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什么瞪，有本事你咬我，看我不把你的绞成两段。”蛇是鼓足勇气才能平息心中的胆怯将这番威胁的话得理直气壮。

“青湘，嘴硬会吃亏的。尤其是在对方比你道行高的时候。”钱多多低头瞟了一眼仍旧缠在灵芝身上的青湘，风轻云淡的道。

“要不你们打一架吧。”大热的，阿凌还不忘在旁边煽风点火。绝美的微笑，渗得灵芝背脊发凉。青湘迷醉在阿凌的笑里，呆呆的凝视，根本没在意阿凌了什么。

“他们打一架于你有何益？无非就是青湘的身上留下几个猫爪，几个牙印。青湘又不是毒蛇，就算没有灵芝道行高，仅凭它的力度，就能搅翻灵芝的五脏六腑，到时候谁也讨不了好。除非你嫌太无聊了，拿他们解闷。”钱多多看穿阿凌心中的算盘，可不能遂了他的意，再灵芝寻开心。

千夜旬被中心事，也不反驳，一味的笑。对着钱多多时，就是如沐春风柔情万千，对着灵芝和青湘时，那笑就阴沉的格外明媚。邪魅如魔，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灵芝抖抖毛上的灰，不着痕迹的跳到钱多多的身边，试图让钱多多挡住自己。幽幽的眸子，心翼翼的打量着阿凌。青湘显然被阿凌的笑吓傻了，不复之前的温柔，捉摸不透的笑容，寒冷如冰。灵芝见青湘的模样，暗骂他是有眼无珠的笨蛋。道士可以惹，只要他心善，但是绝对不可以惹阿凌，因为他是绝对的梦魇。

老伯利索的倒好三碗茶，拿了四个热乎乎的馒头，还配上一碟泡萝卜。

“茶棚实在没有米饭一类的，还望二位公子莫要嫌弃。”老伯歉意的笑道，微弯的腰背，深刻的皱纹，无一不诉着老伯的沧桑。独自一人守着茶棚，寂寞的山间留不住行饶匆匆脚步，心境甚是凄凉。

“老伯做的馒头很好吃，怎会嫌弃。”钱多多捧着馒头咬了一口，笑弯了眉眼。

至于馒头的美味，钱多多确实没有谎，老伯的馒头做得松软香甜，甚是好吃，再配上一碟酸甜的泡菜，更是美味。

阿凌细细咀嚼着馒头，赞同的点点头。

老伯听罢，心里很安慰，因来了几个农户打扮的路人，歉意的笑笑，热情的招呼其他客人了。

灵芝本以为钱多多的称赞是为了哄老伯开心的，怀着半信半疑的心态抓了个馒头，咬了一口，发现果真好吃。

钱多多拿了个馒头放到青湘的面前，温柔的道：“吃吧。”

看着眼前热乎乎的馒头，青湘心里泛起了千层涟漪，每一层都牵动了心里最柔软的那处，自出生以来，便不知父母何在，也没多少同伴愿意和他玩，这是第一次有人温柔相待，即使自己以肉食为生，为了这份难能可贵的温柔，也要尝一回素。青湘咬着馒头，抬起脑袋，黑而圆的眼睛盯着钱多多，似有泪光浮动。

“快点吃吧，吃完我们就回东蛮村。”钱多多摸摸青湘的头，又一个寂寞的妖。

阿凌将钱多多所有的举动都看在眼里，回忆起她对江锦言的怜悯，对三夫人遭遇的惋惜，对失去良知的鬼又毫不留情，对妖的放纵，对淳朴的人打心底的喜欢，对不听劝告的猎户的放任，对行凶者的憎恶。那么多的片段都是由最真实的她组成的，钱多多的性子并非三言两语就能总结，恰是这样的性情一直深深吸引着自己。她心善，并非等同于烂好心，每一次做事，都带着她不可动摇的原则。

不知不觉，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是发自内心的喜悦，柔情万千，又风情万种。

察觉到阿凌的注视，钱多多不着痕迹的用眼角余光偷看阿凌，霎时被他的笑吸引了，绝美的笑容，不含一丝的杂质，让人甘愿沉沦在他的笑容里，永远不要醒来。他的笑温柔如水，又似乎包含着宠溺，直把钱多多看得心乱如麻，数着紊乱的心跳声，顾颜夕的脸颊染上了红晕，不知为何，此时恍然有种和他相守一生的念头。念头一起，钱多多怔住了，为何有此想法，难不成自己竟不知不觉爱上他了。

初遇江府废园，被他绝世的容颜所震惊，那时只是单纯的欣赏，不曾动过其他心思。第一次听他要保护自己，惊讶之余，有种难以言语的幸福福后来他总是伴随左右，喜欢对自己撒娇，甜腻的叫着自己多多，他只对自己温柔体贴，明明比自己强大，却甘愿被自己欺负差遣。愿意陪着自己四处游走。虽然嘴上着不稀罕他的陪伴，若有一遗失了熟悉的温度，恐怕会心痛不已。原来竟早已把他放在心里柔软的地方，那他呢，也同样喜欢自己吗？犹记得他是一个喜欢看戏的人，如果他跟着自己只是为了看戏，若戏腻了散了，他是否也该离去，想到此处，钱多多的心隐隐作痛，不敢去想，那是一道新添的伤口，名为离去，碰不得，只能心翼翼的掩饰。钱多多叹了口气，现下只能侥幸的想着他也喜欢自己。

“多多你怎么了？”阿凌伸手抚上钱多多的额头，不知道她的心思已经百转千回，只见她的脸色由红转白，不免担忧的问道。

“没事，许是日头太毒，歇息一会儿便好。”钱多多的语气中透着一丝颓败。温柔的拉下阿凌的手，不舍的放开，亦不敢爱怜的摩挲，多希望这双手能呵护自己一辈子。

“没事就好。”阿凌也不追问钱多多真实的理由，她反常的握住自己的手，凝视着自己的双眼流动着浓浓的情愫，那么自己是否也动了情生了爱。她虽然能让自己温柔以待，也能轻易触动自己的心，是否和情爱有关，不甚明了，只是觉得和她在一起，能解了自己千百年的无聊。不是她，有朝一日或许也会是其他人。

灵芝暗道不好，主人果真动了真情，可是阿凌一如既往的笑容实在无法辨别他真实的情感，如今只能祈求阿凌即便不喜欢主人，也不要伤了她的心。

“凌公子，钱公子。”赤沿顶着一张友善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真是巧呀。”钱多多不咸不淡的道，连眼皮都没有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