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厉拉开秦夫饶手，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秦家最的孩子如今已成这般模样，看来那个女人要从最的开始，罪恶的那人会是秦家家主吗？如果不是，下一个是谁就难以猜测。仔细想来，这次的事与以往又有所不同，以前的人连死前症状都没有，为何这个孩子能拖到现在，莫不是那个女人故意做给自己看的。想到此处，严厉恨得牙痒痒。

兀自出神的严厉并没注意到钱多多和阿凌就在他身后一步远，早已将他的神态收归于心。

“秦家姐已经药石无灵，她并非病了，而是被鬼怪之类的事物所缠，至死方休。”钱多多的声音传来，带着股悲凉。

严厉听罢一怔，随即笑容在脸上浮现，转过身，“钱姐所言甚是，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详谈如何？”

“如此甚好。”对于这个回答，钱多多非常满意。孩的生死不能不管，只得尽早解决问题。

阿凌无声赞同，嘴角的淡笑被掩在面纱之下，朦胧而迷离。

“多多，我可不可以摘了面纱？”

在钱多多点头的同时，阿凌摘了面纱，笑容浮现，惊艳不已。饶是对相貌不甚在意的严厉，也忍不住暗暗吃了一惊。如此谪仙般的人物，岂是凡人所能及。

三人出了秦府径直走向城东的香楼，正将客人送到门口的二见到出手大方的熟客，立马满脸堆笑，凑上去热情的招呼。

“三位客官这边请。”无须多问，二识趣的将三人带到走廊尽头，也是香楼最好的雅间。

二用干净的布檫了桌椅，“三位客官喝什么？”

“严公子请。”钱多多将选择权交给了严厉。

严厉也不客气，这段时日只顾着赶路，不曾好好吃过一顿饭，现在有人做东，自是不必客气。“一壶上好的龙井，再上几个招牌菜。”

“三位客官请稍等。”二领了钱多多打赏的银两，立马转身出去吩咐厨房做菜。待茶饭备齐后，雅间飘散着一阵阵茶香和菜香，引得严厉食指大动。

“不如我们边吃边聊？”钱多多拾箸，抬眸微笑。

“甚得我意。”严厉毫不拘谨，喝了口茶润润嗓子，便开始吃饭，虽然饭菜美味异常，澈贤依旧优雅的用饭，一举一动透着良好的修养。

三人静默的吃了约莫一盏茶，严厉都未曾开口提及鬼雾新娘的事，钱多多不急不缓的喝茶吃饭，偶尔和阿凌些寻常事。似乎不在意严厉的故意为之。

“严公子，我们是否该谈正事？”摘下面纱的阿凌，眉眼含笑，却感觉不出他对饶和善，反而有种高居在位的傲视。语气淡淡，似不经意又似刻意。

严厉搁下筷子，轻笑一声，这人让人难以捉摸。高贵冷淡，仿佛没有什么东西能入得了他的眼，让他牵挂，但事实真的如此？为何总觉得他对身旁那人有特殊的感情。

“既然如此，告诉你们也无妨。鬼雾新娘原名涂语，和我算是旧识。她本是道行过千的兔妖，后来爱上一个凡人，那人医术高明，温柔俊逸，待人和善，行走江湖间，深得人心。二人偶遇，竟一见倾心，涂语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嫁给那人。”

“最初几年，二人过得很幸福，深受百姓爱戴。可惜人妖结合本就有违理。降惩罚于他们居住的城，第一年，连降一月的大雨，许多百姓因此流离失所，庄稼更是颗粒无收。”

“那时他们并没意识到这是罚。第二年，连续三月干旱，土地龟裂无法耕种，饿殍无数。第三年，瘟疫盛行，百姓们饱受苦难，求助于那人和涂语。”

“虽然涂语心中不安，早已意识到三年的苦难与自己有莫大的关联，但是她不甘心就此离去，抱着侥幸的心态继续协助那人医治百姓。”

“一日，城来了一个道士，指出涂语的真实身份，因为她逆而行，才招来如此灾难，震惊所有百姓。被恐惧支配的百姓，请求道士收妖，道士却收了她也无法阻止罚，必须要那人亲手斩断孽缘，即手刃涂语。”

“那人自是不肯也不忍心，奈何那么多百姓的命都握在自己手中，最后那人还是杀死了涂语，随后自杀殉情。怨恨不散的百姓，一怒之下将那人居住的房屋烧毁。”

严厉不带丝毫感情的道，右手轻轻握住茶杯，目光淡淡的沿着杯沿划过。

仅道士二字，就引起了钱多多的深思，旋即笑笑，怎么可能那么凑巧。

三界各有死板的条款规定，若坏了规矩，自是没有好下场，人妖尚且如此，那自己的情义是否会付诸东流。

思及此处，钱多多难免心中酸涩，心思如何翻腾汹涌，面色依旧不动声色的掩饰。

“多多，你道士会是你师父吗？”

“不会那么凑巧吧。”难道阿凌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连想的问题都一样。“女子既然已死，为何还会出现？”

“她并没有死，道士女子死后必须将她的心挖出来，可是那人无法做出此事，便随她而去。胆的百姓无一人敢去掏心，侥幸的想着只要烧毁他们，心自然随着消失。大火烧毁房子的时候，涂语已经醒过来，只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梦中出现了无数次的脸庞，凄美的，带着愤恨的，不屑的，看透一切的空洞，复杂的交织在一起，此刻想起来，还是那么清晰，只是从来不会为她心痛。

情之一字，敢于触碰尝试，就要负担失去时的痛苦。情殇后的哀伤，除了自己，没人能治愈。

“她和你如何认识？”

“自她重生后，便发誓要寻仇。当初带头逼迫那人杀涂语的有四个人。待那四人转世投胎后，涂语便会找到他们的转世，进行报复，先是那四人，最后手刃她的爱人。如此循环，到我这里已经是第三世。”

“你是如何得知自己便是第三世？”钱多多听得有些糊涂，按理，死后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会忘却前尘往事，断不可能带着前世的记忆转世。

为何他能熟知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甚至得知自己是第几世，太不可思议了。遂侧头以眼神询问阿凌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