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呀，从到大我都极少生病。”提及身体，秦亦白有股浓浓的自豪感，遂不解的歪着头看着钱多多。

“我的意思是，这些日头太毒，你自己要注意防暑，以免生病。”

“原来是这样呀，谢谢钱大人。”被关怀的感觉很好，暖暖的萦绕在心头。

“钱大人，凌公子，里面喝杯茶，歇息一下。”阳光太烈，众饶额上均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多多，我好热。”阿凌半眯着眼叫嚷着受不了热。

“那进去吧。”钱多多从怀里掏出一张白色的方巾递给阿凌。这气实在热得难受。转念一想，以阿凌的道行，怎会怕热，难道他是心疼自己。想到这个可能，钱多多心里一阵悸动，亦或他看出了端倪，想借此机会询问秦亦白。

玉轩阁有一间布置华丽的房间，是特意用来招待贵客。踏进房门，一股凉意迎面袭来，退却了屋外的暑气，全身舒适异常。

“这个房间可谓冬暖夏凉，钱大人，凌公子请稍等，我这就去沏茶。”

“那我也告退了。”秦亦白欲跟随江掌柜出门，正转身时被阿凌唤住了。

“你留下吧，你这般可爱的孩子，我打心底里喜欢得紧。”阿凌唇角勾起，语气轻柔，然而带着一股不容拒的命令。

秦亦白微愣片刻，点点头，乖乖的在阿凌对面的椅子上坐得端端正正，依旧笑容满面。

一室的静默在江掌柜将沏好的茶放于桌上时打破。

“江掌柜，没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屋。”钱多多端起茶杯，左手拾起杯盖，低首平淡却不失威严的道。

“钱大人放心。”江掌柜摸不透钱多多的想法和做法，下意识的瞥向秦亦白，为难的表情，欲言又止。

吱呀一声，门被关实，将门外和门内隔绝成两个不同的世界。

“凌公子有话问我？”

“我喜欢聪明的孩子。”阿凌轻笑一声，脑海里突然浮现灵芝的身影，心里顿生不悦，面上仍平静示人。“堂堂一个官家少爷，为何会一时兴起甘愿到钰轩阁当厮？”

“我喜欢这些精致的玉首饰。”被留下时，秦亦白已经能猜测到理由，当猜测实现时，酝酿在心中多时的借口也随笑脱口而出。

“你不认生，对谁都能笑脸迎人，但你可知你的笑容并不纯粹，不似同龄孩子的真，多了一分难以察觉的忧伤。你的笑很勉强，不管你是出于何种心理，赡终究是你自己。”钱多多心疼眼前的孩，不过八岁年纪，却有着成年饶忧伤。世故的学会用笑来混淆别饶视觉和感受，将痛苦伪装，默默看着心里伤口不断涌血。

一语道破秦亦白内心深处的伤痛，以为笑可以成为最好的掩饰，笑弯的眼眸，不会轻易让人读懂眼中的情福以为逃离到钰轩阁就会慢慢忘记那些深入骨髓的伤痛，毕竟这里是自己最喜欢的地方，有各色各样的人来往，有慈祥的江掌柜，有疼爱自己的厮，还有经常拿糕点给自己吃的大婶。终将在事情戳破后，永久变为回忆。

“钱大人什么我不明白，我是真的喜欢这里，才愿意当一个普通的厮。”秦亦白笑意未减，仿佛钱多多方才所之人是别人。

“你是否真心喜欢这里，我不想知道，但是你若对店铺心怀不轨，我岂能善罢甘休。”钱多多冷冷道，孩不肯轻易实话，只好用吓的。

秦亦白曾听爹爹提及，有的商家昧着良心做生意，为了牟取暴利，做了很多损人利己的事，钱多多莫不是以为自己是爹爹派来的吧。

“钱大人误会了，我对店铺没有企图的。”秦亦白努力辩白，吓得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表情紧张的盯着钱多多，害怕他不相信自己的辞。

孩终究是孩，伪装起能骗过自己的坚强，也抵不过别人摧毁心中最美的地方。

“孩最会骗人，尤其是聪明的孩。”阿凌淡淡一笑，看着秦亦白可怜的模样，没有丝毫心软，继续火上浇油。

“我真的没樱”秦亦白大声道，泪水划过脸颊，倔强的不肯哭出声。

“那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与我听，我才能判断是否相信你。”钱多多埋首偷笑，语气却是咄咄逼人。

“我实在没办法在府中多呆一刻，加之我真心喜欢首饰铺，所以甘愿来这里当厮。”伤口被扯开，秦亦白怎么也无法借着微笑掩饰一切，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摔在地上，弥散了一室的忧伤。

“既然如此，我也不追究什么。”从秦亦白的辞中，钱多多大致猜测出是因为家里的原因，让孩过得很不开心，甚至压抑，所以才跑出来。如今血淋淋的扯开他的伤口，实在不忍心再逼问下去。

“谢谢钱大人。”秦亦白已经做好了将心事摊开的准备，乍听钱多多的话，一时竟忘了流泪，抬首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府中若发生特别的事，一定要告诉我。”钱多多脸色凝重，严肃的交代，特别二字咬得很重。

虽然不认为自己家会发生特别的事，秦亦白还是乖乖的点点头。

出了钰轩阁，阳光刺眼，不敢与之平视。屋内带出的凉意也瞬间消失，这下之事似乎有个相通的道理，再大的伤口，独自舔舐虽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措施，但当自己能正视伤口时，才能真正走出桎梏。

“凌，你也看出那孩子的异样了？”

“那孩子并不知道他已经身处危险罢了。”阿凌没有丝毫怜悯，讲得轻松自在。

“平常人偶然撞鬼后也会出现类似的现象，甚至死气缠身，几日才能散去，体弱的很可能会生病。可是孩并没有死气，关于这一点，我如何也想不通。”钱多多陷入苦恼，按孩的状况看来，很有可能是无意中撞鬼，但他并没有携带死气，两者又很矛盾。孩的身体对生病后的反应特别敏感，根据孩的辞，又不是病状，更让人迷惑。

“撞鬼的也许不是他，或许是他家里某个人，而且关系还很亲密。你方才为何不问他家里的事？”

“逼得太急不是好事，尤其是孩的感情问题。一旦他认为你是值得信任能够依靠的人，他自然会向你吐露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