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卿若刚从司沁雅的卧房里出来,便看到了殷明修独自一人站在那里。
殷明修素日来都是戴着半面的墨色面具,即使在安寝之时,面具也从未摘下过。
因为面具之下,不是隐藏着悲伤无奈,而是他天生的一块黑斑,整齐的像是一张脸一分为二,一边黑一边白。
“司姑娘,我母亲如何?”殷明修虽然知道司沁雅是急火攻心并无大碍,可说到底,他是庶子一个姨娘所生,面对嫡母有恙,该来的该说的一样都不能少。
司卿若悲戚戚的叹了一口气,道:“大夫看过了,说是急火攻心,安心修养不在着急生气,就没什么大事了。”
顿了顿,有些不安的说道:“表哥可有消息了?”
殷明修叹了一口气,回答道:“派出去的人依旧没有音信,不过司姑娘可以放心,殷家的势力范围很广,只要大哥露面,一切便都好说了。”
另一旁,赫连城依旧是不放心让水灵烟一个人出来,可又拗不过她,只能派了一小队人马跟着她。
水灵烟一刻也没多待,直奔昨晚待的那个小山村,喜儿所居住的小屋子。
可真到了那里,心里才真是凉了许多,整齐干净的院子,现下变得一团糟。
房屋、门框、窗户,都是斧劈刀砍的痕迹。
一片嘈杂之下,却没有一点血迹。
看到这一切,水灵烟立时退了出来,夺下一匹马,便直奔乱葬岗而去。
马蹄激起的尘土,飞扬于空中久久不散,此时正值午后,浓烈的骄阳也渐渐隐去了独有的火热,携带者夜晚的寒冷,伴着春风从耳边吹过。
“水姑娘,你要去哪?”赫连城的侍卫急忙追了上来,拦住了水灵烟的去路。
水灵烟着急的说道:“我要去查逍遥自在阁的下落,别跟着我!”
说罢,便调转马头绕了过去……
一到乱葬岗,水灵烟便丢下马跑了进去。
白日里的乱葬岗,也满是阴森恐怖,春风吹过都是死亡的腐臭味,时不时飘起的冥钱漫天飞舞,伴着散落的棺材和荒坟,像极了恐怖片。
可水灵烟管不了许多,本就是死过两次的人,一个临床大夫见惯了生死离别,自然也没多少畏惧。
“殷逸宸!殷逸宸!”水灵烟扯着嗓子不停地喊着,可空荡荡的乱葬岗除了回声,只有回声。
“水姑娘,我们在这儿……”喜儿满是疲惫的从一棵树后缓缓走了出来。
“喜儿!”水灵烟连忙跑了过去,抓着喜儿的手便问道:“殷逸宸呢?你们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喜儿回头看了看一旁昏睡着的殷逸宸,抿了抿嘴,道:“你走了后,我本想出去捡一些柴火,可没想到一出门便看到一群鬼鬼祟祟的人,林捕快与之撕战,最终不敌被他们抓走了。”
“然后呢?”
“趁着他们撕打的那一会儿,我带着殷公子逃了出来,他说只有乱葬岗才安全,所以我们……”
话音落,水灵烟缓缓走到殷逸宸身边,抬手摸了摸他有些发烫的脸颊,顿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殷逸宸这时缓缓睁开了眼睛,嘴角浅笑道:“我若在不醒,你是不是就该掉眼泪了?”
话音落,便看到水灵烟脸颊上那道鞭痕,甚是心疼的抬手摸了摸:“谁打的?”