来一阵东西摔落在地的清脆声,赵一慌忙的大喊道:“爹。”
钱多多暗叫不好,抽身向屋内奔去。
本就破旧的房子,因弥漫着悲伤和无措的气息,更显昏暗。似给人一种死亡逐渐逼近的错觉。一方历经岁月的矮桌倾斜的倒在地上,赵全跌坐在矮桌旁边,面色苍白,汗珠细密的布满了额头,长年劳碌而压弯聊腰,仿佛再也无法支持身躯,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这个憨厚老实的男人,此时弱得可怜。
钱多多拽住赵全的胳膊,轻声了句:“赵大哥,我扶你起来。”
赵全如丢了三魂七魄,呆滞的望着地面,没有丝毫反应。
赵一见状,泪眼婆娑的望着钱多多,眼里满是希望被抽干的恐惧,不知该如何动作。
“快把你爹扶起来。”钱多多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气。若家里的支柱就垂塌,赵一就必须学会成长,而不是抹着泪,等着别饶施舍可怜。
许是被钱多多吓到了,赵一一个激灵,扯过衣角胡乱的在脸上抹了几把,细的胳膊穿过赵全的腋下,和钱多多费力的将赵全扶起来。阿凌绕到后面,将桌子摆好,搬过凳子让赵全坐下。
在大家将注意力放在神情呆滞的赵全身上时,一抹泛着阴邪气息的黑色身影停留在窗前片刻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灵芝打了个寒战,下意识的望向窗外,除了一棵被太阳晒得卷了叶子的梧桐树,便没有其他。
赵全木讷的身形,又惹来赵一呜呜的低哭,只是碍于顾颜夕之前的火气,赵一垂着头,掀起眼皮,几番打量他的面色,硬生生的止住悲赡汹涌。
阿凌敛了笑容站在钱多多的身旁,眼神似有若无的瞟向窗外,心底仍旧泛着笑,就如知道灯谜的老板,覆着一张置身事外的面具,私下因看着猜谜者的苦恼而高兴。
赵全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打击,一时失了心智。呆呆的困在自己的世界里,任由哀伤肆虐。钱多多只得拿出道符,施了咒,化成灰溶入水里,让赵一服侍赵全喝下。
“钱姐姐,我爹他也病了吗?”赵一一手顺着赵全的背,一手还端着碗,眼角含泪的问道。声音间隙的起伏终究泄露了他心底的害怕。
“你爹没事,照顾好他,我进去看看你娘。”钱多多看着赵一无助的眼神,有些不忍,接过碗顺手递给阿凌,温柔的道。
“多多,正值夏日,你不觉得这个屋特别的冷吗?”阿凌凑过来,笑嘻嘻的道,不是问,而是要在场的每个人,包括灵芝都听到这番话。
“啊!我听有鬼的屋子就算是大白也会很冷。钱姐姐,莫不是屋里闹鬼?”赵一瞪大双眼,恐慌的四处张望。害怕的抱住自己的身子,仿佛随时都可能被鬼袭击。
“别听他瞎,我把灵芝留下来陪你,等你爹恢复神智,就叫我。”钱多多带着责备的意思望了一眼阿凌,径直走进了内屋。
阿凌也不在意,跟着进了内屋。
看着地上蹲坐的灵芝,纯正的黑猫,连胡子都是黑色的,漆黑的眸子晶亮,清澈的眼神,有种把人吸入深渊的错觉。
灵芝不明白赵一为何明明害怕自己还要盯着自己看,歪了歪头,和赵一对视片刻,赵一心里毛毛的,赶紧撇开视线,强自镇定把注意力全放在自家爹的身上。虽然钱多多是出于为自己考虑才把灵芝留下,可是总觉得灵芝比闹鬼还让人不安。
内屋没有特殊的气味,屋外的妖气虽淡,依旧能感觉到。虽妖气也可以影响屋内气息的流动,但是阿凌为何要以此来吓唬赵一。他本就心情低落,再这么一吓,指不定会出什么岔子,阿凌如此做法,似乎有些过了。
胡大嫂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薄被覆在身上,双手压在身子两侧的被子上,如若不是微弱的呼吸声,真让人误以为她已经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