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占的尸首安静的躺在那里,一双眼睛始终不肯闭上。
小蝶微微发愣,有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她也是狼妖,说不定有一天躺在这里的人便是她。
孙胜微微摇头,他好歹也有两世为人的阅历,小蝶这点细微的表情变化自然逃不过他的双眼。
“万物有灵,若是不伤天害理,努力修炼,根本不会落的这么一个下场,说到底只是枉费了数十年的苦修,良知未泯,便仍有回头路。”
“内丹收好,去救你的恩公吧。”
孙胜将小蝶的内丹还给她,又将狼占的内丹取出来一并放在她的手中。
“多谢恩公。”小蝶微微点头。
孙胜微微点头,目送小蝶离开,便在这一刻,他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明的感觉,便是如今他只剩下一个鬼魂之体,那又如何,在背后庇佑孙家,庇佑子孙慢慢成长,何尝不是一种成功。
“小二,你没事吧,你真是太自以为是了,这么危险,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啊?”
房间里面,王翠见到外面一切尘埃落定,带着眼泪跑了出来。
孙承心也双眼通红,担忧的看着自己二哥。
“娘……我,我没事!”孙胜嘴角微微抽搐,瞪了一眼孙承平。
后者也立刻会意,圆场道:“娘,这么晚了你赶紧去睡觉吧,老二那是自己有本事,咱们应该高兴才是。”
“你这当大哥的,倒是放心。”王翠不满的看了一眼孙承平,她可只有这么两个儿子,真的出了事,该怎么办?
孙胜微微一笑,他还借着孙承天的身子,忙道:“放心,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我还要和大哥商量一点事情。”
王翠等人这才离去,孙胜将孙承天的肉体交给孙承平照看,也飘到了祠堂里面。
这场风波终于过去,孙承平抱着沉睡的孙二郎回到了房间,悉心照料。
…………
后院百米处,茅草屋里面,刘翰学背着手站在门口,望向孙家的宅院。
方才那绽放的亮光他也看到了,想必只要是没有睡觉,恰好在屋外晃悠的东洼村村民,都会注意到那道光芒以及一阵邪风吧!
“看来东家果然不简单!”
刘翰学摇摇头,先前那种让他不舒服的气息如同烟消云散一般,消失不见。
他回到茅草屋,躺在床上微微闭目,他不知道来到这里是对是错,不过能在孙家安稳的生活,远离那些尔虞我诈倒是让他这段时间过得很舒心。
不过他心中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一身的学问,若是没有人继承,难道让他如同孙家宅院的妖魔一般,烟消云散,再也不存在天地间?
不多时,他的呼吸渐渐平稳,显然是陷入了睡眠。
祠堂里面,孙胜呆坐在那里,白天黑夜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分别,他盯着面前的面板,上面出现了刘翰学的名字。
“叮咚,托梦开始,消耗香火点五点。”
本来孙胜接到任务便打算谈一谈刘翰学的究竟,今天晚上小蝶那番话让他更加的好奇。
浩然正气,一般人可没有这玩意,哪怕是QS县的县令也不可能有。
任务介绍是,刘翰学的一身抱负无处施展,想要找一个传人,他倒要看看,这个刘翰学究竟有什么本事。
下一刻,孙胜面前的场景一变。
那是一处战场,到处都充满了肃杀的气息,哪怕是孙胜入梦身为一个局外人的身份,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四周的悲凉,荒芜。
在那里,数万将士身披铠甲,拿着红缨长枪,漫天的厮杀声让人耳膜隐隐作痛。
显而易见,这里正在进行一场厮杀。
孙胜心神大镇,他两世为人,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但如今这个场面,他还真的没有见过!
尸体铺满大地,到处都是暗红色的鲜血,整个世界都有一种压抑的感觉,这让孙胜凝神注目,这仅仅只是刘翰学的梦,还是真的曾经发生的事情?
这个刘翰学,到底是什么人?
孙胜微微摇头,他入的是刘翰学的梦境,可这里人数太多,他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刘翰学的影子。
“保护好主帅,哪怕是用性命填!”一道厉声在孙胜耳边响起,他回身望去,只见一个手持红色小棋的将领,他的铠甲已经有些残破,脸上也满是血污,不过那奋不顾身的神情却让人肃然起敬。
由于这是刘翰学的梦境,因此这个传令将领的面容他有些看不清,好似上面蒙上了一层雾。
孙胜只能跟随大部队向前飘去,好在他就是一个局外人,不过四周多少厮杀声,多少羽箭飞舞,都伤不到他分毫。
“这若是那狼妖在这里面,一百只都不够杀的吧!”孙胜喃喃自语,光是这里的杀气,普通的邪祟就要敬而远之了。
继续向前飘去,孙胜终于看到了梦境主人的真容。
刘翰学身上同样挂着一副重重的铠甲,他的四周一个个将士拿着盾牌,将刘翰学围的水泄不通,根本没有任何的长枪宝剑能突破这层防守。
“主帅,我们被人出卖了作战计划,恐怕今天要全军覆没,您快退吧!”一个人单膝跪地,朗声说道!
“您快退吧……”
“退吧……”
四周围起来的将士纷纷附和,目光灼灼的盯着身披铠甲的刘翰学。
这种视死如归的气势,让孙胜都感慨连连,暗道一声好血性!
“我刘翰学虽然只是一介文人,手无缚鸡之力,但也有傲骨,绝不过退缩!”
刘翰学拿出一块令牌,举在胸前,厉声道:“传我命令,改变作战计划,龙字营分为两侧,负责包抄和救援,虎子营负责强攻,为大军换的一线生机,千人小队原地待命,准备好所有羽箭……”
“是……”众人齐齐领命,在传令官的大嗓门下,一道道命令立刻发出,一面面旗子在空中挥舞,这里面蕴含暗语,那些将士看到,立刻改变作战计划。
下一刻,画面再次一转,数万将士烟消云散,面前一座城池拔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