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玉非白这样,他们在一旁看着的几人都跟着他伤感。
“让他多吹会儿风吧,清醒清醒,我过去陪他。”云迟上前,走到玉非白身边去。
燕明月感觉,比起平日里那个口无遮拦,大大咧咧有些疯癫又仗着美貌张扬嚣张的御钦哥哥,现在这样,更真实一些。
玉非白蹲在江边上,一缕长发垂进江水中。
他伸手划过江水,一股寒意随指尖袭上全身来。
“这江水好冷。”
云迟站在一旁看着江面上的倒影,对他说:“湘江水冷是自然。少主要不也放盏河灯,以慰江那边的亡灵。”
中元节祭灵,也算是南疆重阳宫历任祭司的职务。不过从玉非白替代云迟当了祭司后,就再无中元祭灵一说了。
“行吧,去弄盏河灯来,看看哪个有缘魂能够收到我的河灯喽。”
正在此时,一个提着一篮河灯的老妇人走过来,开口问道:“公子买河灯吗?”
“买,不过我好像没钱,给个给你。”玉非白摘下衣服上配着的一个玉石吊坠递给老妇人,“这个绝对是真的,能换一盏河灯吧?”
老妇人并没有接他那个金吊坠,从竹篮中拿出一盏河灯和一个火折子来,“小本生意,不值这个的,这盏河灯啊,就送公子了。”
“没事,怎么能白拿老人家的东西呢。”玉非白接过河灯,连带着把那玉坠子放在竹篮中。
那河灯不过三文钱一盏,而玉非白随身带的那块玉坠子,怎么说也值个百八十两银子。
“公子出手真的是太阔绰了,这里还有笔墨,公子要写什么吗?”老妇人指着值竹篮中的笔墨。
“多谢老婆婆,这个就不用了。”
玉非白打开火折子点燃莲花状河灯中间的白烛,放到江面上,任由它随波逐流,融入那占了眼前的大半个江面的似漫天星辰的河灯群中。
他不知道,而远去的那盏河灯,流至湘江尽头那源海处,飘过归墟之海,路过忘川,直至昆山天河。
等举行完皇家的祭祀大礼,夜已快入三更,江边的人也不多了,永安城街道上一片死寂,能清晰地听到风刮过树枝的声响。
今晚中元,鬼节,人自是要避免夜行。
街头,仅有那么几家戏班子任然搭着高台,台上的角儿咿咿呀呀地唱得起劲。
酒馆的大门也依旧敞开着,桌上摆放着一个插有三根香的香炉和酒水。
南轻炎在主办南国皇室祭祀礼后,同其余皇子公主以及大臣们与官家小姐公子大张旗鼓地返回。
而玉非白一路上一直拉着燕明月,直到他在一个戏台子前停下,听上面的角儿唱戏,燕明月也跟在他身边不走了。
“他们唱的好有意思啊,那个腔调,还有衣服,画的大花脸,有点好笑啊!不过那个好漂亮!”
他还指着戏台上的那些角儿们一直说个不停,最后看着戏台上那身穿正红色戏袍,头戴珠冠,身姿婀娜,声调柔美的花旦。
燕明月看着玉非白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之前来时的路,“他们已经走远了啊。”
“没事,反正也跟他们走散了,我们喝酒去。”
玉非白拉住燕明月的手,往路边一家简陋的酒馆走过去。
瞧着天上原先还众星捧月,星月灿烂的,现在只剩一轮微微泛红的圆月,以及漫天的黑云。
“今晚可是鬼节啊,你以前说过,在鬼节活人不能乱跑,小心给恶鬼抓去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